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陪着妹妹去相亲（五）
贾老师听了渣得堂的话，筷子向碗上一放，“铛——”一声响，道：“讲得好！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渣得堂，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好的很！”
几人见贾老师这般说，真没有想道她会这么的激动！渣得堂干了盅中酒，立马的又倒了，许是高兴，也不搭话自己连闷三盅。看得程大贤心中升起了一股热血。他举杯，跟渣得堂干。俩人又连干三盅，这才相视一笑。程大贤脸色微红，他的心绪飘到了那千里之外，那托了机枪扣动扳机的时刻……
渣得凤见了他俩，嗔了声，道：“看你俩，话说到劲上去了，铆上了吧。”
渣得堂大笑，倒是程大贤歉意一声，道：“听了你哥说话，点起了战场上的情怀。长起了一股子劲来。”
“大贤子，你还是少喝点，你喝酒又不行！”杜三芳劝道。
“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的门，能说到一块儿，好！程老师，你要和渣老师干；渣得堂和程……妹喝一个。”贾老师笑道。
几人听了，渣得凤最是干脆！她握了酒盅，向程大贤一笑，道：“程老师，喝啊！”说着就先喝了。酒一下肚，脸色立马酡红起来。程大贤捏了酒杯，看了她干脆，嘴一张，酒进了喉嗓子处。
渣得堂见了他俩爽快，扭了头看程大兰，“大兰子，来，我俩喝！你要是不能喝就少喝点。”
程大兰低了头，心绪是复杂的。她夹了酒盅，那白瓷的盅子在她修长的两指间转了转，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思考。
渣得堂见了程大兰这般，自己先喝了。喝后，将酒盅向程大兰一抻，道：“干了！”
“大兰子，你不喝就少喝点。”杜三芳见了劝道。程大兰瞟了眼母亲，腼腆一笑，将酒盅送到了嘴边，舔了，这才将酒盅放了下来，瞄了眼旁边的渣得堂，脸色更红。
“你们四个都应该跟大姐喝一盅！”贾老师吃了口菜，建议道。
渣得堂一听，忙又给几人上酒。杜三芳一再推辞不要。倒是贾老师抢了她的酒盅，让渣得堂倒满了，这才放到她的手上，道：“大姐啊，你是个有福的人，今儿你家媳妇儿子，呵呵……女儿……女婿都给你敬酒，这酒你定要喝。这是标致，幸福生活开始的标致！”
四个年轻人被贾老师点了，先后的站了起来，齐向杜三芳敬酒。杜三芳不好意思，站了起来，被贾老师一拉，又座下了，“好，我喝！你们都少喝点啊。”说罢，嘴一突，往盅口上一粘，手一送，酒倒进了嘴里，火辣辣的，胃暖暖的，倒似甘霖降下了心田里，心口上也暖暖的。四人先后的喝了。这回子程大兰没有推辞，全喝了。
吃了回菜，渣得凤、程大贤又和贾老师、杜三芳纷纷喝了酒。开封的高粱酒在几人的来回推盅中少了不少。渣得堂提议四人再敬贾老师喝。贾老师脸色有些发红，摆了摆手，道：“我喝了不少了！等下我还要回去！老杨还在家等着呢。”
杜三芳道：“喝哦，等下让程大贤和渣老师送你。”
程大贤一听，点头说是。渣得凤瞅了他，一脸的酡红。几人握盅站了起来。
贾老师唉了唉，舒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好，我喝！今天晚上就到这里了。往后再慢慢喝。我要喝程老师和渣老师的喜酒，我也要喝渣得堂和程妹的喜酒。你们都给我努力啊！我看好你们。”说着，贾老师笑了笑，嘴一张，盅口往里一掀，喝了。她又一敞开酒杯，晃了晃，意思是：我干了啊！
四个年轻人先后都喝了。渣得堂还要来倒酒，倒是贾老师护崽子般护了自己的那口酒盅，抻了一手，摆着不停，道：“哎，渣得堂，你不要再倒了。我是不喝了！我要喝就喝你结婚酒。”
渣得凤一见，连忙的道：“那就算了，哥，明天都要上班都要干活。我给贾老师盛饭。”
贾老师听渣得凤道，立马笑逐颜开，“给我盛饭，一碗就够了！”说罢将碗递了过去。
渣得凤接了，又问杜三芳来。杜三芳犹豫了下，还是抻了碗给了渣得凤。她下了板凳，去了厨房盛饭。渣得堂又要来给程大贤倒酒。程大贤还没有拿盅子，那里母亲杜三芳劝了，叫两人都不要喝了，等下还要送贾老师回去呢。渣得堂这才住了手。
………………
月亮出来了，有风，天气凉了。贾老师匆匆吃过饭，没聊上几句，就要走。杜三芳让了程大贤送送她。倒是渣得凤说他哥有自行车，她也有自行车，就和程大贤骑车送送贾老师。贾老师应了。程大贤骑了渣得堂那大的二八杠，驮了贾老师，渣得凤骑了自己的凤凰自行车就上路了。还好，路是土路，但是大路，就着月色打了电筒慢慢的还是比步走快。
一路上，贾老师连番的感叹。“唉，我那是六几年相亲的。如今都是这般的人了。人混人真是快！打镰结的，一翻是一年，一翻又一年。你俩啊也是缘分。都是民办教师，都年轻。政策来了，都考试，就能转正了。这往后的日子啊，不求大富大贵的，一辈子也风平浪静的。没有那么多的忧愁。”贾老师道。
渣老师道：“还是谢谢你啊姨！这些年我家都让你家惦记着，大的的忙帮了不少。”
贾老师一叹，道：“都是你家父亲去的早！……又说这些话干什么呢？程老师啊，她大哥你也看到了，家你也看了，你感觉你妹妹和他怎么样呢？”
程大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妹她话少，人很好，能吃苦，性子也刚。”
贾老师一听，点了话道：“你们村上这几天就要分田到户了，你家……你们那里人家有大子的都急得慌了。还好，渣老师家这边都分过了。”
程大贤一听，知道这贾老师当真是厉害，她这点了的话，是有意给自己听的。“我家爸和妈是急。村长讲定了的或带了身份证登记写个保证的也算。”
渣得凤不傻，在后面听了这话心如明镜似的。倒是她没好意思开口。
“渣老师啊，你俩要是感觉差不多就这般的定了吧。我和老杨见了一面就定了。那时候他还在当兵，从部队上回家探亲急匆匆的就定了。这星期天，要不渣老师就跟你哥去程家一趟。这分田到户是头等大事。这政策这次一动，最少二十年不变了。二十年，那几乎是一辈子了。”贾老师道。
渣得凤一听，嘿嘿的笑，道：“我心里愿意帮这个忙，倒也要人家请啊！”
程大贤一听，心中一喜，立马的接上了道：“好，我请渣老师这个星期天兄妹俩一起去石门程家视察指导。”
渣得凤一听，自行车上嗔道：“你程大贤看似老实，一点都不老实。”
贾老师一笑，道：“程是忠实，真要老实你渣得凤也不会看上。我还不晓得你么？”
俩人被说，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
送过贾老师回来的路上，程大贤和渣得凤俩一人骑了一车。借着月色，渣得凤骑得飞快。程大贤叫了好几声才叫住了她。她道要赶快回家收碗洗锅，还要烧热水洗。倒是程大贤骂她呆子。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子程大兰勤快着呢。好让他们处处。
渣得凤一听，倒是在车子上嗤得一笑。道：“你怕他俩不成啊？怕我不跟你啊？”
程大贤道：“我在部队枪法一般，所以就被安排做了机枪手。机枪又打不准但还是杀伤力最强的。……人家盯上的目标还要瞄啊瞄啊还打不死，我盯上的目标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你渣得凤被我盯上了，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谁要跟我抢，我干死谁！”
“哎呀，你倒是厉害！你土匪啊你？”渣得凤这般说，心里暖暖的。就如贾老师说的，程大贤真要老实，她渣得凤不一定真能看得上。倒是他偶尔间那匪匪的样子，让渣得凤很是喜欢。
…………
俩人回到家，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时。桌子上早已经收拾干净了，堂屋里点了个豆大灯火的煤油灯，没有一个人。倒是从堂屋后面的厨房里传出来渣得堂和程大兰的讲话声。俩人心中一喜。
进了去，杜三芳正坐在板凳上双手捧了茶杯子，程大兰在刷锅。渣得堂正老实的坐在灶下，嘴上叼根烟，抄着火钳烧着一锅的热水。他块头大，坐在矮凳上促着身子看上去很滑稽。三人正说着分田到户的事。见了程大贤和渣得凤回来，纷纷一喜。
渣家这边今年早些分田到户了。渣得堂不好种田，渣得水又在读书，只有渣得凤下学之余在家种了份的菜地，又种了一个人的水田。其他的都让给了贾老师娘家人种了。杜三芳听了这些事实，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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