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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春期少年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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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遂言和天台救美,刺斜处邂逅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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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

    话说杨子枫被陈北鸢品头论足弄得一肚子怨气,本想着到天台透透气换个心情,却见天台上亲昵的一对有一对情侣更是怒火中烧,故而将其通通轰走,图一个清静。可天台没了人,她又孤独了起来。于是迈步到台阶上而坐,眺望着操场上踢球和散步的人,也算是解解闷了。

    忽听得背后一人高呼道:“危险!”

    杨子枫缓缓转过头来,只见陈北鸢像猛虎扑食一般向自己扑了过来。再睁开眼只见陈北鸢将自己按在了地上,见此情形,二人奇怪的位置和敏感的姿势使得杨子枫两脸通红。她吞吞吐吐地呵斥道:“笨,笨蛋工口鸢,你,你弄疼我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斥责会让对方认怂,却听得陈北鸢反过来怒吼道:“你要做什么?自己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是我说错了话,是我的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自寻短见吧?再说了,即便是要死,也是我去啊,你抢什么啊?”

    “这个傻瓜不会以为我要从这里自由落体吧?他是傻了吧?”杨子枫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却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男友力爆棚暗自欣喜,她柔声回答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错了嘛。”正撒娇的杨子枫忽然觉得情况不对,立刻像京剧变脸一样从娇羞态变成了愤怒态。只见她一脚踹在了陈北鸢的小腹上,将其从自己身上踢开,而后起身指着那趴在地上的陈北鸢愤愤地说道:“笨蛋工口鸢,谁要自寻短见?谁要跟你抢啊?你想从这里跳下去可别带着我。”

    不明所以得陈北鸢捂着小腹起身反问道:“你不是自寻短见,那你坐在那里干嘛?”说罢,他指向了杨子枫刚才坐着的位置上,也是气鼓鼓地说道:“你要不是想自寻短见,那就是脑袋出了问题。”

    杨子枫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暗自捏了把冷汗道:“坐在这里确实有点危险啊,也难怪小鸢反应这么激烈。”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确是作出了会让人误会的事情来,但嘴上却仍是不饶人,只见她双手掐着腰冲着陈北鸢啐了一口道:“我呸,你这乌鸦嘴能说出来一句人话不?我只是看着刚才那些个不纯洁的男男女女觉着有点倒胃口,所以想坐在这里看看风景舒缓一下心情。”说罢,她脑袋歪到一旁,对对方颇有怨言。

    “你真的不是要自寻短见?”将信将疑的陈北鸢如是问着。尽管杨子枫的话是合乎逻辑的,但陈北鸢仍是抱有几分怀疑的态度。

    杨子枫朝着陈北鸢摆了摆手道:“小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大好年华我不去珍惜,反而选择把自己摔得稀巴烂?你真的多心了,多心了。”

    “爆炸头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想到这里,陈北鸢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

    见对方终是相信了自己,杨子枫两双手背在身后,以蜻蜓点水般的步伐踮着脚尖在陈北鸢面前转了一个圈,最后又转到对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陈北鸢的胸膛赞赏道:“不过嘛,小鸢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呦,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陈北鸢点了点头,随即又连连摇了摇头道:“谁要你原谅了?早晨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哪有你这样往人伤口上撒盐的?”

    见陈北鸢又是脸红脖子粗的,跟早晨一个德行,杨子枫也是气呼呼地还口道:“是是是,我个子没有班长高,皮肤也没有班长白,胸部也是班长的更大,性格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真是抱歉了呢,工口鸢!”说罢,杨子枫抱着两条胳膊,脑袋朝一旁一歪,一副你再不来哄我,我们就绝交的姿态。

    陈北鸢知道刚才在教室是自己理亏,又见难得杨子枫消了气,他便决心退让。只见他上前轻轻摇曳着杨子枫的一条胳膊,央求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杨子枫偷偷瞥了陈北鸢一眼,见他态度甚是诚恳,便追问道:“那你说说吧,你错在哪了?”

    让男生找到自己出错的原因可谓是世纪难题,有的时候的的确确是男生错了,那认错便是了,然而更多情况下是男生没有错却还要认错,认错后还要找出那本不存在的错误来,这就是个很烧脑的事情了。

    不过陈北鸢对杨子枫还算是了解,自从广场受辱后,二人也成了朋友,彼此的关系是日益增进。

    只见陈北鸢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错就错在我是个肤浅的人啊,虽然子枫外在条件输给了班长一点点,但是比内在的话,三个班长也比不上子枫的。”

    “小鸢这家伙怎么突然开窍了啊?”听着对方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杨子枫心里很是窃喜。称呼自己名字不仅规避了她爆炸头的外号,还使得二人的关系显得更亲近一点,正式交朋友也有一年多了,对方总是用喂、你或是全名来称呼自己。仅凭这一点改观,杨子枫便开心了一半,而另一半自然是陈北鸢那假得不能再假的假话了。

    在风和3高,哪怕你不是高二一班的学生,只要你听说过荀婉蓉这三个字,你一个想到的便是三大校花。第一校花是高三二班的山崎丽,有着一半欧洲血统一般日本血统的她既有着欧洲人蓝色的双瞳和精致的五官,也有亚洲人的黑发和面孔。只是不知道她发梢的一个个小卷是与生俱来还是理发店烫出来的效果。以自身的天然呆属性闻名的她拥有着全校最高的人气以及最好的异性缘,故而位列三人之首。

    排在第三的是高一二班的蒋菲儿,这是个话很少的女生,即便是同班同学,如果和她不熟的话,只是搭话都会惹得她一脸红霞。虽说只有十六岁,但她那傲人的上围确是令人望而兴叹。既有明显的优势,也有明显的缺陷,加上刚入学没多久,人气不是很高,故而屈居末席。

    而排在第二名的便是以温柔和善性格闻名的荀婉蓉了。容貌和人气上她不如山崎丽,身材上也是不如蒋菲儿,但综合实力则是三个人中最拔尖的,假以时日大有夺得头魁的可能。

    所以杨子枫明知陈北鸢称赞自己内在强于荀婉蓉是阿谀奉承,但她仍是欣喜不已。好听的假话跟难听的真话,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接受前者,哪怕知道这是假的,更何况此时杨子枫只是单纯的想听陈北鸢赞美自己几句以弥补刚才在教室被贬低的平衡,至于其中内容是不是出自本心,那都无关紧要。

    被陈北鸢昧着良心阿谀奉承了一般后,杨子枫自是与他化干戈为玉帛,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继续绷着自己,那只会疏远对方。

    放学后,陈北鸢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由于杨子枫经常要在放学后去打工,而打工的地方与陈北鸢回家走的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所以二人鲜有放学同行的时候。

    而他另一个朋友元吉则是因为社团活动,经常在放学后丢下下一句:“抱歉啊挚友,今天又社团活动,我就先走了。”

    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深陷孤独时,你没有一颗淡然的心,耐不住那份孤独。孤家寡人惯了的陈北鸢自是不把独自回家当成什么难事,从出生来开始便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他也只是有杨子枫跟元吉这么两个各自都有点奇葩的朋友。换句话说,陈北鸢不会感觉到孤独,只因孤独常伴其身。

    然而孤身一人的确不如朋友两三人来得热闹,这是无法避免的事,陈北鸢则是溜溜达达的慢步前行。学校布置的作业在学校便完成了,作为一个独居者,即便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

    不觉间月亮已经爬了上来,东边是稍稍爬起的皓月,而西边则是缓缓下坠的夕阳,这一白一红的搭配别有一番韵味,而这景色也是提醒陈北鸢该回家了。

    “已经这个时候了啊。”陈北鸢望着天空说道:“果然还是夕阳与月色并存的这一刻最美啊,真可惜啊,我没这个福气多享受了。”说罢,他揉了揉眼睛,而后加紧了回家的步伐。由于体内缺乏维生素a,陈北鸢患有程度不低的夜盲症,若是在黑夜中滞留太久,他会看不清路,情况严重的话甚至会晕倒。

    然然忙中必有乱,这话映衬到了陈北鸢的身上。忙着回家的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待到一个十字路口,拐角处另一个路口也是转出一人急匆匆的人来。比起脚下的路,那人似乎更在意手中的纸袋子,刺斜里杀出个陈北鸢来却是没有注意到,二人便撞了个满怀。

    陈北鸢倒是没事,虽说个子不高,只是达到了175的平均身高,但肌肉体质使得没有刻意锻炼的他却是一身子愣子分明的肌肉块,故而只是这么一撞无伤大雅。可对方却没这个好运气了,那人是连退两步,一手紧紧抓着手中的袋子,另一手顺势扶住了身旁的围墙,这才没有摔倒。

    见自己撞了人,那人连连欠身道歉道:“十分抱歉,是我刚才没有看路,十分抱歉。”

    陈北鸢也是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走得太急了。”见对方态度诚恳,陈北鸢自觉也不能失了礼数,可他心里却是嘀咕道:“真是个冒失鬼啊,得亏我身子板更硬一些,脾气又好一点。碰上一个胡搅蛮缠的,今天可有你小子好受的了。”

    那人见陈北鸢也是得理便饶,便直起身子又说道:“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那我就先走了。”说罢,拎着纸袋子便匆匆跑掉了。

    那人抬头那一刻却是让陈北鸢吃了一惊,原来对方是个女生,而不是他口中的“你小子”。由于对方短发不是很长且有一些杂乱,加上她是低着头,以至于陈北鸢没能看到她的脸,便下意识认为对方是个笨手笨脚的毛头小子。

    二人相撞之时,陈北鸢只觉胸前一阵柔软,对此还有些纳闷,这种触感并不像是男生的肌肤,但也没多想。结果对方是女生,陈北鸢也是暗自窃喜方才赚到了,即便那柔软的触感只有一瞬。

    他正要继续赶路,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瞧,原来脚边有一个粉色的小盒子,他拾起来小盒子寻思道:“这应该是那个冒失鬼刚才掉的吧,估计是纸袋子里东西太多了,这么一撞一退就给甩出来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啊!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及吧?”可他再回头却寻不见女生的身影。

    陈北鸢挠了挠头道:“要不我在这等她回来?”随即又摇了摇头道:“看她那个兴致勃勃的样子,保不齐回到家才能发现自己掉了东西。这等她一来一回,我还不得冻成冰棍了?”又看了看拼命往上爬的月亮,陈北鸢暗自叹了口气道:“即便是要我等,也等不了多久吧。”

    想了片刻后,陈北鸢决定先把小粉盒揣进裤兜里。如果有缘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女生还会从这条路上经过,只要自己每天把小粉盒带在身边,便有完璧归赵的机会。虽说路不拾遗是优良品德,但给别人看到,别人未必也有这种觉悟,女生也未必能回来找。打定主意后,陈北鸢便回了家。

    陈北鸢是一个独居者,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很是模糊,只记得父母在自己初中前便双双撒手人寰。虽然给自己留下了一笔积蓄,但举目无亲的他不去打工的话,金山银山也总有用完的一天。

    为了减少开支,陈北鸢卖掉了老宅子,在老城区租了间小屋子。电器这类他是能不用就不用,在吃上也是能省就省,结果吃得没营养却使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一到黑夜便是他的噩梦。不过对于孤家寡人的他来说,即便没有夜盲症,夜里他也没什么事可做,最多是玩一会电脑便睡下了。而如此拮据的生活,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咔嚓,咔嚓”

    陈北鸢按了两按卧室的电灯开关,灯却没有亮。

    “他仙人的,又停电了。这个月的电费我缴过了啊。”陈北鸢自说自话着。这也是为什么其他人在学校忙着开小差,他却是闷头写作业的原因了。毕竟是老城区,电路老化,水管老化都是常有的事,但为了省钱,这点琐事陈北鸢便忍了。反正自己一个人过,怎么都能糊弄过去。再坚持几年读完大学,找一个好工作,赚点钱再搬走就是了。

    抱怨过后,他将书包往地上一扔,衣服也不脱便躺在了床上。

    “还真有点可爱呢,如果不是那么笨手笨脚的话,就更好了呢。”陈北鸢自言自语道。这句话说的不是白天自己搭上话的荀婉蓉,更不是放荡不羁的杨子枫。欣赏和喜欢是两种层次的情绪,荀婉蓉固然天生丽质,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可人、出水芙蓉,但这种近乎完美的女生是可遇而不可求般的存在。而杨子枫又是不同的案例,喜欢有很多种,陈北鸢对她的喜欢只是停留在朋友之间的喜欢,仅此而已。

    只见陈北鸢从裤兜里摸出那个小粉盒来,将其轻轻按在胸前,脑海里浮现着女孩的模样。过耳的黑发,英气袭人的一双凤眼,鼻子不是很大,嘴巴也是小巧可人,皮肤虽没有那么白皙,倒也是如退了皮的鹅蛋般晶莹剔透。还有胸膛前那一抹柔软,陈北鸢不由得傻笑起来。

    “就是有点小。”他自说自话道:“不过嘛,本来我也不是喜欢那种肉肉的女生。”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打着滚,好似自己抱着的不是被子而是抱着那个女生一般。折腾了半晌,陈北鸢睡着了。

    夜已过半,尹南吹飞速敲打着键盘。他板着铁青的脸,好似告诉世人,谁还不是为了生活呢?然而没人会去看他那张臭脸,更何况赚到的前也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凭什么要别人看他的脸子呢?

    尹南吹居住的破旧小屋子比昨天还要昏暗,简直像一个监狱一般。一切皆因他昨天表演杂技一般接手机的时候失手拽断了灯线,家中唯一一盏灯的灯线。唯一的照明工具损坏,他只能硬着头皮抹黑赶着稿子,好在笔记本电脑够给力,刺眼的光芒没能让他半程就呼呼大睡。然而这一定程度上的照明作用,却增加眼睛的负担。不过尹南吹好似拥有着神技“熬夜不伤眼”一般,在小黑屋没日没夜赶稿子,视力却一直不下降。

    尹南吹是越想越气,他狠狠地捶了下桌子骂道:“滚蛋齐健雄,要不是你这个没用的编辑像个催命鬼一般总催我,我能弄坏灯线么?不弄坏灯线,我混成山顶洞人么?”

    推卸责任就像人类与生俱来的技能一般,就像拉屎撒尿一样,无人不会。尹南吹只想着齐健雄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为了不让手机受损,灯线代替手机香消玉殒。但他却没想着,如果自己每次都按时交稿,齐健雄也不会去打那一通电话了,自己也不会摸黑赶稿子了。

    只见尹南吹右手敲着键盘,左手抓挠着自己蓬松的头发埋怨道:“真是倒了霉,只是灯泡碎了,我换一个新的就好了,可这回连线都折断了,这不是要人命么?”

    换灯泡,尹南吹所长也,接电线,非其所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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