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那你锁精锁了多久？”李栀歪着脑袋问了一个十分白痴的问题。
秦章再次咆哮道。“你有没有仔细听我说？妖族不需要封神锁精！我们妖族天生精血充盈，简单修炼就可以固精培元，堪比你们人类的凝精境界！”
李栀点点头。“凝精嘛，听过，听过。。”
脆弱的猫骨头被生生捏碎，足以窥探到秦章真的很愤怒。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付出能获得回报，秦章这个业余先生也是一样。眼前的学生年纪小就算了，他还一脸慵懒，毫不赏脸。
秦章本身就不擅长讲授，他所说的其实也是在复述白爷爷所说而已。李栀这小子还在这里心不在焉，这莫名让秦章开始怀念他的白爷爷，一个促狭的念头在他心头升起，如果日后让白爷爷见到这小子，不知道白爷爷会不会被气得头晕？
“接下来我讲快一点，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秦章嘿嘿笑着，心里已经想着该如何把李栀带到第三层迷雾之中。
李栀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他和秦章相识不过几天，但他自认为算是了解秦章。对方这样森然的冷笑，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你不会想吃了我吧？”
秦章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破碎的骨头扔到一边，又从可怜兮兮的野猫尸身上扯下了另一条腿当笔。反正野猫有四条腿，够用。
地上已经有静神领炁、感精、纳炁、动神、封神锁精这几个字。秦章又继续写上了引炁、凝精、衍炁、培精、化炁十个字。
“你们人类封神锁精之后，下一阶段叫做引炁，也叫引炁定性。释放自身封闭已久的真炁，与外界遥相呼应，吸纳真炁，从而确定自身灵根。灵根指的是你天生的修炼天赋，例如我，就是水火双灵根。”
这一点倒是让李栀十分意外，他猜到秦章是火部修士，但是没想到秦章居然拥有十分罕见的双灵根。
当然李栀只是觉得双灵根比较神奇，但李栀并不知道，比双灵根更为神奇的是，秦章的水火双灵根。
一般而言，就算身具双灵根，也是至阳火灵根与少阳木灵根，或者至阴水灵根与少阴金灵根。再不济阴阳其中一种灵根与中厚土灵根组成的双灵根。
最起码，多重灵根的组合总要符合五行相生。可是像秦章这样至阳火灵根与至阴水灵根两种相克灵根组成的双灵根，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秦章之所以骄傲说出自身灵根，本来就是意图炫耀。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久久等不到李栀的惊叹。“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应该有什么反应？引炁定性比较困难吗？”李栀木讷地问。
秦章垂头丧气。“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引炁之后是凝精，也就是能够将精血凝聚在一点，发挥肉身的战力。此时身体强壮，可以学习技击。刚才我用手肘击碎那只野猫身躯，所用的就是家传绝学技击，豕突。”
“你们人类的修炼很有学问，通俗来说就是温养一段，激进一段。开蒙是温养，先熟悉精炁神三宝，动神是激进，利用望炁去看这一方天地别有不同；封神锁精是温养，让身体强壮，然后的引炁算是半温养半激进，为自己选择适应自身的灵根，然后凝精又是纯粹的激进，学会技击来应敌。
理所应当的，学会技击之后，又是一段短暂的温养阶段。衍炁，俗称锻造丹田炁海。以后天真炁衍化先天一炁，以先天一炁锻造丹田炁海。炁海算是真炁的温室，丹田炁海稳固之后，就轮到了培精，精血凝聚在丹田炁海下方，是为下丹田精府，培精之后，无病无灾，至少可以活到九十岁。
再之后又是一个激进的过程，化炁，俗称一炁化三清，以自身真炁调动鸿蒙大千中自然存在的真炁，通过外放真炁来产生各种影响，也就是秘技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这种说法太泛泛，秦章挠挠头，然后右手一挥，三道火焰一样的爪痕在空气中凝聚，然后飞射而出将一棵大树拦腰截断。“这，就是秘技。”
李栀眯着眼睛，跑到了大树旁边，将手放了上去。
残渣化作焦炭，断处如同刀割。
触及之处，仍有灼灼热感。
“你是用真炁，将火焰变成一把刀？”
秦章翻了个白眼，觉得李栀如此直白的形容比较幼稚。“可以这么理解。”
已经了解了力拔山河的精血技击，威力无匹的真炁秘技，那么神魂呢？李栀凝思苦想，却忘了身边那位老神在在的秦老夫子。
“你在想什么呢？”
李栀笑笑，指了一下地面。“继续写。”
秦章撇撇嘴，想要再翻个白眼，但还是被自己生生克制住了。和李栀交谈，就像隔靴搔痒。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李栀明显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是你想知道李栀的想法，那对不起，他会很自然又很刻意地将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
这算是天赋？顾左右而言他的天赋？
亦或是……对万事万物都不信任的表现？
如果有后悔药可吃，秦章一定会吃下。因为曾经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问他要不要学读心术，但是秦章很痛快地拒绝了。在秦章的记忆之中，那个贼眉鼠眼的长辈就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并且那个长辈从来都是以戏耍秦章为乐，他会那么好心教秦章？
只是现在，秦章很希望用读心术看看李栀到底在想什么。
以骨为笔的秦章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细长眼睛细长胡须细长鼻孔的脸从脑海中挥散，再次在地上写下了“通神、聚精、会神、定炁”八个字。思考再三，他又继续写了“牛力、象力、龙力、鼎、洞天”这几个字。
“修炼一途，精炁神三宝互为依仗。精有技击，炁有秘技，神则有方术。古有仙人彭祖，并没有飞升成仙，却在鸿蒙大千长寿八百年。通神一词，也是取自其‘不致思欲之惑，所以通神也’这一句。先静心沉思，令自身不受外界蛊惑，心志坚定，然后才能令坚韧的神魂发挥出效果，再以各种奇妙的方式诱导神魂，产生奇妙效果，就是方术。”
言尽于此，但李栀却未觉得言尽于“此”。
秦章说得简单，什么是方术？通神之后就是了。这不是一句废话！凝精之后就是技击？还不是要学习技击招式变化。化炁之后就是秘技？还不是要领会真炁运行线路。
李栀略带鄙夷地看着秦章。“方术，挺难的吧。”
这句话本应是疑问，却没有任何疑问的态度。
这句出自人类李栀之口的人言，需要进一步翻译一下。
翻译过后的意思也很简单，你秦章是不是不会方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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