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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间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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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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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和现实分辨不清,一幕幕在眼前划过,鼻腔间都是血腥味,唐亦可觉得自己好似混在一个血海中,奋力想要逃出去。

    有人在逃跑,有人在嘶吼,她躺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眼珠动一动就能看到厮打在一起的顾珩和钱卓阳,顾珩被压在地上打得很惨,却一直死死困住钱卓阳。钱卓阳气急了,掏出枪对准顾珩的肩膀,一声枪响,她看着顾珩的手垂了下去。

    重要解决掉这个麻烦,钱卓阳唾了口唾沫,掰开顾珩揪着他的手,正打算起身时却被人一棍打在后脑上。

    痛楚让钱卓阳下意识松手,枪支掉落在地上,唐亦可将枪踢到一边,拎起棍子,在他想要反击的时候又打了一棍子,钱卓阳捂着脑袋回过头正好对上面无表情的唐亦可,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形不稳,连带看着唐亦可身后白炽灯都摇晃不停,在晦暗不明中的唐亦可再次举起棍子,朝着他的头砸了下来。

    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阳光倾洒进来,唐亦可全身像是一瞬间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然后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间唐亦可忽然想起小时候被绑架那次,也是凶神恶煞的绑匪,手中带着锋利的匕首,一刀子下去刺进她的肩膀。若不是顾珩扑过去撞开那个绑匪,估计整天手臂都要被人砍下来。

    还是少年的顾珩被一帮人压在地上打,渐渐地场景开始变化,唐亦可好像看见绑匪拿出枪,漆黑的枪口面向自己,然后扣动扳机。

    唐亦可一下子惊醒过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恍惚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亦可。”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唐亦可转过头,对上的却是夏琳的脸。

    她张嘴想说话,嗓子却一阵干涩,夏琳立马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才激动地说:“你都昏迷三天,可算清醒了。”

    夏琳解释道:“那天警察进去的时候你就晕倒了,然后被送到医院来,醒过来之后也是迷迷糊糊不认识人,现在可算看上去正常一点。我这就去叫医生。”

    唐亦可拉住夏琳的袖子不让她走,焦急地问:“……顾珩呢?”

    她只是生病,没有失忆,她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顾珩为了保护她和钱卓阳打斗,然后一枪打准了他,现在她在医院,那顾珩会不会……

    夏琳急忙安慰她:“你别急,你听我说,他没死,子弹打偏了,医生给他做过手术取子弹,手术很成功,他现在已经在病房,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带你去看他。”

    “现在就去,你告诉我他在哪,我们现在就去。”

    唐亦可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如果顾珩真的因为自己有什么危险,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为什么要牵连顾珩这个无辜的人,她是起因,不能让顾珩来承受恶果。

    夏琳拗不过她,只能扶着她去。

    顾珩伤势比唐亦可重,所以还在昏迷,唐亦可走到病房的时候遇上了出来的顾母,一向强势的顾母现在看上去憔悴许多,对上她的目光也没有以往的讥诮和愤恨,只是抹掉眼角的泪水,故作坚强道:“你伤还没好,自己回去休息,我儿子这里不用你来看。”

    “阿姨,对不起。”唐亦可真心实意地道歉:“但是请你允许我看看他,就看一眼,我求求你。”

    “看不看有什么用,他一样醒不过来。你也不用对不起,你有多少悔恨只有你自己知道。”无论平日里多么坚强,此刻她也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说着眼角再次泛泪:“我真后悔,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在一起,我早说过,你和他不一样,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唐亦可失魂落魄地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最希望的就是儿子能够健康快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所以我希望他选择一个贤惠良善的妻子,你做的很好,但你那个糟糕的家庭和你的病永远都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注定你不能安心陪在我儿子身边,我千防万防,没想到,依旧逃不过,这大概就是命数吧。”

    唐亦可不想和顾母争辩什么,或许她有自己的私心,但她说的也没错,如果唐亦可有一个简单的家庭,那么她和顾珩在一起会轻松许多。

    顾母看上去苍老许多:“那次上完节目以后,我反思许多,知道自己或许掌控欲确实有点太过,我自己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你明白吗?”

    唐亦可脸色灰白,闭着眼睛点头:“我明白。”

    “……你还是进去看看他,他昏沉时也在叫着你的名字。”

    夏琳搀扶着唐亦可坐在顾珩床前,她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顾珩,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一瞬间被抽空,只剩下空空的躯壳,连夏琳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顾母说的很对,她现在的确被愧疚折磨,但她没有后悔,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这一步,这是不会变,只有顾珩是永远的变数。

    她也大病初愈,走这么一路已经感觉很疲惫,无力地趴在顾珩床头,眼眶泛红,看着顾珩灰白的脸,怎么都无法和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人联系起来,这样苍白虚弱的人,怎么会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顾珩。

    她曾以为自己对顾珩已经毫无感情,但在顾珩追过来,在顾珩保护他,在钱卓阳一枪打向他的时候,她还是会感觉到心痛的无法呼吸,好像那个许久之前就已经愈合的伤口长在心间,被人再次划开,一刀刀想要把心头肉剜下来。

    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再一瞬间被抽离,无论以后如何,顾珩都会留在她心口,都会在她生命中留下最深,最重的标记。

    她握住顾珩的手,一声声说着对不起,泪水模糊了视线,迷迷糊糊中他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顾珩。”唐亦可擦干净泪水:“顾珩,你醒了。”

    顾珩依旧很虚弱,说话也气若游丝,他费力地抬手摸了摸唐亦可脸上的泪:“别哭,把泪水攒着,攒到我葬礼上再哭,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是一对,你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

    唐亦可给他叫来医生,看着医生给他检查完伤口,等医生走后才看着他肩膀上厚厚的纱布说:“你的伤口,疼吗?”

    “还好,和你当年一样疼。”

    “顾珩。”唐亦可垂下头:“对不起。”

    泪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她哭着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会牵扯进来,本来和你没关系的,就算我死也和你没关系的,但我不知道你会跟过来,我真的对不起你。”

    “你哭的我心疼。”顾珩咧嘴一笑:“是我死皮赖脸不知廉耻不听你劝非要跟着你,也是我运气不好被人发现,更是我实力不足被人完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哭个什么劲。”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唐亦可轻声问。

    “因为我送你的项链和让你穿的那件外套上,都有微型定位器。”顾珩诚实地回答:“也正是因为如此,警察才能很快找到我们。你生气吗?”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钱卓阳。”顾珩说到这里也长出一口气:“幸好,我赶上了,你没做出什么傻事。”

    虽然顾珩不知道唐亦可和钱家父子究竟有什么纠葛,但凭他对唐亦可的了解,他知道唐亦可不会放过钱卓阳,从她决意要避开自己去影视基地的时候他就知道。

    虽然在厂房内他被打伤,但意识昏迷中他也听到唐亦可和钱卓阳的对话,终于明白唐亦可犯这么大险的原因是什么。顾珩第一反应是后悔,明明他也算和唐家姐妹一起长大的,如果他小时候多多关照寡言少语的唐亦可一点,会不会唐亦可就不会受到那么大伤害。

    唐亦可扭过脸,不和顾珩直视:“你都猜到了,你会怕我吗?”

    “我心疼你。”顾珩牵着她的手:“我庆幸自己二十岁就把你娶回家,没让你受太多苦,也恼恨自己糊涂,这么好的女孩,时至今日才追悔莫及。”

    唐亦可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很快得到顾珩苏醒的消息,一大帮人都进来看他,除了顾母和顾珩的几个好兄弟,甚至还有夏晏和夏琳,不过他们是来带走唐亦可这个生病还乱跑的人。

    原本还在和温慎说话的顾珩立马叫住唐亦可:“亦可,你明天还会来吗?”

    “等我病好,或者等你病好,我就来。”

    “好,我一定会尽快好的。”

    来的路上夏琳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和夏晏说过,夏晏打发走夏琳,对唐亦可说:“看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那我之前问的话你现在可以给我答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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