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正殿的云龙纹铜炉正徐徐冒着青烟,随着青烟飘散,浓郁的檀香味在空气里蔓延开,太后端坐其中,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凝重,显然对不久后的谈话,太后心里多了几分忐忑。
太后找自己来所为何事,高宗心中大致有底,应该是之前太后调查之事已经有结果了。
一行人匆忙到了慈宁宫,高宗给太后行礼落坐后,人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母后此时找儿臣来,可是之前调查之事已有结果了?”
太后见一向冷静自制的皇上,如今为了太子妃却急不可待的样子,心里一声哀叹:“的确已经有了结果,不过希望皇上知道实情后不要太过生气才是。”
“母后放心,直说便是。”高宗眉头紧锁,面沉似水,显示对即将听到的结果并不看好。
“皇上,哀家这几日已经着人暗中调查清楚,太子与太子妃一直为圆房的原因是太子喜好男色。”太后面色沉重,语气里透出深深的无力感,显然对于此结果她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哐当’一声在慈宁宫内回荡,高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极怒道:“拓跋璟颜,真是朕的好太子!母后,可知拓跋璟颜的娈宠是谁?”
“应该是太子近臣上官文清,哀家仔细想过,明珠心里肯定是知道此事的。之前在围场的宴会上,明珠那丫头就在一直蹿腾皇上,让你为那上官文清指婚,她多半也想在私下悄悄的解决了此事。哎,终究是咱们皇家对不起她父女啊!”太后在心里踌躇半晌后,还是将心中所想如实的对皇上言明了。
“拓跋璟颜也配得上太子这称号?朕都没想明白,他有什么资格去糟蹋朕的丫头?我大秦可从来没有过喜好龙阳之色的太子,朕还不想让天下人耻笑,也丢不起这个人!”高宗微眯着双眸,身上的寒气四溢,四周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哀家如今也不想再为他多说什么了,只求皇上念在这父子情份上将来留他一命可好?”太后说出此话后,心中一阵揪痛,她终究还是不愿看到父子相残的情景再次出现。
“母后,现在不是儿臣放不放过他的问题,而是他一直在找死!母后可还记得上次儿臣跟你提过那四张画像之事,此四人中,上官文清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另外三个女人的相貌都与那他相似,其中柳氏和那林兰芳与拓跋璟颜都有染,而剩下的江女史,儿臣怀疑她是前朝余孽安插在宫中的奸细。母后难到不觉得这几人出现在拓跋璟颜身边过于蹊跷,整件事都透露出诡异吗?”高宗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平静的与太后说着自己的看法。
“皇上的意思是太子现在已经跟前朝余孽有牵扯了吗?”太后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大骇,这可是动摇国之根本的事情。
“此事还在调查中,不过儿臣猜测事情八九不离十相差不远了。”高宗坐在太后身边,缓缓啜饮一口茶水,淡然的回道。
“如今皇上有何打算?”太后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蹙眉问道。
“静观其变,将来一打尽!”高宗收敛起浑身的戾气,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太子妃你准备怎么办?”太后心的询问道。
“母后,你要心里准备,丫头很快会成为儿臣的皇后。”高宗直言不讳的向太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太后被高宗直白的言语给怔楞住了,半响没回过神来,原本准备了一箩筐要劝说的话,此刻不得不都咽进了肚里。
“皇上,就算是为了明珠的声誉着想,此时也还不是时候,你要以大局为重啊!”太后知他心意已决,只得劝他多考虑一下明珠那丫头。
“母后放心,儿臣说过不会强迫于她,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儿臣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从了朕。”高宗话里透露出事在必得的决心。
“若璟颜只是被贼人蒙蔽,并未与前朝余孽有过多的牵扯,届时,还请皇上饶他一命。”太后垂下头,用手指按揉着阵阵发痛的额角,她对皇上的秉性了若指掌,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深感无力了。
“若果真是如此,那便如母后所愿。”高宗现在虽然答应了太后,心里却知道拓跋璟颜身上决不会干净,将来是肯定落不到好的,自己也绝不会在身边留下隐患。
拓跋璟颜身为他唯一的嫡子,从便自视甚高,但自身却昏聩无能,又一向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这样的人被立为储君,最能激起其他皇子心中的怨愤和不甘。当初将辅国公的宝贝女儿指给他,既是对他的扶持,也是对辅国公的压制,命根子都在皇家手里了,辅国公绝不敢有二心,自会尽心尽力的辅佐太子。
一个扶不起的太子,配上一个强悍又忠心的辅臣,再加上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只有这样这日后的朝局和未来的储位之争才会更有看头。
高宗心中一直期待一个能力和手段同样出众的皇子,能在这趟浑水中脱颖而出,他拓跋齐天的皇位,只有心智和能力同样非凡又手段狠辣之人才可以继承。
然而,往日的一切算计,今日在高宗心里都变成了懊悔,他千算万算却不曾想到将自己的心算进去。如今自己一头栽在了丫头身上,待到他发现时,已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但作为一个君王是不会犯错的,他心里自然而然将一切罪责都归咎在太子身上。
高宗如今再看太子,早没了以前不喜不怒,冷眼旁观的心态,心里满满都是抑制不住的暴戾和嫉恨。他心里无比悔恨当初的决定,居然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宝贝送到太子手中。竟然让这样一个昏聩无能又有龙阳之好的儿子,首先拥有了丫头夫君的名分,现在每每想起这些糟心事,他心里便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此时,慈宁宫发生的一切,问心并不知情,她更加不会想到,因为她不心扇动的蝴蝶翅膀,导致这一世的历史走向已经与前世发生了全然不同的变化。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任务,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不知不觉中按照她心中所思在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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