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天午后，乌发光整一身兰色新衣的杨利仙，一进到无声的病房里，是一脸不满怨声载道的说：
“阿弥，二天还喝不喝酒开车了?你看人家李师付、毛师付都不喝酒，开汽车几十年都莫得事，你就架势的喝，这下该安逸哈。”
脸如死灰的卫中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铁板一样的床铺使得他感觉全身都麻木了。他听到妻子说的话，两只无神的眼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怆白的屋顶，泪珠从他的眼尾轻轻的滚出，慢慢地流进了他的耳朵里。
坐在床前的杨利仙看都不看丈夫一眼，对包着沙布浸着血迹的脚，更是视若无睹的连问也没问一声，顾自的发着满腹的牢骚：
“妈哟前晚歇巫小会说，友发打电话说你出了事，焦得老子硬是睡都睡不着。想嘛，双杰才十岁多点，你要是脚断了做不得了，我二天一个人哪门子弄?这辈子跟了你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跟倒又是下大雨就更睡不着了。正在农忙喃，嘿，妈哟啥子活路都要弄倒我一个人来做，硬是想倒都鬼火起。昨天到处溜溜滑滑的地又是那门的湿，还是逼倒要摘豇豆、齐豇豆还要弄倒去卖，累得老子毛根不沾背不说，还连瞌睡都睡不倒啥子，弄得来硬是靠实遭不住了，我要扒一会多。”
她说完便趴在白床单上面，很快就打起响亮的呼噜来，丰满的后背随之而起伏着。
卫中全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头脑里似在苦苦地想着无数的问题。为什么眼前的杨利仙能自得其安？两棵心相隔的怎么十分的遥远?单就以事论事来说，此次事故本是杨利仙带来的起因--很大程度上是她引导了车祸的发生，反又把责任完全地推到是卫中全喝了酒造成的，生活中所有的问题都像是因他饮酒所引起。如果说杨利仙这是因为不爱卫中全不得已而为之，那么她对于长三娃的爱，又究竟该怎么来解释?卫中全在有一点上是极其明确的：那就是这么多年以来，和杨利仙一起呆的时间稍长，便会随时发生争吵不说，更难料的是说不定在某一天就有意想不到的灾难出现。就如这一次车祸，是会严重地伤害到要发家致富的积极性，加快经济发展成了一团泡影--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呢？卫中全在满是药味的屋中，一动不动满脸的心灰意冷。
抛开其它不说，单就做地干活而言，土地到户后凡是俩个人在一起劳动，便会因一个快一个慢的争锋相对，不管是欠炕地还是打窩子，杨利仙总会首先开炮：
“你摸区哪，我都做完一行了你还才做大半行。”
卫中全耐心的讲解干活要注重质量，大集体那种毛的做法是不能提高产量的根本原因。
杨利仙不吃这一套：
“你笨就是笨，有啥子借口好找的？”
彼此是既不心服又谁都不把谁放在眼里，无论做什么都各持已见--杨利仙既便面对西瓜基本死亡无收的事实，全不在意的只是强调一个人太忙的摧促卫中全：
“你脚痛吗，在屋头选菜齐豇豆，做些家务总可以舍。”
卫中全一回到家里她便改变了心意：“你的脚没好归一，担粪喃少担点，揹天星汉吗揹半背嘛。娃娃反转是你的。”
这让卫中全感到无话好讲。
来看望卫中全的方队长，在吃午饭时神情严肃的说：
“杨利仙，你说活路重要吗还是人重要？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看到卫中全杵起棒棒做活路，都硬是有点看不过眼了。”
杨利仙带笑的道：
“活动倒还好得快些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倒这穷山沟是瞎了眼，莫得靠不说还天天累死累活的，反转这个家姓卫又不姓杨。”
在她看来，这个家不如别的家好都是卫中全的错：
“要是不喝酒要少出好多事，能怪哪个？”
已戒了个把月酒的卫中全又想喝了。他知到在玉龙场买房又加治伤用掉几大千，欠着一笔债之重要他全力地劳作苦做。
杨利仙根本是不会与他同步的，仍是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她坚持要把泡豇豆、四季豆留粗留长，喂猪养鸡随意。对卫中全的蔬菜的重量增加了价格却减少了，还影响下一批生长，喂猪要定时定量亮槽，养一年鸡用粮太多不划算是只当没听见。既便是在一日三歺上，卫中全坚持每顿吃完应把碗筷瓢盆洗刷收拾好，让灶台厨柜干净有序。杨利仙则把碗筷往锅里一泡就走人，任刀具菜板类乱放着--报着鞋乱扔衣随丢的习性进行着她的自由。使卫中全在讲科学用技术的生产上，和室内物品整洁有序上，无时不受到限制的给胸中添堵。
终于在卫双娇快生孩子前，卫中全抓住时机鼓动杨利仙：
“你是她的妈，女儿有太多不懂的东西，现在最需要你的帮助。再有一点，去做买菜煮饭、洗衣拖地这些事情，比起在家种地那就要轻松的多了，更不会吃日晒雨淋之苦，这也实在是为了让你过的好一些作想。”
卫中全见妻子爽快的离开了家里，这才觉得可以放开了手脚该大干一番了。
一个山里人无论是多么的努力，又是多么的有能耐，有很多情况那是没有办法进行改变的。土地承包在山村是随房子划分到户的，沙质土地深不足五寸，夕照时间长，易受干旱影响，是卫中全的责任地的特定条件。在旱情极其严重之下，水果、蔬菜的价格高是无货可卖，风调雨顺产量好又是价低难卖--要想获得高收入，使家庭尽快的富起来，那就是纸上谈兵的空欢喜。卫中全做着十几亩地，把卫兴长家的几亩柚子管理的不错，把海南瓜、冬瓜栽的多结的好看起来收入不错。除去农药和化肥的成本一年就要三千左右，再加上其它的费用，剩下的利润一年不上一万，他觉得都不好意思的说出口来。
那些地处阴山又土质极好之家，栽八月瓜的年平均获利都是两万左右，高的有三四万，让他是羡慕极了。
杨利仙说卫中全是太呆板，若是跟风栽八月瓜随便都要多赚了好多的钱，在二零零八年就应该只栽八月瓜一种疏菜。
这在春节前，经过一家人的讨论一致认为不错，是说干就干，全家人都投入到砍竹子、剔竹子、搬运竹子的劳动热情中，为下一步的搭架创造了一点条件。
实际上要实施栽一两亩地的八月瓜，在具体的执行中会发现，事情真的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两亩左右瓜地的打窝、载苗和管理，从埋好一根根木桩到绑上树木横顺大框架，到绑上三寸左右间隙一根又一根的竹子，加上几亩地的果树需要施肥、浇水和治虫防病，农活多的堆积如山，每一道工序都耗时耗力，又不可能是减少得了的。搭架首先要考虑抵抗得了强风的袭击，这就要求桩栽的要深，然后要把桩周围夯的紧使立柱牢固，还需要把框架绑得结实，对每一步都不能掉以轻心，方方面面要注重质量那就快不起来。卫中全起早摸黑，每一天都不休息的一心苦做，两个月都快过去，八月瓜的架子才搭到了一半多。随之而来的是，用来做木桩和主架梁的麻柳、马溜光等杂树，要到越来越远的地方去才能砍伐到，用来搭架的竹子还差了很多很多，卫中全忙的不可开交感到十分的无奈。
农活太多几乎是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天天都在没有一点乐趣的孤独中，更是让他在精神上无比地沉闷。
当他在这天上午九点过的时候，听到对面的半山上叶成华家的前面，林荫中有了杨利仙与叶成华的高兴对话声，心情不由一振的快活起来：
天空真的是晴朗极了，圆圆的太阳进入阳春三月是多么的温暖啊!绿油油的青山充满清新无比的朝气，各种欢快的鸟儿悦耳的歌唱，令人顿时心情激荡不已。卫中全觉得自已的妻子回来了，从此的生活应该有着相亲相爱的开始--杨利仙已过了两年多比较舒适的生活，心性一定有了很大的变化，致少是已明白做一对好夫妻生活才会是幸福的，是已有了对丈夫的爱才要回到家里来。她的说话声和笑声在山中响动着，那么明朗快活说明她的心情非常不错，仿佛是因为就要见到丈夫显得格外的兴奋。
这之后，卫中全知到杨利仙去了季中品的家，天黑了杨利仙也还没有回到家里来。卫中全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只要是带好外甥，杨利仙怎么玩都没有什么关系。妻子回到山里来了，这对于他来说就已足够。
他们虽然已是老夫老妻，在卫中全看到杨利仙进门的那一刻，还是有些忍耐不住的想要起身上前拥抱妻子。
杨利仙当头朝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是孤人啊，晓得我在对门子也不过来接一下，是嫌我回来了么?”
卫中全看到杨利仙一脸的不快，忙解释道：
“你没喊我得嘛，咋个晓得你回不回来喃。”
“你肯定是巴不得我不回来舍。”杨利仙一边把睡了的孩子往床上放，一边充满了怨气的说：
“我晓得我们这些人，你是拿眼睛角角都不得挂一下的，双娇喃又硬是要喊我回来。”
这等于是明确地告诉卫中全，杨利仙心里并没有想主动回家的意思。意识到妻子的心，仍然是处于对他的无爱之中。使他不得不考虑的是：杨利仙怎么会去还和长三娃有染的季中品家?他不知她们交流了些什么，觉得季中品的丈夫任老婆出轨的问题，对杨利仙会起到间接的影响，激发出对丈夫产生潜在的不满，冰火两重天的夫妻关系还有望改变吗？
卫中全在昏沉的房间里，心情完全被不良的情绪所包围，一脸苦脑的看一眼对面那带书架的写字台的空无用处，想起杨利仙趁他在外打工，做了衣柜写字台和买了床垫沙发用去不少钱，端起很旧的小方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接着平淡的近于机械的问：
“杨利仙你吃没有?我要去煮面了。”
杨利仙并不回答他，用话如木棒打人一般的朝他挥去：
“我想喝两口酒你就一下喝了，硬是孤人变的。”
屋子里不知是电灯的瓦数太小，还是电流量的严重不足，其光照是极其微弱的使屋内极其暗淡死闷。“孤人”两个字反似一道闪电，把卫中全的眼前照的雪亮，让他看见了一柄利刃猛的扎到了自已的胸口--他用不太友好的口气说：
“我咋个晓得你想喝酒？要喝喊我跟你倒不好吗?最好是少说伤人的话。”
“我说啥子伤你了？”杨利仙坐在靠东墙的床边，用绝对的口气说：
“我又不是哑巴，不管你是哪门子恨我还是要回来。我要是不回来做的话，双杰后头读书要用钱了用火钳。我听倒讲，今年子二天的菜椒跟四季豆的价钱肯定好得很。”
卫中全忙截住了杨利仙的话头急道：
“不是要喝氿吗，我跟你倒。”
“我喝你不心痛啊?莫得法，带个娃娃东跑西跑的，把腰都跟我靠实累酸了，不喝两口明天怕硬是直都直不起来。”
卫中全认为已转移了杨利仙的思路，忙亲切的说：
“喝嘛，我陪你。”
杨利仙拿眼睛扫了一下丈夫：
“哦哟你有这门好的心啊?怕不是想喝醉了，又好发酒颠疯来害我哦?”
卫中全变了脸色冷冷的看着坐在床边，像是累了还不想动身的杨利仙，气的是说不出話来。
“看啥子看，我老了看倒我就巴不得我死了是不是?我跟你说你恨是恨不死的。再说我死了你默倒你就伸抖了嗦，我看这一家人怕只有去讨口。你的儿快要读初中了，我量实你一个人就供不起。像你这门一天到晚阴梭阳梭的就光是晓得喝酒，这一家人不拿跟你害死完才怪。”
卫出全的神情里是寒如冰霜，口气相当生硬的问了一句：
“那你又咋个还回来?”
“你约倒有女的要在这个屋头来嗦?莫得来头，哪个女的来了，”杨利仙显得非常不在乎的说：
“我让一个位子就是了，反转我也就是一个名份。我喃就凭这门一个名份，就要为这一家人操不完的心，想起来硬是有点划不着。我也不是要好想管，就是想倒二天要用钱了哪里来?去抢人都遇不倒那门合适的。像我这里要是不回来，你怕是一窝菜都不得栽。我跟你说，随便哪门都要栽一亩把地的菜椒，点一亩把地的四季豆。我不回来你是不得弄这些的，硬是懒块子了。”
卫中全听到这里，把杯里刚倒的酒一下全倒入了嘴里，“咕”的一声吞下后，站起身来声音是又冷又硬的咆啸道：
“你纯粹就是回来倒乱。”
然后一头径直奔入右耳房里，和衣睡到了父亲死后留下的床上，心如死灰地不再有任何理会。他听见了杨利仙的又哭又骂，胸中已是妻子眼里没他的冰凉，觉得无论如何都是无法生活在一起了。
他在第二天早晨看见杨利仙揹上孩子就走，是并不过问的任其冲气离开。
从此，他仍旧是孤独的一天接一天的忙碌着，就如机械一样一刻也不停的运转着，完全不知疲劳的过了一段，总算是把八月瓜架搭完。以为从这之后只搞各种管理，是稍为可以松口气了。
他随意到屋后的地里一看，真的是吃惊不小。发现一亩多地的脐橙和蜜桔，座果率实在是太高--在修枝时无法预料来年天气留有较多挂果枝，眼前是枝上小果累累，一把三果以上的太多；蜜橘则几乎是三个一把五个一转的密密麻麻。疏果已根本没了时间，最有效的措施除了及时补施肥料已别无它法。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此次要用氮磷钾共七八百斤没什么，最麻烦的是打窩、抽水浇灌要用好几天的时间。眼看桃子已在开始成熟就要上市，真的已是时不我待要分秒必争了。
他急忙回家弄了一点冷饭吃，然后骑上火三轮直奔清观街上。装上肥料后又急急的往回赶，想到时间的紧迫一心就只有一个“快”字。到了他家斜对面的下陡坡急弯处时，发觉车速比平时快了太多。忘了今天是重车，只以为刚才二档换一档是不是没挂上档。档位显示器又受到太阳光的照射让他完全看不见，就下意识的踩了一脚退档脚踏板。当他发觉已变成了空档时，已经没有了采取紧急措施的任何机会了。他虽然想用转大弯来减缓车速，但是车速实在过快直往下冲，只在刹那之间就猛撞在一棵海碗大的柏树上。把他一下甩到柏树下的同时，车子也被撞击力猛地弹到了坎下。
他在地上晕蒙了片时之后默默地坐了起来，看到手上的痛处无非是被藤刺划了的轻微伤，活动了一下感觉周身还算是正常的心宽了些。再看三轮车在下面车厢朝东的被树木卡住似受损不轻，抬头看见上面的柏树皮连木质被撞去了一大块，心中惊恐万状的感到刚才是太可怕了--生与死就在撞车的一瞬间。要是没有眼前这棵柏树，那么车子不是从他的身上碾压而过，就会是带着他直接的冲下坎去，就算是不立及死掉在没有人知到下，出现他的生命会是慢慢结束的情况。他发着呆的在胸中感慨：“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还好好的活着。”不幸中的大幸令泪水从他眼里轻轻地流了出来，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生命很脆弱又似很顽强的让他没法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经受了不少磨难的生命还存在着，那他就必须擦去泪水坚定地站起来，勇敢地去完成还没有完成的希望--要尽快给果树施肥，咬牙都得把肥料背回家里去。
第二天看到不能抽水时，面对如昏睡了的峡谷是满心的愁思--不知河水浑浊是大灾的来临，只为不能及时地施肥的苦闷着。
卫双娇回到沉默无声的山中，在已变了型的水泥晒坝里，看到正忙着收塑料外包电线的父亲呈现出无精打彩，上前一把抱住的失声痛哭：
“爸呀，我的爸呀，你咋不跟我打电话，你咋要瞒倒我啊?你是觉得女儿对你不好吗?我的爸呀，昨晚大爸跟我打电话，跟我说你出了事。请你吃夜饭你说你差点就吃不上了，让女儿好难过啊我的爸，女儿的心都痛碎了。我好后悔啊爸，我就不该让爸一个人在屋里。”
“好啦双娇。”卫中全拍着女儿的肩安慰的说：
“你看爸啥子事也莫得，我的命可大了，女儿尽管放心，我还会活几十年呢。我没想到卫中田会打电话跟你，害你虚惊一场又白跑一趟。”
“我这回不是白跑，是要接你去跟我们一起，再也不要你一个人过了。过去是女儿不会想，这次我已和阿文商量好了，等会吃了饭你就跟我去城里。”
“我现在根本走不开啊双娇，你的心意爸能理解，女儿对爸好我自然是很清楚的。”
卫中全想到上次脚受伤后，女儿请假到病房陪他，还去找书报给他看，对他的精神上产生了极大的安慰作用，才使他的生命能顺利地延续到了今天，是十分动情的说：
“你对爸真的是很孝顺，我这次好好的，你就不要费心好吗!”
“我今天就是要把你接起走。你一个人在这山里头，前年肋骨收伤去年又膀子错位，这些年随时都让我提心吊胆的。这回看到车子栽在那坎下的树林中，硬是想起都很有好后怕。”
“双娇，我真的是不能够去。我也就给你明说了，我与你妈在一起随时都会吵架，会弄得大家都生活不好，脸上会更加的不好看。”
“爸!你对我对我弟弟的好，不是其他的父亲做得到的。你对妈我咋个就搞不懂呢?你咋个就不能让些妈?她说是你骂她“倒乱”把她骂起走了的，现在她都还在家婆那里。”
“那她就有耍心嘛。”卫中全把挽成圈的电览线拴紧后，立起身来一边收插板线一边解释：
“不过只要她把荣荣带好，她爱咋个样随便她。事情并非是她给你说的一样，而是她回家说些难听的话我不高兴是真的。我说她“纯粹是倒乱”不是在骂她而是事实：你晓得过年说今年只栽八月瓜是她首先提出来的。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我是必须按计划来实施的，我到底有好忙她不会不晓得。她现在还气不过，我现在也还没有想通：她要栽菜椒、四季豆的想法当然没错。她这个人是兴趣一来立及动手，很快就撒手不管全都成为我一个人的事情。她要以带孩子为主，我不管没收管又没法管的过来，结果是弄得我一样都做不好。她不是在给我倒乱又还是啥子?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栽一两亩八月瓜，管理和搭好架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
“你就耐心的跟妈说嘛。”
“唉--”卫中全瞧着双娇似有点手脚无措，脸上的无奈更是相当的明显：
“我当然是想好好的跟她说，几十年来要是能够认真的交流，就不会一直吵个没完没了，我都真的是吵怕了。我与她之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根本是莫得法说上几句好话，我看也只有各在一方是最好的。好了双娇，你是上着班的人，我去弄饭，你吃了好走。”
“爸!你歇会等我去弄。你昨天才出了事，现在都还怕是惊魂未定。”
“这倒是不会，出事可能半小时后我就开始弄肥料回来。今天本来是要边打窩、边放肥料边灌水的，把水管跟电线都牵好了，提水泵到河里一看，发现河水太浑了。也不晓得是哪一家的鸭子放了厰的，只有看明天了。”
“爸!”卫双娇打断了父亲的话很坚决的说：
“你就不管这些了，今天你随便咋个都要跟我走，我有饭吃就不得要爸捱饿。”
卫中全一边在灶前把火烧燃，一边对女儿说起自已的年龄还不大，卫双杰读书要用很多的钱，说了不少的理由总算是说服了女儿。
过了不久发生了地动山摇，卫双娇转身跑回家里，坚持把他连拉带拽地劝走。
在县城里，卫中全看到人们对于巨大的天灾，恐慌真的尤如是惊弓之鸟，自己反倒是无一丝的惧意。特别是从电视中看到那无数被毁灭的画面，那些逝者的无辜，与还活着的人在惨不忍睹的呼天号地的现场，激起他过了四五天忍不住地要坚决的回家。打算把三轮车处理掉就赶往受灾的地方去，把老天还给他留下的生命，交给由老天制造的大灾之中去尽力发挥出无畏的精神。
他回到死寂的家里，到干燥的地里看到的景象大吃一惊：在连续炎热无雨之下，屋后的地里指头大的果子已落的遍地都是，圆田、大田的瓜苗大部分既将枯萎而死--救灾回来那就真是完全的一无所有了。
他对于眼前之灾觉得实在是无能为力，既无办法把火一样的太阳怎么样，更不能对河水已断流的情况有什么应对的好措施。他只知到，紧接着不得不全力以赴的找水，直到吃水都无处可找--这个风雨飘摇之家就不再是一家人的容身之处，死撑的结果就是一切空空。
这对他来说有一个严峻的问题必须面对：卫双杰今后读书所要用的钱从何处而来?
他对由自已改建成的四合小院，不再有了眷恋地走上打工之路--在建筑工地做了数月材料保管后，受姜老四之邀，到中药生产厂做了实习采购。
这家在桂龙工业园区的中药饮片公司，位于省会九龙区工业开发的大手笔中。前后左右大道外又是各种工厂如星落棋布，给这个区的经济带来了飞跃发展，使卫中全的人生有了新的开始。
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凭着看过的一本中药材书和耐心的向他人请教，以“认药”考试得九十七分的成绩顺利的走上了采购之路。他从面对高山的狭窄，来到平原一望无际的广阔好像还不适应。每天上班穿的都是不同颜色的西服套装打着紫色领带，言行举止显得是异常的低调和沉默。对他人不太热情似不怎么关注。对于已是二零零九年的春天好像还没有一点感觉似的，仍然是只要不在上班的时间，便就在厂区东北角的单间小屋子里，听收音机或是看报、看杂志之类，过着平淡而又有些封闭的日子。每晚必喝酒，就连眼睛都通红是醉蒙蒙的。脸上看起来还有点胖样，一米六以上的身子骨架，看来是很壮实，没人相信他的体重只有百十来斤，显然是太过偏瘦的。让人更不知晓的是，他不是拉肚子就是在感冒中，身心状态实在是极不乐观--几乎就让人看不到他开心的笑过。
他开始接触中药后，亲自动手用野天麻炖鸽子，治好了杨利仙偶儿复发的头晕病。这和他治好她的易于腹泻一样，心中跟本就不会记得丈夫对她的好，对卫中全始终无一丝感激之情的看到丈夫就烦--她在寒冬野外的行为使寒气聚于骨，留下了背心冷痛的难治之症，一听卫中全要她巧用伸懒腰的内缩法，强制血气流通以排寒，是一脸冰色的让卫中全怕见更不敢想到她。几个月以来都是全心展开对中医的思维，熟记黄芪补气，归头生血等等中药功能，在“治病”问题上觉得有句话非常的正确：无善心者不能行医。以此对照，认识到应从自我中走出来，去对社会和众生撒出爱的温暖--下班已很久了，他从窗口注意到，几位由学校推茬到厂里实习的年青姑娘还没有离开，在安静得出奇的叶容树下，距小车不远似有些焦急的徘徊着。
她们充满朝气的脸上天真烂慢，真是稚气未脱，就似没受到一点污染的花儿，好沌洁好美丽啊!然而她们现在面临的--满脸堆笑细眼阴沉的销售经理，是把姑娘们当做小鱼儿还是含苞的花蕾？卫中全感到坐不住了，起身拉了下灰色棉衣拉链，走到门口靠着门框的盯着对面几十米外的炒药房。蜜炙甘草，麸炒白术等等，为造良药师傅们的操作是那么精精业业是亲眼目睹，再想到厂里“以童叟无欺造药不增减分毫，用仁德之心育人要诚恳做事”的口号，终于步子坚定地走向女孩们，用一种随和的口气问：
“几位美女咋个还没走?”
在只有一辆兰色小车的空坝里，大眼睛鸭蛋型脸的舒玉秀，抢先朝卫中全跨出一步的离开叶儿变黄将落的树下：
“我们要等到搭何经理的便车，他还没有回来。你是保安吗?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卫中全见穿着白色羽絨服身材娇好的舒玉秀，奇怪似曾在哪里见过，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
“我叫卫中全，做的是采购工作。由于住在厂里，晚上也兼做保安。”
“啊呀你是采购啊!”舒玉秀带着崇敬的神情，认真的把卫中全看了看。然后，双眼明亮机灵的分别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三位同伴，又再看了卫中全试探的问：
“我们要是想买点中药，就像枸杞之类的东西，你得不得帮忙哦?”
“没问题。”卫中全从浅绿色裤包里抽出右手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又十分坦然的说：
“让我带大枣、灵芝、天麻、三七之类的人不少，我是有求必应。对我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高个圆脸的段少艳似想向前又停住了的说：
“我明后天就想要一斤灵芝粉，就是要到另外的地头去上班，嘿怕是来不及了，还是不想麻烦你算了。”
卫中全看着姑娘的大眼睛爽快的说：
“我每天都要去市场，明天就可以给你带回来。”
段少艳直率的说：
“我还暂时没得钱。”
卫中全望着她那有点不安的脸，恳切的道：
“这好办，你有了就给，实在没有，给与不给并不重要，几十元对我来说倒无所谓。”
“卫老师你好豪爽啊!看你慈眉善目的样子好像贵人哦!我以前听一个寺庙的师傅讲我会遇上一个贵人!”舒玉秀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了红晕，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明亮地看着卫中全，显得无比兴奋极是激动：
“你是不是就是我的贵人啊?我看你就是像!”
“哇呀舒玉秀，”小个儿的于倩仍把双手紧插在花格毛尼衣包里，小瓜籽脸红红的很是腼腆：
“你遇到何经理是贵人了，今天又遇到卫老师，你的贵人真多。”
“于倩你就乱说了哈。”舒玉秀一脸认真的争辩道：
“何经理是主动让我们坐他的车，我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在情人节那天，给他发了一条祝他情人节快乐的短信。他马上就回了我，问我晓不晓得啥子是情人节的情人，说是有时间了会好好的跟我说一下啥子叫情人。我只说了他对我们几个自愿付出是一个好人，哪里讲了他是我的贵人嘛。”
卫中全看了看右边进生产车间的暗红木门，心里对朴实细心的生产工人极是敬佩。他将操在胸前的双手松开，脸上带有几分严肃的摆了摆右手：
“我以为贵人不贵人并不重要，也没啥子神秘可言，贵人无非就是属于能帮助人的人。我说不上是一个啥子贵人，看见你们距这辆铃木车不远，猜想可能就是等着搭车。有几句话觉得有必要对你们说一下：我晓得你们是到厂里来实习的姑娘，今天才注意到刚从学校踏入社会的学生，对于社会上的复杂性一点都不了解，正处于比较天真的时期。我想要说的是，切记不要把别人给的一点好处，轻易地就看成是好心好意。刚才舒玉秀说到情人节的事情，我认为何经理对你的说法是不太妥当的，你们真要是接受了情人一类的东西，那很有可能会害了你们的一生。人生关乎到的一个情字，包含在爱恨、美丑、善恶、生死的一念之间，稍微把控的不好，那就会产生遗恨终身的事情。就像船在大海里，随时都会被狂风所掀起的恶浪给毁灭。这些，你们现在还不懂，但是我已经历过了。让我不能不对你们产生一些担心，觉得你们对如何判断一个人的常识是很缺乏的。就如眼神太阴又面上基本不带表情的人，不论是男女，在心中都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跟鹰钩鼻或是斜眼看人的人交往须小心提防。这不是啥子迷信的相术，而是社会现实中的人世跟戏中人一样，是好是坏一目就能了然。只不过生活中的人们，大多不太注重这种最基本的能力培养。”
“哦我懂了。”个儿适中穿着米黄防寒服的洪菊红着脸的说：
“卫老师是说何经理。”
卫中全忙摆摆手的禁止洪菊说下去：
“我们都不要在私下里随意的去议论别人。我只是想说，你们应学会看到一个人便能心中有数。能够把人看的极准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那就是工作顺利及生活还不错的基础。如果你们要是愿意，我在本周末约你们游桃花山，想好好的与你们交流一些关于人生方面的东西，但愿我能对你们今后的生活产生一些好的作用。”
这几位从职业校刚出来的女孩子就十八九岁，恰好是童心未泯玩兴正浓的人生阶段，自然是巴不得有人能陪着游山玩水。不过姑娘们觉得有些奇怪，桃花山上虽然林木青翠秀丽，实际上是并没有几棵桃树。
卫中全对此倒是有一种刻意的选择：他时常到郊外来休闲，慢步于林中小路,既利于独自想些问题，又有着与人交流的安静祥和的气氛；在吸收到空气的清新的同时，欣赏着满山的幽静和绿荫，让人心中涌起无限温情。再看一看山下的库水的碧波荡洋，听着起伏不断的各种鸟儿的脆啼和欢歌，真的叫人感道是相当的舒心快意；这对于工作生活在闹市中的人，实在是一处很不错的疗养之所。因而他慨然的道：“我的看法不会因为我的年龄比你们大的太多，就与你们存在着代沟的问题。我这个人，莫得对任何人进行空洞说教的意思，在面对你们的时候，是复活了我曾经的年青是一个容易失误的时期，通过交往，我的教训会对你们的生活起到一种好的调节。我约你们到这里来，首先是有利于我们能更好的进行轻松愉快的交流。”
不难看出，一身轻便装的卫中全表明约姑娘们自然是有目的的：他希望和这些女孩子都能成为好朋友，让自已可以对她们的未来有所帮助。能够从现在到今后，使她们每一个人都能快乐幸福的生活着。像父亲对待女儿，想把自已的一些生活感悟说出来与她们分享，是希望她们在以后能有所借鉴。换一种方式来说就是，卫中全主动的与姑娘们交朋友，是因为他觉得在像姑娘们这种年龄阶段时，天真纯洁的心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和引导，反倒是生活在善恶同在，好坏难分的浑浊现实中。更为准确的说，他想到这几十年还没有人真正能够给予他有益的帮助，每当他在生活中遭遇挫折及不幸时，除了觉得痛苦悲伤就是无可奈何地忍受。由此让他现在深深地感悟到，或者说是从良知中发现：每一个人在很年青的时候，非常的需要他人的帮助和关心，社会中有很多的人特别需要精神上的支持。卫中全认为自己能对这些女孩在以后的路上起到一点积极的正面作用，这些人受到他的影响之下，在这一生中不步入到阴暗和危难之中，那就算是对他的人生有了一些意义的体现。他觉得这对于他来说，便是以后活着的价值--他从寻觅异常难找的答案的疑问里，得到的“昏暗莫明”真是感受极多教训深刻。特别希望现在和今后的人们，不要再像他有着一直在苦海中，几乎是在面对生与死的痛心，到绝望的不住挣扎里生活。他认为在我们的社会现实中，具有爱心的人正在越来越多地涌现，正把人类只求“得到”的大势不住改变。特别是汶川大地震的悲壮对他的影响非常大：本来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在看到年青女孩们有可能被引入岐途之时，一种正义的责任感使他觉得必须站出来，对于帮助这些人成长应尽一切努力。他相信自己已具备一定的智慧和力量，在姑娘们遇到有困难时，一定会有办法进行解决。最后，他告诉才来到社会的学生们：
“还有一点我需要让你们明确，你们可能来自经济不太好的家中。从现在开始每一次聚会吃饭由我做东，当你们以后富有了再请我吃饭好啦。当然，以后是以后的事，现在不必提起。另外，你们现在有啥子想法及困难请随便谈谈，我会给出适当的建议和帮助。”
“卫老师，”不怎么爱说话的洪菊是第一个提出了问题：“听你前几天说的意思，你是一个会看人的。那你看我们这几个，二天哪一个会过的好些喃?”
卫中全心想，这正是姑娘们在今天都最想得到的一个答案。他引几个女孩走上平坦的水泥公路，这才平静温婉的说道：
“我观察人有一些知识，不过是从不照本宣科。还刚刚开始了解你们时，只能说好与不好真正是取决于各自的心态。就是说心由情系，所谓心情，就是心被情所控制。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事与心思的问题，但愿我能与你们好好地探讨。我想做为人，可能最为关键的是，如何建立起理性的强大系统，不停把思维与现实做出切实地结合，以达到使言行有正确的选择。我在我的回顾中发现，自已过去犯的不少错误都出于，思绪没有作力点而不能对人和事有着恰当的判断，故而一路跌跌撞撞处处碰壁，心中之苦难以叙说、、、、、、我想，在你们是爱是恨、是苦是甜的心中，该由本质支配还是用理智控制，便是思维点的根本所在。若能明白一个人只要不让自已的思想走极端、偏执，让思维处在比较符合实际的运行中，使行为的选择也就能得到正确的引导，结果那就不会错的太离谱。
举例说，假如你们在选择另一半时，就不应死抱住现在的有车有房，以物质、金钱做为爱的条件。而是必须明白，对方的心态跟人品好才是一生的根本基础。试想，无论是男女，只要一方或双方都只注重安乐享受，时时处处都只是为自我打算，婚姻关系又咋个能够相续为继?
这或许就是说，你们以后谁过的好，谁又一生总是不幸，我现在不能做出轻易的判断。我要在对你们有足够的了解后，又在知到你们各自的男友之下，才会有我的真实的看法跟切实的建议。我的意思是说，我愿为你们每一个人一生都过的幸福做出不懈的努力。”
“正好，”舒玉秀往左侧过头十分兴奋的说：
“洪菊你是大姐，也只有你才是有了男朋友的。就说出来让卫老师给你参考一下，嘿我们几个也好跟你学些经验。”
“罢呀舒玉秀，”洪菊绯红了脸的说：
“你咋个不说追你的何俊喃?”
“洪菊你还不好意思说啊?有啥子不好开口的嘛。嘿嘿我承认何俊是在追我，他对我真的是不错。不过，我对他就是没得感觉。”
卫中全听舒玉秀说的是如此的坦率，心里倒不由被“感觉”二字给震动了：
“爱情的关键竟然首先是出自于感觉?若用这两个字来衡量，自已与杨利仙之间的根本矛盾，就在于彼此没有爱的感觉?双方在内心中的感觉，就是天马行空、南辕北辙的人影恍动?”
卫中全心想只要凭自已的感觉就张开双手，那他能在几年前购房建立新家？他的后代现在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他的情人那会怎么样?
十几年前他在山里干得风生水起，见朋友“把你种的桃子送点来吃”说的认真，豪爽的揹了一背香甜可口的北京二十七号桃子到华龙校办厂的办公室，朋友们吃的开心，对华龙校办厂领导产生了极大吸引力，决定实地吃桃购桃。城里人在安静祥和青山绿水的大自然中观山玩景，在桃树茂盛翠绿中摘桃合影--卫中全还不知到那就是一次极好的农家乐活动。
就是这样有着技术能力的广告，学校把他聘于华龙校办农场种果树。住进充满死气的岐山寺老旧住宿区后，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凭以字迹看人，把十几二十个人大都给吸引住了。每一个人写的字，一笔一划就是一个人的情操，点横撇捺尤如一个人的精气神，上下左右可见一个人的聪明与智慧，总体结构是一个人的思想与行为的全部内函，说的是让个个钦佩人人拜服。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农民，言谈举止完全就是高知气质。在几个女性的眼里，简直都把他看成了这里的新气象。因为他在了解到校办厂里边的人事矛盾及一些纠纷后，对于抗强扶弱、惩恶扬善上，表现出来的是极其坚定的立场；对弱势者所需要的帮助他是以计谋多多、智慧无穷见长。说了不少对女性在交际场应如何把握自身的优势，如何注重男上司的心里特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获得他人的信认，令女士们茅塞顿开的心眼辽阔。
他就像飞出笼中的鸟儿有着其独特之歌，在畅谈人在社会上打拼他是智者，针对社会上的黑恶势力他又是对坑的强者，似文武兼备智勇双全的充满活力，仿佛比神都还要神的受到了追捧。
杨利仙到红砖灰瓦的老旧住宿区，晚饭后看见卫中全，与围着书桌而坐的几位姑娘畅谈，一入房间那是满脸的妒火中烧：
“你跟卢道红硬是好得很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眼对了眼的看倒眨都不眨一下，你硬是喜欢得不得了，去把她抱上床嘛，我反转忍得下。”
“你在乱说些啥子?”卫中全认真的说：
“你也看的很清楚，我与卢道红是在讨论校长的一些事情，你在吃啥子干醋?人家还是一个姑娘，名声要得紧。”
“不晓得在哪天都被你骗到了手还姑娘呢，你默倒我就看不出来嗦。今天下了雨，下午打起光脚板都来帮你挖窩窩，还不是俩个人好得来随时都想在一堆了。”
卫中全见妻子是如此疑心重的不讲道理，就让杨利仙出来，到校办的塑料厂打工与自已住在一起，让其看明白做老公的是不是会见色起意的胡作非为。
在几年之后，卢道红还就真就直奔卫中全在另一处打工的单身宿舍。
背上揹着半岁多的婴儿，手里提着装有大人、小孩的换洗衣物之类的大提包，一进门就似表明她离开伤心之地，要在他这里好好的住上十天半个月以治疗爱情的伤痛。恰好孩子“哇哇哇”地哭闹了，卢道红放下孩子顺势坐在铺着草席的床边上，对着卫中全坦坦然然的捞起右边的白衬衣，从罩里掏出小巧的乂乂，专心在意把色淡细长的乂头喂入孩子的嘴里。接着抬起头来望着卫中全，任浅黄的胸罩和并不十分饱涨的乂乂，及微白的肚皮坦露着。小孩吸着乳汁安静了，大人开始星眼蒙胧的泪水长流，有些消瘦的鸭蛋型脸上，真的已是犁花带雨，卫中全看到觉得实在是楚楚可怜。
她在生第一个孩子时，她的妹妹竟公然与姐夫打的火热。作为丈夫的周文意，是只顾新欢全不过问生了孩子的老婆。卫中全叫来了卢道红的父亲，对俩个狗男女采用了一系列的措施，总算暂时平息了事态，夫妻有了安宁的日子。
人生是环境易变情不易变，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俩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又成了不是东西，变本加利地让卢道红无法忍受：
“你离开岐山寺过了怕有半年，俩个短命的就又开始绞在一起，近一年把已嚣张到在我的面前就又搂又抱。昨天舍天呐!俩个狗日的当倒我的面前就脱衣上床那个，我可还咋个活啊?他们不管我吵也好闹也好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这时正是吃过午饭后的人开始进入午休的时候，在周围极是安静中的一排单身宿舍里，是否更有利于孤男寡女的异性相吸--卫中全站在卢道红前面，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身后的暗淡粉墙，脑海中浮现着昨晚夜里在隔壁，一对年青男女从拥抱接吻发出甜蜜的“叽叽”声，到整个游戏过程所产生的，一系列如癫似狂的强烈“吱吱呀呀”响动，就似上演了一部逼真的黄色电影的一级片。
在卫中全看见卢道红的短短时间里，头脑中就似电脑的程序作出了快速的展现。在无数的画面之中，他去坐在她身边替少妇擦去泪水，做出一步一步诱惑举动，让悲苦的女人燃起为情疯狂的火焰--本来以为不会被异性所爱，心中长期以来都很郁闷。在面对奔自已而来的少妇，曾无数次梦想着如醉如痴的爱情就可具体上演，俩个都倍受爱情折磨的人，会因疗伤产生一道道闪电，拥抱接吻使两棵心燃烧起熊熊的烈火，其中的独特感受是唯俩个人所分享得到的，是用任何文字都描写不出其快乐幸福的。不过从此以后，可能在胸中是再也没有了杨利仙。因为，他的所思所想都会被情人所牵动，就像杨利仙心中另有所爱不能转移到他的身上一样，彼此心中都会饱受阴影的折腾。尽管他很想用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来证明自已的情爱似火，那完全是能够把眼下的伤情女给融化，真正领略到爱情或是情爱究竟有多甜有多美的滋味。但是明确地看到这件事情产生后，立及就会开始出现不妙了：矛盾冲突、吵闹离婚，一时的鱼水之欢将迎来一系列的麻烦、困苦、灾难只要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那就知到两个家的人，从此过的日子是再不得安宁。因一已私欲造成的后果，那就是相关联的许多人都会受累。特别是后一代，那就不可能还有着称心如意的生活。
卫中全想到这种后果，十分冷静的对卢道红说：
“请你不要再说了，也请你不要再难过。我出去把饭菜给你买来，吃完后我找车把你送往我的老家。你去和杨利仙耍几天后，也许你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另外愿你能够明白，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其独特性。遇上了与众不同的人跟事，这在较大程度上来说，真的是只有自已才能想办法解决，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为了孩子只有忍受。因为，人世间的事情没有完全的公正公平可言。这一次我唯一能对你做的，就是尽快送你离开我这里，以免造成对你我都会有害的误会。”
他这么做的光明磊落，大约是以为能给杨利仙起到一种暗示的作用：一个人，得做出像一个人该做出的事情来。
然而不要说是暗示，就是卫中全无数次的明说，杨利仙都只把“你心里有病”当做耳边风，让“心病”始终如影随行，对卫中全还是坚持运用她的任性而为。
在俩个人都已六十岁以上，合起来所领社保一个月就有几千元，住在漂亮的楼房里，吃住行是样样方便，已有着极好的生活条件。卫中全觉得都已成了老年人，夫妻彼此都应该多一些检点，心态平和下来双方多忍让，是完全可以安定平稳的过一辈子了。
杨利仙呢，又在二零一七年秋末的一天，脸上表情很真切的说：
“卫中全拿点钱出来舍，我莫得钱了。”
卫中全知到妻子是有钱的，以为是存了定期一时抽扯不过，就很随意的问：
“要拿好多嘛？”
“拿五百塞。”
卫中全二话没说就拿了。
在第三天上午，杨利仙让卫中全看哪一本是卫中召的存折，看到在她的活期存折上还有近万元人民币，“没钱了”的说法明显就是：
“欺骗”。卫中全感到这真的是两个可怕的字眼，杨利仙对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到今后，好像一直都会沿着说假话的这条路上一直的走下去。精神上对此已十分敏感的卫中全，怕两败具伤的再次上演，毅然决然的选择暂时离开了妻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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