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忍辱偷生:
董艳荷中班又和师傅涂玉莲分到一组,两人负责招待所东楼三层的所有房间,由于两人都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工作配合的相当默契,忙里偷闲,董艳荷与涂玉莲闲聊得知,涂玉莲家庭特别困难,父亲两年前因病去世了,母亲的身体又不好,还有两个上高中的弟弟,母亲只能硬撑着多病的身体,在家里搞些苇制品加工,还要顾着地里的庄稼,整日忙的晕头转向的。本来涂玉莲靠自己的工资和妈妈微薄的收入,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及供两个弟弟上学,还能有点结余,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涂玉莲的母亲又因多年的妇科病,不能及时就医,患上了子宫癌,疼的实在受不了,才到医院做了检查。涂玉莲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到处借钱,把家里的粮食都卖净了,她愁的吃不好睡不安的,医院、招待所两头跑。董艳荷知道了涂玉莲母亲的病情后,就把刚领的工资和自己腰包的零花钱全部借给了涂玉莲,并把自己的休班也让给涂玉莲照顾她妈妈,为了让涂玉莲多抽出时间照顾她妈妈,董艳荷把能自己干的活都自己扛了下来。患难见真情,涂玉莲甚是感激,妈妈出院后,涂玉莲总在工作中照顾董艳荷,两人又脾气性格相投,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了。这段时间,董艳荷忙的连和姜庆亮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了,姜庆亮来了几次,她都没时间见他,姜庆亮实在打熬不住,趁着董艳荷翻夜班的时候,晚上十点多下了班后,又来找她,董艳荷就偷偷打开没人入住的房间,让姜庆亮溜进去等候。董艳荷一直忙到半夜,才抽出空来进入房间,姜庆亮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董艳荷一进房间,姜庆亮二话没说,直接把董艳荷抱到了床上,董艳荷笑着说:“你怎么这么野蛮?简直就像一个发情的公狗。”姜庆亮说:“艳荷,我真的好想你,你再不和我见面,我就要疯掉了。”董艳荷说:“我看你就是花疯。”姜庆亮一边忙着给董艳荷脱衣服一边说:“赶紧的,我受不了了,让我在你身上再疯一回。”董艳荷故作矜持,姜庆亮兴致勃勃的,哪还有耐心打情骂俏,他像疯狗一样直接爬到了董艳荷的身上。一阵激情过后,董艳荷说:“我恐怕在这里也干不了多长时间了,你要有思想准备。”姜庆亮说:“怎么了?你在这里不是干的挺好吗?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董艳荷愁眉苦脸的说:“事情并不像咱想的那么美好,涂玉莲的妈妈住院后,我出于同情,又借给她钱又替她上班的,她对我感激涕零,就把她在招待所的亲身经历,毫不隐瞒的全告诉我了,我听后非常吃惊,恐怕在这地方干长了,保不住也会给你戴上绿帽子的。”姜庆亮瞪着眼说:“谁敢?我不活劈了他。”董艳荷说:“我听涂玉莲说过,这招待所里的水浑的很,别看那些当大官的平常出门都穿的人五人六的,关上门后,比咱乡下人还下作。这机关招待所里,名义上是招服务员,实际上就是为领导选美的,能让那些领导称心如意的,才能在此多留几天,否则,很快就得滚蛋。”姜庆亮说:“既然这样了,涂玉莲怎么还在这里干了那么长的时间?”董艳荷说:“涂玉莲之所以忍辱负重在这里干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因为她家庭困难,别无选择。为了她多病缠身的妈妈,和她两个上高中的弟弟,她不敢放弃这份工作,毕竟这里的付出和收入是成正比的。”姜庆亮说:“为挣俩钱,不会连自己的身子也要付出去吧?”董艳荷说:“你以为呢?领导不得到好处,能让你拿高工资吗?”姜庆亮说:“那也不能为挣钱就丢了人格吧?”董艳荷说:“涂玉莲也是没有办法啊?她刚单独工作的时候,有一次,经理陆凤英让她去房间里给县政协副主席梁树生送水果,涂玉莲端着盛水果的盘子,敲开了梁树生的门,进房间一看,梁树生就穿一条内裤在床上躺着,也不遮盖,涂玉莲顿时羞的面红耳赤,放下水果就跑了,梁树生即刻给陆凤英打了电话。陆凤英把涂玉莲叫过来,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她训了一顿,并让她再去为梁树生服务,涂玉莲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梁树生的房间,涂玉莲给梁树生提茶倒水,剥桔子、削苹果,无微不至的伺候他。梁树生个老色鬼,不光不领涂玉莲的情,反而得寸进尺,让涂玉莲脱了衣服给他踩背,涂玉莲只得忍气吞声,脱掉外衣为他服务,梁树生欣赏着涂玉莲美丽的酮体,浑身血流加快,他竟然要求涂玉莲给他按摩鼓囊囊的□□,涂玉莲毕竟是姑娘身子,羞的满脸通红,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穿上衣服又跑了出去。后来不知道梁树生是怎么给陆凤英说的,陆凤英直接把涂玉莲叫了过来,让她停班反省,没过几天,陆凤英就把涂玉莲安排到洗衣房里,帮李淑梅等几个老大娘洗床上用品,洗衣房的工作,不仅又脏又累,工资还没拿到服务员的一半。涂玉莲虽在洗衣房里吃了不少苦,也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了解了不少关于招待所里的潜规则。李淑梅在招待所洗衣房里干了很长时间了,招待所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能瞒过她的,李淑梅和涂玉莲上一个班,她们每天要用洗衣机洗净几百件被单、床单、被罩、毛巾、浴巾等物品。李淑梅一边干活,一边给涂玉莲讲述招待所里的陈年旧事:‘这里每年都要招一部分年轻漂亮的姑娘进来,补充新鲜血液,当然,开走的也不少,要不然招待所里怎能时时刻刻的都美女如云,当然,这里面也出了不少精英,包括现任的副县长马玉凤,招待所经理陆凤英在内的十几名副局级以上的干部,她们之所以能够功成名就身居高位,为主的就是她们有献身精神,潜规则遵循的到位,当然也与她们的美貌及敏锐的洞察力是分不开的,光会甜言蜜语、察言观色,把握不住机会也成不了大事。当初被马玉凤、陆凤英等漂亮女服务员服务过的领导,事后都把她们夸成一朵花,她们主动投怀送抱,自愿成为领导的玩物,但她们也有过人的地方,那就是她们能在和领导枕欢之乐的同时,让领导答复她们提出的条件。她们基本上都是大众情人,除年轻有为和事业心强的干部不敢招惹她们外,那些退居二线的老干部,都捧星追月似的把她们捧上了天。马玉凤三十多岁就坐上了副县长的宝座,陆凤英二十多岁就提为副局级干部,不能说她们没有魅力,但她们也有自己的苦楚,虽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却至今还没有把自己推销出去,她们浪荡惯了,也刹不住车了,经常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虽都成老妮了,身子也闲不住,那些达官贵人都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想吃个腥?他们一看到她们漂亮的脸蛋和迷人的线条就拔不动腿了,但他们只想玩玩而已,哪有想和她们动真情的,谁也不想把一个大众情人弄到自己家里去,那不是自寻烦恼吗?别说那一叠叠的绿帽子,会压的自己抬不起头来,就是别人的风言风语自己也承受不了,别说达官贵人了,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哪个也不想找个风骚的女人做老婆吧?’”董艳荷说的口渴了,就倒了一杯茶,姜庆亮说:“看来,她们这些骚货,靠出卖肉体,虽换来了荣华富贵,也没得到真正的幸福。”董艳荷说:“可不是吗?据李淑梅和涂玉莲说,自改革开放以来,在这招待所里成名的十几名女子中,大多都还单着呢。你想,她们好不容易爬上领导的位置,肯定想找个一般一配的如意郎君了,但成功的男人谁敢要她们,就是普通的单位职工一听说她们是从招待所里爬上去的,也不愿意和她们交往,她们又不甘心下嫁乡下,就耽搁下来了。当然,也有几个结婚的,但她们大多是委曲求全,不得已才嫁给年龄偏大的二婚男子为妻。”董艳荷喝了一口茶,姜庆亮说:“那就是报应,活该。”董艳荷接着说:“就马玉凤和陆凤英那样的,平常风花雪月惯了,怨得了谁?只能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别看她们白天吆五喝六的像个人似的,一到晚上,恐怕也得捂着被子哭。”姜庆亮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哭死她都不多。”董艳荷说:“虽然她们婚姻不能如意,也毕竟登上了高位,但也并不是所有献身的女服务员,都能登峰造极。李淑梅曾给涂玉莲说过:‘这招待所里的钱并不是那么好挣的,你要想在这里干下去,处处都要小心谨慎,还要提防那些老色鬼装憨讹人,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干部都不是东西,那些有事业心的年轻干部,包括各局的正职,他们恐怕误了前程,一般不敢造次。只有那些升不上去,暂时也退不下来的老干部最难缠,他们只图享受,还净想吃个嫩草,就像人大、政协的干部,以前都位高权重,虽因年龄原因退居二线了,这上上下下的,他们的羽翼还非常强硬,就是县委书记、县长也敬他们三尺,因此他们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做事也不顾后果,你若给他们服务,千万要多长个心眼,不要和他们过于亲密,和这些人在一起,千万不要贪嘴,他们如给你饮料、食品让你享用,你要婉言谢绝,不要因小失大,不少性格耿直的姑娘,以为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那些老色鬼在食品、饮料里偷偷注入药水,可怜那些憨厚的姑娘们,被他们用了药后,主动投怀送抱,糊里糊涂的被人家玩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事后连个负责任的都找不到,只好打掉门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也有不少漂亮的女服务员被那些色鬼玩怀孕后,去找他们,他们你推我,我推你的,不但没有人承担责任,有的人还倒打一耙,在招待所经理面前恶人先告状,侮辱姑娘作风轻浮,那些老色鬼哪有人敢惹,你就是到法院去告,也没人敢办他们的案,小小的招待所经理更不敢招惹他们,不少姑娘受辱后,不光找不到说理的地方,还被经理扫地出门。’涂玉莲给我说完这些事,我真想去辞掉工作,涂玉莲看到我真不想干了,又说:‘只要你小心谨慎,一般来说也没有多大事,真遇到这样的老色鬼,你可以直接拒绝,经理找你谈话,你再走人也不迟,毕竟这里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比较可观,能多待一天是一天。’我给涂玉莲说:‘你是怎么对付这些老色鬼的?对付他们有绝招吗?’涂玉莲说:‘哪有什么绝招?我对付他们的办法就是耍赖。’我说:‘那就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耍赖的?’涂玉莲说:‘我在这里工作的这几年里,也有不少副局级以上的干部想打我的注意,但我守身如玉,不论他们是好心孬心,说的再好我也不吃他们给的食品,他们没办法了,就许给我很多好处,有的说能给我落实城市户口,有的说能让我进工厂上班,有的说能在事业单位给我找工作,我知道他们都是信口雌黄,只想骗我上床。我何尝不知,一旦把身子轻易的给了他们,他们什么承诺也不承认了,一遇到这种人,我总是婉言谢绝,他们看到我不上套,有的还酒后装醉,想强行要了我的身子,我怕失去工作,也不敢直接拒绝他们,就耍赖说:‘想要我的身子也行,我也不嫌你年龄大,完事之后,我就得嫁给你,要不然我就天天去你家里、你单位缠着你。’他们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的闲话,我这么一说他们就不敢再放肆了。’我听后给涂玉莲说:‘看来,你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也没吃多少亏啊?’涂玉莲瞅了我一眼,伤心的说:‘还没吃亏呢?我为了保住这份工作,除了身上的那最后一道防线以外,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老色鬼走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可不是好对付的,我能为将来的老公保住这处子之身就很难为情了。’”姜庆亮听董艳荷说完,笑着说:“真是灯下黑,一点不假,这县委、县政府的常驻地点,没想到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把自己的老婆亲自送进了这个狼窝之中。”董艳荷笑笑说:“想来也是,这机关招待所又不是赢利单位,全部由县财政支持,当官的要不在这里捞点好处,怎舍得出这么多的血,咱这县里的宾馆、饭店,不管是公家的还是私营的,服务员的薪水没有能和这里相提并论的。”姜庆亮说:“既然知道了,你怎么还不辞掉这里的工作啊?万一不小心让哪个花心的领导给我戴上绿帽子,后悔可就晚了。”董艳荷笑了笑,故意说:“我反正也是你用过的伐身子了,就凭我的长相,也不比马玉凤、陆凤英差多少吧?我如果学学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那些达官贵族,我就不信不能在官场混个一官半职的,等我飞黄腾达了,你将来也能跟着我享福不是?”姜庆亮让董艳荷的一席话憋的脸红脖子粗的,瞪着眼说:“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去要饭养活你,也不能跟你吃这样的软饭。”董艳荷笑着说:“看你那心眼小的还不如针鼻呢,自己的媳妇有机会跳出农门,走进城市,你应该高兴才对,不少风骚的女人想找接触领导的机会还找不到呢?”姜庆亮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说:“就此打住吧,我看你在这里再干下去,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不想要脸我还得要脸呢,一会领导上了班,你就去辞掉工作,这里的水太深,你就别在这里混水摸鱼了,弄不巧连自己都得淹水里,过几天我就去广州、深圳一带去探探路,听说那边钱好挣,我去打前站,一旦我找到落脚的地方,立刻把你带过去,我就不信了,就凭我们俩的智慧,就不能自己打出一片天?”董艳荷笑着说:“看你生气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我只是想逗你玩,没想到你还真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吗?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我就先在这里干着,决不让任何人占了我的便宜,该挣的钱咱还得挣,如果哪个不要脸的男人敢对我非礼,我立马辞掉工作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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