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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风折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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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卧虎欲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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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尘缘道:“在的。”说着便走出山洞,将滕碧玉带进来。滕碧玉道:“我给你门带了四个菜,两斤酒,师父你们好好吃喝吧。”滕碧玉逐一将饭菜端出,并拿出两个酒杯,给柳尘缘和孤广城倒上。

    孤广城见滕碧玉准备了两荤两素,分别鸡肉、猪肉,一碟青菜和一碟花生,以及各自一大碗饭,分量可谓十足。柳尘缘滕碧玉道:“你吃过了么?”

    滕碧玉一边斟酒一边回道:“我已经吃过了,我想你们在此定是很饿了,所以我给你们准备的分量很多,好好吃便是。”孤广城在这里待了十几年,对于少林寺的斋饭早已吃到厌烦,他大口吃了几口饭,又塞了几口肉,赞道:“嗯!这饭菜真是不错,味道好极了,好极了!”

    滕碧玉见孤广城称赞,喜笑道:“只要师父喜欢,以后碧玉会接着做给师父吃。”孤广城道:“好,好!”说完脸色突地黯然,对柳尘缘道:“刚才你走出山洞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离开,想不到你却没有离开,我如此度你心思,实在是人之见。”说着看着滕碧玉道:“之前我掐你的脖子,实在是对不起。”

    柳尘缘和滕碧玉见孤广城道歉,那滕碧玉急忙说道:“没事的师父,没事的,您快些吃吧!”

    柳尘缘举杯道:“师父,为我们的师徒缘分干杯。”两人酒量都不是很好,各自喝了一斤酒,有些不胜酒力。

    柳尘缘道:“师父,徒儿有些晕乎乎的。”孤广城十分兴奋,哈哈地笑道:“为师很久没有喝酒了,乍一尝这美酒,居然有些上头啦!”这饭菜酒水被二人一扫而光,滕碧玉收拾好碗筷,对孤广城道:“师父,我就要下山了。”孤广城对柳尘缘道:“这天色估计已经晚了,好徒儿,你快去送送吧,毕竟是一个姑娘家。”

    柳尘缘跟着滕碧玉一起下山,两人在山路上慢走。

    滕碧玉道:“夫君,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干脆就不要管他了。”

    柳尘缘不解道:“怎么了?”

    滕碧玉道:“你看这人的脾气,着实古怪得很,一会要伤人,一会开心,一会难过的,这样的人太难应对了,说不好那日发狂起来,将我们给杀了。”

    柳尘缘道:“这人在山洞中待了这么久,脾气自然是和常人不同,习惯就好了。”

    滕碧玉道:“夫君的意思是不愿意离开?”

    柳尘缘道:“答应别人的事情,当然不能反悔。你是不是觉得不自在?”滕碧玉道:“那到不是,只是害怕他伤害夫君你。毕竟我要送饭,待在山洞里的时间没有夫君多,夫君你长时与其相处,可要心些。”

    柳尘缘见滕碧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心下十分感动道:“你不要担心,我跟此师父接触虽然不久,但也知道此人秉性不坏,哎!其实我们师父也是个可怜人。我就为此试它一试,到时候也不知道这剑法能不能将铁锁打开,但终究无愧于师父。”

    滕碧玉道:“不错,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这样夫君还能够学得一门本事,这也不错。”两人一直走到山腰处滕碧玉寄宿的农夫家里。那屋主人见柳尘缘前来,道:“怎么下山来了?”柳尘缘道:“送娘子回来。”其后与滕碧玉分别,柳尘缘一人往山上赶回。路上柳尘缘忽觉有人走路的声音,其扭头四顾一番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柳尘缘心道:“奇怪,我明明有听到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

    柳尘缘突然加快脚步在山路中疾行,其一直习练《洗髓经》,内力充沛,身手的速度本就很快。他找了一暗处藏匿,只见一蒙面黑衣人走来,柳尘缘定睛一看,只见此人的身材和滕碧玉一般,明眸如水,眉如柳叶,尽管其蒙着面,但是柳尘缘一看便知道此人是一个女子。

    柳尘缘突然走出,那蒙面人似乎吓了一跳,其故意声音沙哑道:“原来你知道我在跟踪你。”

    柳尘缘道:“你不必把声音弄得如此沙哑,你一个女子人家,为何要来跟踪我?”

    那女子道:“我没有跟踪你,难道这条路之能你一个人走么?”柳尘缘道:“这里是少林寺,你一个女子来少林寺做什么?”

    蒙面人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尘缘道:“尽管你一再狡辩,但是我知道你此行是别有用心的。”

    蒙面人道:“就算你说对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柳尘缘突然问道:“你是不是雷衡他们派来的?”

    说罢突然出手,伸手往那蒙面人抓去。

    那人眉头一皱,不了柳尘缘突然出手,她堪堪回避了柳尘缘的这一抓,然后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柳尘缘道:“你可不许走。”说完立刻跟着而去。柳尘缘的身手比那蒙面人人快多了,柳尘缘快步而上便来到了距离那蒙面人人三尺的地方,那蒙面人就要被柳尘缘抓住,这个时候又出现一黑衣人蒙面人,那人一掌往柳尘缘打出,柳尘缘旋身避过,看着此人道:“原来你们是同伙,你们是在觊觎少林寺的武学典籍,是不是?”

    柳尘缘说完看着那人,只见此人目光如炬,浓眉大眼,是一个男子。

    男黑衣人道:“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因为今日你休想再回去。”柳尘缘一直对天信大师之事挂怀,所以对雷衡等人心里是极为不满的,这些人又跟雷衡有关系,柳尘缘有些生气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男黑衣人道:“接招吧。”说着拳招使出,往柳尘缘打去,极为劲速。饶是如此,柳尘缘简单一闪躲避过去,心下奇怪,暗道:“此人内功的法门为何如此熟悉,难道他习练的也是少林寺内功。”想罢又是一惊,“怪不得我看着相像,难道他习练的内功和我的一样?”

    柳尘缘拳脚功夫一般,但是他刚刚学过天穹剑法,他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往男黑衣人迎打而去,柳尘缘《洗髓经》习练多日,此时内力不亚于其父徐正,他只觉得这南黑衣人的武功招式速度极慢,当下再也不去过多想自己要使出什么招式来应对,只需看着其出招然后找到破绽便伸棍打去。那男黑衣人屡屡出招而未果,柳尘缘总是能够破去招式,占据先机,他不得不快步后退,道:“你习练的内功是少林寺的《洗髓经》,对不对?”

    柳尘缘道:“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得看出来?”那男黑衣人道:“少林寺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一个年纪的和尚,武功就有如此修为,少林寺可谓是藏龙卧虎啊!”

    柳尘缘道:“你们是雷衡的人,你们休想打少林寺的主意,我定会把此事告诉少林寺方丈。”那男黑衣人哈哈笑道:“今日我奈何不得你,随你的便。”说着这连个人就离开了。

    柳尘缘立刻回到少林寺,此事已经天黑,他将此事全都告诉了方丈地忠。地忠道:“不管怎样,凡事还是心为好。”遂安排人手值夜,以免有不速之客前来少林寺盗取经书。其后地忠问起柳尘缘那孤广城的事情来,柳尘缘自然不会把孤广城真实所想告诉地忠,心中暗道:“此时撒谎便撒谎一次吧,希望佛祖得知后不要怪罪我才是。”便回道:“此人一直在习练《洗髓经》,然后凭借《洗髓经》内力破门而出。”

    地忠道:“他一人在那里也是孤独,天诚大师圆寂,按照其遗愿,我们都不得去探视,有孤广城在,也可算作为他守孝了。你本身也在习练《洗髓经》,万不可让天信大师失望。”

    柳尘缘道:“和缘明白。”说柳尘缘又完和地忠聊了一会,这才回到山洞里。

    第二天,柳尘缘一早起来,就听孤广城道:“今日我们开始习练余下的剑法。”

    柳尘缘道:“好,师父但说,徒儿会认真听着的。只是……”

    孤广城见柳尘缘如此,不耐道:“你要说什么就说,怎么支支吾吾的?”

    柳尘缘问道:“这‘兼山物’徒儿你习练过关么?”

    孤广城道:“只凭这第一层‘兼山物’剑招的习练,你倒是挺有悟性的,但是也不知是真的有悟性还是这‘兼山物’简单,接下来才是最为艰难的时候。你要是如这‘兼山物’的习练进度,何至于一两年,我看只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可以剑法大成了。”柳尘缘听孤广城如此说来,暗想这接下来的剑法习练定是非常艰难,暗自鼓励道:“不管怎么样的难处,可都要认真习练,不得胆怯,退却了。”

    柳尘缘想罢回道:“师父只管教来,柳尘缘一遍不会便两遍,两遍不会便十遍,如此下去总有会的时候。”

    孤广城笑了笑,道:“你够这般想那是很好,世上之人不成事,无外乎没有你这般想法,只是想法归想法,平时若是不行实际,也无半点用处。”柳尘缘道:“师父教训的是。”孤广城说完沉思半晌,开始娓娓道来:“《天穹剑法》分为‘兼山物’,‘连山阳’,‘叠山象’,‘藏山兵’,‘潜山阴’,‘列山民’,‘伏山臣’,‘崇山君’。‘兼山物’意在广大,‘连山阳’意在秀丽,‘叠山象’意在高明,‘藏山兵’意在行险,‘潜山阴’意在神奇,‘列山民’意在悠然,‘伏山臣’意在雄威,‘崇山君’意在迅猛。”柳尘缘重复了一遍,孤广城道:“这并非是要你背诵,为师是要逐一解释一遍给你听。这‘兼山物’关键为广大,你已经习练,这倒也不用多解释,其二层的‘连山阳’意在神奇,你可明白?”柳尘缘道:“看字面自然明白。”孤广城道:“那我便解释第层的‘叠山象’,‘叠山象’是指万山重叠,则为万招重叠,剑法往生反复,连连不断不绝。‘藏山兵’意在行险,是指藏匿剑招,突然发至,有剑走偏锋,山行险路之意。第五层的‘潜山阴’意在神奇,面对对手的招式,潜心陶醉,剑招应招而出,剑招之绝妙令人叹为观止,但此层剑法也只能是不胜不败;‘列山民’意在悠然,习练这这般境界,剑招已经消失,只在心中应对对手招式,就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习练这般境界胜势已定。‘伏山臣’意在雄威,剑招威力无穷,打败江湖上十有八九的剑术高手已经不在话下;第八层‘崇山君’意在迅猛,此时除了梁修的‘过水剑’和《千秋诀》剑法之外,世上已经没有敌手了。”

    柳尘缘道:“师父,不知道这三个剑法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些?”

    孤广城道:“当时师父的话是这样说的,我也问师父这三者剑法谁更胜一筹,师傅说这三个剑法从未相遇,也不知道哪一个最为厉害,当年我也问过师父这个问题,我师父说天穹剑法兼有两者之长,但是所有武功只要习练到极致,便再也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了。”柳尘缘每日习练,进步不慢也不快,孤广城对此心里大喜不已,心道:“此子真乃天才也。”

    如是过了半年,柳尘缘基本学得了《天穹剑法》只是缺少进入第八层的崇山君’的地一步。柳尘缘习练了几日,依然没有一点前进,柳尘缘道:“师父,这第八层的剑法实在突破不了。”孤广城道:“这第八层其实我也没有习练到,如今的情况已经很难为你了,”说着喃喃道,“可惜现在没有天穹派的《体心九诀》,若是有那就更好了,但就算有这《体心九诀》,但是其十分难练,哎,不想这无用的事情了,好徒儿,眼下你的习练已经属于神速了,接下来也只能是慢慢去习练了,能够进步一些便是一些吧。”

    柳尘缘心道:“《体心九诀》不就在我的身上么?师父这么说,定是这《体心九诀》对于习练《天穹剑法》有很大帮助。”想罢便想着《体心九诀》里的内容来,然后逐一想着《天穹剑法》。半晌,其忽然间恍然大悟,心中大喜非常,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着静心闭目,不再分心。

    当年柳尘缘修习《体心九诀》的时候,其里说第一层入体为悟招,第二层入定为通招,第三层入静为立招,第四层入神为破招,第五层入念为出招,第六层入魂为去招,第七层入气为杀招,第八层入意为悔招,第九层入心为融招。柳尘缘本就悟性极高,在其没有实际习练武艺的时候,就对《体心九诀》生硬地习练达到了第六层的境界,如今习练了《天穹剑法》,且加上孤广城无意间的话语点拨,其心里可说是豁然开朗,之前本觉得生涩至极的内功修炼此时觉得十分简单。柳尘缘也没有跟孤广城多说什么,他独自打坐,习练起《体心九诀》来。当年王守仁为就天穹派之人白素丽,向少林寺求得了观阅《洗髓经》的机会,后来王守仁遇到了天穹派掌门人北冥双山,北冥双山和王守仁一道研习《洗髓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堪破了《洗髓经》后,其就对王守仁说过,这武学的一大矛盾就是与敌人队阵之时,明明知道如何破敌,然就是使不出相应的招式来,致使对敌败阵,这《体心九诀》的根本就是将体内所有真气运使周身,让手脚随心意动,即便简单的招式,也一样威力极大,一样可以打败敌人。《体心九诀》虽然难学,但是先习练这《洗髓经》就容易得多了,《洗髓经》为源生真气之法,而这《体心九诀》是运行真气之法,两者相并,可就是当世无敌了。

    柳尘缘并不知道如此,只是在实际的修习中真实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孤广城见柳尘缘在闭目打坐,以为其在苦苦思索,所以也不去打扰,他来到天诚大师的遗体前,道:“师父,你让孤广城习练《洗髓经》,心意是让孤广城静心,磨灭孤广城的贪嗔痴,然而孤广城一直无法破去家门被倭寇斩杀之恨,所以一直无从静心,心静不下来,对《洗髓经》的习练就举步维艰,实在是有愧于师父。”其扭头再看柳尘缘,只见其挥舞起《天穹剑法》,其招式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挑刺劈砍之间充满剑气且应招而飞,招式看似缓慢无力实则劲力暗藏。柳尘缘因为习练了《洗髓经》本不知道习练《洗髓经》对《体心九诀》的习练大有帮助,此时无意间突破的瓶颈,让《洗髓经》、《体心九诀》和《天穹剑法》同时大成。和孤广城满脸喜色,拍掌道:“好徒儿,你真是习武的天才。”

    柳尘缘停下来,听孤广城这么说,愣然而心想道:“习武天才!习武天才!当年习练其《未了体心经》里的《洗髓经》和《体心九诀》无外乎是因为自身身子太弱,这身子病恙最终还是依靠天信大师的《洗髓经》内力而祛除,眼下习练的所有武艺,全都不是自己自愿习练来的,当年父亲要我习武,我嫌弃辛苦而一直不学,如今却是习练了三门绝世武学,哎,这世上的事情水人能够说准。”

    孤广城道:“没有想到,我本来估计要至少一年的时间,不想今日你便习练完全了。好啊,好,好啊好!”柳尘缘道:“师父,我来打开这铁锁。”

    孤广城道:“慢些。”柳尘缘心下奇怪,道:“师父你怎么了?”

    孤广城道:“看你刚才使出的第八层剑法,我就知道,以《天穹剑法》打开这铁锁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刚才我想了想,为师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不想自己会有一个少林寺的师父,更不会想到还会收你这样一个徒弟来学练《天穹剑法》,这些日子有你们一道陪伴,实是心情大畅。如今就要离开此地,心里想想,终觉得对不住天诚大师,因为其本意要我习练《洗髓经》后自己出来,不想到如今是这样情况,天诚大师心里终究对我厚爱,所以为师心里想到这些不免有些酸楚。”

    柳尘缘道:“天诚大师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柳尘缘出家本意也不是为了出家,这些日子里在少林寺虽然从未修习过半点佛法,但也知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我想天诚大师在天之灵是不会怪师父的。”

    此时滕碧玉拿着饭菜过来,道:“快吃饭啦。今天我做了红烧鱼和炒鸡肉,味道不错的,你们快些吃吧,不然饭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说着拿出了饭菜来。

    柳尘缘道:“师父,快来吃饭罢。”孤广城说道:“我们就在此吃最后一餐饭,然后再出来。”柳尘缘道:“是,师父。”

    滕碧玉本没有注意两人的对话,此时一琢磨孤广城的话,道:“师父,是不是我夫君他武功大成了,到时候铁锁打来,师父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孤广城微微一笑,笑而不语,神情有些郁郁寡欢,完全没有要出来的兴奋。

    滕碧玉大喜道:“我就知道,我家夫君可是天下间难得的本事人。”说着将饭菜端来,道:“快吃快吃!”

    柳尘缘和孤广城一起吃饭,这本来是很丰盛的饭菜,但是因为孤广城的郁郁寡欢,柳尘缘只觉得自己吃得并不爽喜。柳尘缘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说道:“师父,我来试一试吧,看这铁锁能不能被这长剑打开。”就要拿起剑劈砍那铁锁。

    孤广城道:“不,不,好徒儿你且先等一会。”说着来到天诚大师的遗体前,跪下道:“孤广城在少林寺多年,想起当年受伤,前来少林寺求《洗髓经》之时,就得到了天诚大师的帮助,如今孤广城就要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前并没有完成天诚大师您的要求,孤广城心里实在有愧,他日大仇得报,定会潜心修习,达到天诚大师您的要求,我孤广城在此立誓,此生一定会完成《洗髓经》的修习,以报天诚大师的厚爱。”

    滕碧玉声对柳尘缘道:“夫君你看,我就说过师父的性情实在奇怪的很,现在明明就要出来了,你看他却是这般,你说奇不奇怪?”柳尘缘这些日子里和孤广城相处,知道这孤广城是性情中人,应道:“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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