仅仅过了三天,歇感觉就像过了一年。
野人的生活太粗糙了,他们的物质要求极低,连最起码的吃饱都不奢求,饿不死就成。
更别提享受了,享受在这个时代就是犯罪。
歇真的好想罪大恶极一下。
但是条件不允许,那边一个女族人抓到了一条小蛇,熟练地掐头去胆,撅着黑乎乎的屁股躲在大石头后面吃,一边吃还一边防着别人抢,猥琐地让人想笑。
歇不认真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
如果自己变成了一个撅着黑屁股警惕别人过来抢食的野人,那他宁愿死在狼嘴里。
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白天没事干光着腚走到钱雯雯旁边,欣赏她的白屁股。
怎么也看不出来她长大后的样子。
每当这时候,钱雯雯就愤怒到爆炸,歇的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极度的精神上的侮辱。
钱雯雯的烂屁股愈合速度很快,在昨晚还是结成了粉红色的痂,现在已经能走路,歇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欣赏了,不然会被追着打。
每天最享受也是最无奈的时刻,就是早饭后躺在石板上晒太阳。
因为这时候的石板上只有歇和钱雯雯两个人,他们可以进行一些交流,不至于发了疯。
但聊天对象却是最讨厌的人。
光着腚聊天,话题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跑偏。
“你好像长大了一些。”
“我本来就挺大的。”
“我说的是身体。”
“我说的就是身体。”
钱雯雯扭过头去,不想说话了。
歇指指远在天边突然出现的浓重的一抹黑色,道:“这次真的要下雨了。”
钱雯雯不说话。
“看这样子,雨不会小,你有见过这个部落的存粮吗?”
钱雯雯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就在那边族长的小山洞里,不知道有多少,够不够应付一次天灾。”
钱雯雯努力地遏制住心底的不安,道:“哪有那么多天灾,你想多了。”
“谁说的准呢,这是什么时代啊,洪水肆虐,地震火灾,天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来场一个月的大雨,到时候整个部落都要饿死。”歇忧郁地看着远处的乌。
钱雯雯觉得歇太悲观了,都知道春雨贵如油,怎么可能泛滥成灾呢?
黑越来越大,膨胀的速度惊人,当族人们火急火燎地回到山谷的时候,黑已经覆盖了半边天。
感受着阵阵从天而降的凉意,歇知道,这次真的要下雨了。
天空已经被浓密的黑遮掩,在山谷底部看天,黑就像个锅盖一般扣在上方,黑压顶这个词,歇有了新的理解,原来这不是夸张,这就是写实啊!
族人们慌慌张张地在山谷里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收拾着一些破石头破罐子,宝贝一般藏在了山洞里,还在山洞口堆了一排防水土丘。
大雨说来就来,一点都不含糊,就像有人在天上泼水一样。
歇站子土丘上,看着硕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就非常地担心部落的处境。
这个部落太脆弱了。
雨下起来的时候,族人们所有的活动也停止了。
不干活的人是不配吃东西的。
雨一直在下,直到傍晚,几个妇人才开始升锅做饭,稀薄地水一样的汤,别提什么油腥了,连点绿糊糊都欠奉。
这次,男人们和女人们待遇平等。
族长没有过来吃,看族人们翘着头偷偷看族长山洞的模样,歇认为族长一定在偷吃好东西。
水一样的食物只能骗骗肚子,吃完就睡觉,是目前最该做的,这样能消耗最少的能量。
但歇无法入睡,哪怕母亲用诱惑都不行。
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歇无法骗自己这是错觉。
有事情要发生,但说不清是什么。
看着团团转不睡觉的歇,母亲挠挠头,满脸的困惑,这与她的认知不符,下雨天必须要吃完就睡觉的。
检查了一遍山洞的地势,山谷虽是低洼,但山谷外的地势更低,山洞也不在地下,不担心会被淹掉。
外面的鹿角砦还在,还有两个举着兽皮在看门的倒霉族人。
地上的野兽粪便一定被冲没了,但这种时候应该没什么动物会外出捕猎。
危险到底来自哪里?
母亲睡了,还打起了呼噜,吃不饱饭,没力气,也就没有趁机来占便宜的男人。
几个老人并排坐在山洞的角落,好奇地看着那个不睡觉还精神百倍的干净小孩,孩子挺好,就是蠢了点。
歇坐在山洞口处,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难道感觉是错的?为何如此强烈呢?
角落里找了块石头坐下,歇闭上了眼睛。
他在找之前的感觉。
随着心情慢慢平复,心无杂念之下,歇的额头再次发出了轻微的金光。
仿佛灵魂出窍,歇可以以任何角度观察任何东西,哪怕是深入石壁。
歇认为该给这个功能起个名字,且就叫遥视吧!
可惜的是,遥视的范围太小,半径超过十余米远,就模糊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莫名的第六感被放大了。
危险就在山谷的出口处!
看不见,但歇清晰地感觉到山谷口那边即将出事,还未发生,但即将发生。
当巨大的雷鸣声平地炸响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歇总算安静了
山谷被雷劈了,一瞬间山谷亮如白昼,大地似乎都颤了一颤。
那两个倒霉的族人八成已经没了,因为最炙眼的地方,就是他们值夜的地方
族长在对面的小山洞里跳着脚大喊大叫,族人们却像鹌鹑一样吓得瑟瑟发抖,天神发怒了。
除了歇傻兮兮地站在山洞口东张西望,山洞一片寂静。
族长咿咿呀呀地指指山谷口处,要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歇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是婴儿啊族长!
族长最终也没敢出去,因为山谷上方不时就有雷声炸响。
族人们自发地起来了,他们跪在地上,遥遥朝着外面的雷暴祈祷,虔诚而肃穆。
族长还在对面跳脚,没人听他的话,让他非常生气。
从小山洞里撵出来几个发抖的女人去探探山谷口处的情况,族长终于消停了。
歇看傻子一样看着孤身一人的族长,那个小山洞黑黝黝的,很适合做坟墓。
几个女人畏畏缩缩地回来了,她们并没有回族长的山洞,而是留在了大山洞里,跪在地上祈祷。
族长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放下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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