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宁宫养病这段时间,是问心穿越以来过得最为舒心安逸的日子,她此刻正慵懒的斜倚在榻上,给自己斟了一盏茶,透过热茶氤氲的水汽闲看窗外初冬的美景。
虽然,问心知道自己的病已经痊愈,再过几日就要搬回东宫去,不过能在这坤宁宫过上这么一阵子悠悠然的日子,她心里已是非常满足了。
问心望着窗外雪景,眼中含笑,心里忖道:父亲和姨母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这个愿望根本完成;江若雪现在也已经被高宗皇帝怀疑,算是彻底断了她入宫的路子;与太子和离的事情怕是一时半会自己还没有办法处理;而想要揭发江若雪姐弟俩的身份和阴谋,最后还是要依靠父亲聂振宇。
问心一直在等聂振宇回京,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爹当靠山,自己自然是要善加利用才行。她现在已经厌倦了和太子的虚与委蛇,不想再给他留脸面了,况且,想要对付上官文清那白脸,还是当爹的出手更加便利。
这样悠闲安逸的日子让问心心生向往,但是偏偏有人见不得她这样悠闲自在。
殿外突然传来太子驾到的声音,问心立刻收敛眼中的笑意,放下茶杯,颇感扫兴的撇了撇嘴。
“臣妾见过太子,太子前来所为何事?”问心冷着脸起身给太子行完礼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孤不能来看自己的嫡妃吗?”太子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敷衍,心里不悦的皱起眉头,这太子妃如今在自己面前是越发的放肆了。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法。”问心无视太子的脸上的不悦,不留情面的说道。
太子见这女人竟然张口就敢讥讽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气得面颊涨红,指着问心厉声呵斥道:“聂明珠,孤来看你是给你几分脸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太把自己当会事,心将来跌下来的时候太难看!”
问心被太子指着鼻子斥骂羞辱,心里也是怒了,挑了挑秀眉,冷笑一声,挑衅的开口说道,“太子,你的禁足令好像也是这几日才解的吧?臣妾这身子可是刚刚才好,可受不得什么刺激,父皇和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臣妾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听到问心搬出了父皇和太后,正待爆发的太子踌躇了,恶狠狠的瞪了问心一眼,本想拂袖而去。但想到心上人所求之事,不得不强压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用略带商量的语气对问心说道:“孤今次前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太子妃可愿去与辅国公说项,请辅国公出面保荐上官大人做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对孤很重要,还请太子妃和辅国公出手相助,万事以大局为重。”
问心听闻太子此言,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吞了几只苍蝇进肚子里一样难受,心里只想吐,没见过这世上还有如此不脸的人,决定再不给他留脸面了,直接拒绝道:“太子,臣妾不能!”
拓跋璟颜一愣,没想到太子妃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绝了自己的要求,再也压制不了心中的怒火,大声斥责道:“聂明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孤好声好气的前来与你商量,你却不把孤当会事。你如此无情无义,将来莫怪孤也把你的脸面放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问心一脸淡然,对太子的怒火视而不见,依旧用自己的芊芊玉指把玩着手里精巧的茶杯,对太子的怒斥更是充耳不闻。
半响后,问心听太子差不多嚎完了,这才抬起头瞥了太子一眼,冷冷一笑,极尽嘲讽的说道:“臣妾看太子是糊涂了,忘记了这后宫的规矩,宫规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后宫不得干政”,违者鞭刑五十,打入冷宫,今生不得复出。这太子妃的位置,臣妾目前还不想撒手,以后类似的事情还请太子莫要再来找臣妾,臣妾对此也是无能为力,请太子见谅!”
听完问心的说词,太子才想起还有后宫不得干政这一说,转念又一想,以聂明珠目前得宠的程度,这些所谓的规矩根本就可以无视,这不过是她推脱的借口罢了。
拓跋璟颜抬眼又见到问心一脸有恃无恐、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他的倔劲也上来了,盯着问心一阵冷笑,面带讽刺的说道:“太子妃心里可是对孤有所怨怼,责怪孤至今未与你圆房?太子妃大可放心,过几日等你病愈后回到东宫,孤届时一定满足你。”
话落,拓跋璟颜眼含阴鸷的瞪视了问心一眼,甩袖大步离开,一路上眉头深锁,心里不停思忖着除了辅国公外,还有谁能保荐文清做大理寺少卿。
问心听到太子如此恶心人的言语,气得差点吐血,没想到他居然想跟自己玩这一出戏,尽然拿圆房这种事情来威胁自己,心里怒骂道:拓跋璟颜,你啥不上天,做梦去吧!真以为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女人,自己就要随他搓扁揉圆吗?
高宗皇帝的霸道强势,那是他本身有绝对的实力和权利,那样的他只会让人诚服,而太子的自私妄为却是构架在自以为是之上,只能惹来别人的厌恶。这样一个连平衡之道都不懂,凡事任性而为的蠢货,象这样的人不管重来几世注定只能当炮灰!
问心并不知道,她与太子在椒房殿内的争吵刚一结束,高宗在养心殿已经从暗卫那里知道了他们争吵的全部内容。
当高宗听到太子想要与自己的丫头圆房时,心中怒不可恕,手上一用力,手中的御笔“咔嚓”一声断成两节。又听到丫头说,她对太子妃的位置目前还不想撒手时,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莫明的苦涩。
高宗心里再次尝到悔恨难当的滋味,暗忖:如今看来丫头在心里对太子还心存念想,对太子妃之位还非常看重。只恨当初自己为何想到要将丫头指婚给太子,若是留待今日嫁给自己为后,那该有多好啊!
高宗脸色阴森的坐在龙椅上思绪良久,半响后才平复了心中对太子的恼恨之意,收起心思,重新拿起御笔和奏折开始批注起来。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赛罕嬷嬷求见的通传声。
赛罕嬷嬷是太后最忠心得力的心腹,她此时前来求见,定是太后有事相商。
高宗放下御笔,沉声说道,“宣。”
“老奴见过皇上,皇上万安。”赛罕嬷嬷恭敬的向高宗行礼问安。
“嬷嬷请起,可是太后有事?”高宗赶紧叫起她,直接问道。
“回皇上,太后有要事想跟皇上商议,特嘱老奴前来相请。”赛罕嬷嬷毕恭毕敬的答道。
高宗稍微沉思了片刻,便放下手中政务,对着身侧的随待们朗声道:“摆驾慈宁宫。”
殿内的宫人们齐声应诺,高宗大步走出内殿,表情极为严肃,赛罕嬷嬷见状,连忙快步跟上,一行人很快到得慈宁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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