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锦衣卫死的死,伤的伤。吴祥之也不再打算将三名锦衣卫灭口,毕竟这里还是北国的皇城承天,那些皇城里面的禁军一旦出现,自己也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吴祥之看着地面上短刀的断刃,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名锦衣卫尚有一口气在,从怀里面掏出一节碎了的短哨。丙辰看着手里面的短哨,短哨是每个锦衣卫都会配备的物件,就像是唐横刀和袖箭一样,袖箭一共有三支,一般都是在左手上,用来在执行某些任务时,取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短哨是用来联系其他的锦衣卫的,尤其是在此时这种条件下尤为重要。他本该在望火楼上面,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被抽调进入抓住这名疑似南国的刺客,没想到自己和其他两位同僚,没能留住一个人。代号丙辰的锦衣卫,集忙起身从那两名生死不知的锦衣卫身上摸索着,最后从胸口塌陷的身上找到了较为完好的短哨。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巷子里传出,吴祥之转回头,似乎是有些紧张,躲在墙边的阴影里。
腿上的鲜血一刻也没停下来过,吴祥之看着身后的道路上的某些东西,从怀里面拿出一条黑布紧紧的绑在自己的腿上,正准备跑回大通巷子,突然发现巷子外似乎有些聚集,应该是那些京城内的守军开始聚集了,脚步声在远处突然分成几个方向,其中一部分走向巷子里而且速度极快。
吴祥之有些身体紧绷,体内的真气如同洪水泄出,被面罩包裹的嘴角,一丝丝鲜血流出。吴祥之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忍着脚上的疼痛,向深处跑去。
月亮依旧高高挂在天上,除了些许的阴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一袭黑衣的吴祥子在在巷子里左右乱穿,偶尔翻进一户人家的后院,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翻出,如同被猫追捕的老鼠躲进墙缝后却发现另一只猫在墙的另一面等待。京城的守军不断穿梭在巷子里面,吴祥之能躲蔽的地方越来越少,吴祥之看向院子外的光亮越来越近,火把的和守军越来越近,吴祥之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真气依旧喷涌而出,就像不可见底的井一样。
来到附近的不仅仅是京城的守军,还有其他的锦衣卫不断的向这里靠近,吴祥之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起来,他目前躲在一户人家的后院里面,听得守军不断的靠近,前院的大门已经被守军敲得隆隆作响,这户人家的家主不断的向守军的一位将领解释,确保这里不会有任何的隐患,但是将领哪里会管那么多事情,这户人家虽然不断的阻拦守军,依旧无用。
吴祥之躲在墙边,听着前院的嘈杂声,铁甲的摩擦声音不断接近,就像是逼死老鼠的猫爪,不断的逗弄着吴祥之紧绷的的心弦,声音不断清晰,家主和兵士的吵嚷也逐渐走进后院。“轰!”远处传来一阵闷声,是某样建筑倒塌的声音。正从其他赶来的锦衣卫在房檐上身形都是一顿,然后调转身形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前往后院的兵士只是暂时性的望向那边,然后刚要动身,一袭黑影出现在都尉面前,吴祥之没等那都尉反应过来,一刀正中都尉的咽喉,然后迅速隐在黑影当中,逃离此地。大通巷里,吴祥之回到老宅子里面,酿酿跄跄的走向屋子里面,摸着黑从 书箱子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吴祥之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一气吞了下去,然后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伤口,跌坐在地上。另一边化作车夫的道观道长,面对着眼前不知名的来客,有些紧张。这位道号被称作青的道长盯着对方“敢问您是?”青道长对面的陌生人也不出声,只是立在那里。刚才青道长看着一袭黑衣掠过,正要偷偷的跟随,不曾想还没等黑衣从范稷的宅邸里出来,面前的这位就突兀的出现了,毫无预兆,比之专修轻功起家的高手只强不弱。那陌生人盯着他,至始至终没有透露出一句话,但是却从未停手,青道长与他交手不下几十手,真气激荡,衣袖鼓起,拳脚所到之处碎砖瓦片一地,以借力卸力出名的青道长在绝对的拳脚面前显得捉襟见肘。青道长在交手中尽处于下风,后撤几步拉开距离,顺势摆开拳架,古朴自然的拳意流淌全身,带领着全身的真气,自然和谐。那位陌生的高手更是果断,直接就是一拳轰了过去,在高手面前,距离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只见旁边的一座小楼直接塌了下来,声音极响。各处房屋子上的锦衣直接奔向此处,望火楼也立刻开始了运作,此处就像被公布的通缉令一样,吸引了很多午夜未眠之人。
在某间客栈里面,宁海靠在窗户上,漫无目的的打量着整座京都,外面有些地方黑漆漆的,在月光的‘帮助’下,勉强可以看清远处,几道影子速度奇快的闪过宁海的眼前。宁海作为昆仑派的弟子,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但是要说和刚才经过的那几位,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和师兄弟们一起对敌,都不太可靠。
当初召开比武,少林寺不知为何突然封山不出,只是派了一位俗家弟子。宁海所在的昆仑派,擅长暗器的唐门、武当山、专以走镖为活计的镖局、听风楼好像也有出面,只是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罢了。还有一些小门小派,大多都是来凑个热闹的。月色如水,一如某些人的心境,当初比武,被一位带着古怪面具的散人几招给挑飞出擂台,一身红衣飘摇,鬼人面具似哭非哭,在那次比武当中,宁海的心境再也不是黄河奔流一般,与他年龄相仿的一些侠客,要比他厉害的多,就说那个红衣,枪法伶俐狠辣,手下无情,真气好像不会枯竭,如同老一辈的内力。还有一位擅使双刀的,心态坚毅,出刀不停,无人可近身,至于真气吗,就像是个抠搜的财主一样,一点点的挤出来,却总是用的恰到好处。而最关键的一位白衣,也是当今的天下第一--李健,没人能挡其三剑。想到这里,宁海不免一阵心虚,不论是如今的天下第一还是这三位当中的哪一位,都要高过他,如今他来到京城,是为了追回昆仑派的东西,一件非常重要的信物,被一个不知名的蟊贼盗走,那贼还留下一张字条:承天小盗静候本门派掌门光临。在来到京都的路上,听说了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均有东西失窃,而且都是极其重要的物品,现在很多的门派的高手不断地涌入京都,没人知道他们以那种方式出现在面前,只有弄出了大的声势才会发现。
青道长早已趁着乱躲回了门房,身上除了灰尘以外还有着几处清晰的裂痕“完了,完了!本来想好好的躲在这里的,没想到突然出现的家伙全盘打乱了,老夫可还不想被那些人天天盯来盯去”‘那些人’指的自然就是锦衣卫了,“应该没留下太多痕迹?估计一时半会还找不出来我”青道长渐渐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一下激荡的真气,开始打坐吐息起来。
“当天下太平的过久时,许多人就忘记了苦难,以至于人们开始轻视战争、动乱、还有许许多多的苦痛”一位老人满头的白发,坐在一张床上。正对着窗,老人像一块石头枯坐在这里,神情憔悴,容颜暗淡,分明已经时日无多。所谓满头的白发,其实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一些勉强能够算是‘满头’,皮肤颜色灰暗,眼睛也浑浊不清,一件单衣披在身上御寒。一个将死的老人,谁又能够想到眼前之人是一国之师呢?国师看向坐在床前的黄袍,继续道“皇上,老臣目前以经无力在为陛下谋划更多了,老臣能够做的,就只有一点点的给陛下的建议了”黄袍青年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看向床上的国师,满目之中只有尊敬,这位国师文武皆全,更是三朝元老,如果没有他的话,南边的那次混乱可能会更加严峻,军师再次开口嘱咐“陛下,待老臣死之前,陛下对待身边之人多加提防,南国的人估计也要忍不住了,陛下一定准备好战争的到来,国家已经经不起其他的折腾了,还有北方木鱼关的常将军,大可以不必担忧,唯一可以担忧的敌人,来自海外”
“海外?”皇帝有些疑问,“海外那些贼寇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不论人力还是物力根本不如中原十分之一。”国师道“陛下年轻气盛,不可轻敌啊,海外贼人已经多年不曾出现了,最近陛下给过的奏折中发现有一些贼人移动的痕迹”皇帝看向国师,直接到“朕会注意的,国师,您先休息,朕也就只剩下您这一位老人了”皇帝紧紧握住了国师的手,然后起身离开。国师坐在床上轻轻的叹息。这位皇帝,真的能重视吗?
国师抬手换来一个丫鬟,让她抬来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棋子就好像死死的钉在棋盘上,国师从拿出了一个棋子,不断地试着很多的地方,然后看着棋盘上近乎满上的棋子,又是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丫鬟急忙拿来一杯水一点点的喂给国师。曾经的一份考卷,让国师大开眼界,急忙想要找到这位考生,但没曾想见面竟然是在狱里,竟然只是下了一盘棋,聊了小半夜。后来急忙找到老皇帝,但是老皇帝竟然因为金口玉言不可更改一件事情,直接杀掉了那个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国师的天才,不论是某些言论,还是某些官位和法律上的更改,都要比当时的完善,可惜啊可惜,其余的考生国师大人也有很多看过,除了一些愤世嫉俗的话语就是无关痛痒的赞美,根本不会提出有建议的事情。那件事情之后,国师急忙开始和当时的老皇帝着手此事,也是幸亏如此,才能在南方的祸乱中依旧提拔有用的人才。贪官贪利,清官求名不作为,都是养尊处优的人,放在战场上除了纸上谈兵根本不懂什么是战争。
国师看着棋盘,又是一声叹气,当初的那位小辈死了也算是一种幸运,不然如果他去了南国,真不知道胜负几分。在国师的眼里,东岛贼的威胁渐渐增大,因为他们既然敢又一次叩问边关,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底气。
国师选择了放弃落下那颗棋子。没有人知道自己睡梦中外界的事情,哪怕南北两国的高高手在打坐的时候也只有一些微妙的感觉。第二天一早,韩越便出现在国师的眼前,作为锦衣卫的主事者,韩越有必要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国师说明,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江湖侠客其实也没什么,重点主要是两件事情:一、来的人与南国有关。 二、来的人的身手都是一流高手。国师慢慢听着韩越的话,老脸上满是沟壑,不像是迷茫,也不是顿悟,更是一种回味的表情,难以描述,难以探询。
“查一查京城里面最近来的人,还有一些医馆和当铺,江湖上的侠客派锦衣卫手下的那些鹰卫去做,还有南国方面的事情最近一定要盯紧一些 ,这些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国师看向韩越,韩越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压在膝盖上面。国师转移了视线,继续道“最近皇上那边多加‘照顾’,尤其是在某些人接近皇上的时候”
……
吴祥之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突然被梦中的几道扑面而来的剑气惊醒,腿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如果快些行走的话,估计是会被人看出来的,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吴祥之换上青衫,然后将夜行衣塞进灶坑里面一把火烧掉,吴祥之看着断裂的得志,另一部分丢失在那里,没有机会也来不及去捡,每一位锦衣卫都在一流高手的行列里面,在这京城里面,锦衣卫的部署就像天罗地网一样,渗透的无孔不入。吴祥之现在的处境,就好像被困在铁笼子里面的野兽,唯一逃离的办法,就是撕破铁笼,所以办法和关键就在于外力。吴祥之看着书箱里面的东西,喃喃的道:“别让我等太久啊,我的时间可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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