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瞒我(一)
沉沉的睡了一觉之后,一切并没有好起来,允泽每天十分消极,要么把自己关在屋里,要么被雨泽强行带出去玩儿也是呆呆坐着并不言语,要么去给小乞丐收拾的客房里,小乞丐躺着发呆,允泽坐在床边发呆。天师府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问他他也不说,所以这几天天师府里气氛异常压抑
第四天清晨,上官正则他们早早去了南郊大营,允泽睡醒后照常走到小乞丐的房间去看他,发现一直躺尸的小乞丐竟然不见了,允泽心里慌慌的四处找,照顾小乞丐的仆从们也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这些天除了对小乞丐耐心陪伴,二公子几乎对其他人都视若不见,若因为此事再刺激到有些疯魔的二公子,那么他们大概就会被赶出天师府罢。
一个仆从慌慌张张闯进了雪靖柔的絮容园。
“大夫人不好了,那小客人不见了。”仆从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见了就不见了,慌什么”雪靖柔身边的丫鬟佩儿呵斥报信仆从。
“是,是,二公子在到处找那客人呢,小的怕,怕”报信仆从越发战战兢兢。
“二公子近日有些心事,你们不要招惹就是,叫他过来吧,我亲自跟他说。”雪靖柔道。
那仆从听了这话稍安定些了,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未几着急忙慌的允泽飞奔进了絮容园,“小乞丐呢?他去哪儿了。”允泽着急。
“你还没吃早饭吧,坐下来同母亲一起吃。”雪靖柔柔和的拉起允泽的手往餐桌走去。
“我问你小乞丐呢,他不见了。”允泽气恼甩开雪靖柔的手大声问道。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惊异,面面相觑,这还是从前活波可爱,聪颖可人的二公子吗?从前他可是比夫人亲生的大公子还亲自家夫人的呀,众人面前如此顶撞夫人真正是疯魔。
别看大夫人平日和蔼可亲,可毕竟是从雪家出来的姑娘,自从不善管家的老夫人欢欢喜喜的将所有家事一股脑儿推给大夫人起。她就没让老夫人失望操心过,果断勇敢,赏罚分明,雷厉风行的作风,刷新了天师府众人对柔美如仙女的大夫人的感观,此时屋子里寂静的落针可闻。
“今天早早的他就离开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小乞丐是个女孩。”被顶撞的雪靖柔还是柔和的回答了允泽的问题,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女孩,她这几天也不说话,也不会笑。”允泽落寞,他觉得除了自己世上最可怜的人就是小乞丐了,不仅是乞丐还是个哑巴。
“祖母亲自看过她,说是长期营养不良,又加上淋了雨,所以才晕倒的。”
“我知道,我就是在泥地里捡到。她一个人还那么虚弱,为什么不拦着她,要是出了事,你们不会难过吗?”允泽眼眶微红,他不解母亲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放走小乞丐。
“她是你捡回来的,这些天天陪着她,难道你就没有说过让她留下来的话,她有回应你吗?你有认真看过那女孩的眼睛吗?那根本不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孩子的眼神,就算我们暂时强行留住她,难保她不会偷偷离开,或者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可是你们是大人所以肯定比我有办法呀。”允泽被雪靖柔问的大脑凌乱,他也知道从小乞丐的眼神就能感觉出她不同寻常。
“大人真的会比小孩子更有办法吗?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情,我若有办法,我一定拉着她,哪怕请求她让她留下,只为你能开心一点。”雪靖柔别过头望着微微刺眼的朝阳,眼眸悲伤。
允泽看着母亲略显单薄身姿,心中一梗不在说话,“坐下吧,想要做什么吃了饭再去。”雪靖柔回到桌前,习惯的为自己和允泽盛饭。
允泽略微忐忑的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肉粥,大口大口吞咽,“你们都下去吧,待会儿再来收拾。”雪靖柔向着贴身丫鬟佩儿说道。
“是”佩儿俯身行礼,带着几个丫鬟轻轻退了出去。
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安安静静吃着并不丰盛,却足够营养的早饭,雪靖柔吃了几口肉粥,拿了一颗鸡蛋,细细的剥壳,将他放到允泽面前的盘子里。允泽看着了一眼,还是大口吞咽肉粥,雪靖柔心中黯然,照顾家人尤其两个孩子方面,她几乎亲力亲为,以前从来都是允泽缠着她,甜甜糯糯的说着“母亲帮允泽剥鸡蛋,母亲剥的鸡蛋最好吃了。”
那时苏语旖总是假装嫉妒,然后帮正长身体的的雨泽剥上三个鸡蛋,雨泽对着允泽吐吐舌头一口一个吃掉鸡蛋。一向严肃的公公也时常被逗笑,一家人乐乐呵呵的聚在一起吃饭,那种幸福使他们暂时抛下烦恼,只享受天伦之乐。
雪靖柔静静的等允泽将汤盆里肉粥吃干净了,吃饱了,允泽的精神看着也好了很多,雪靖柔微微踏实些了。“刚才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答了,现在该我问你两个问题了。”雪靖柔说道。
允泽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低着头。
“第一个,我是你的谁?”
“母亲”允泽有些艰涩的吐出两个字,他忽然想到,以前每天说上好几十遍的两个字,这几天来这是第一次说。
“嗯。”雪靖柔毫无波澜的答应一声。
“第二个,那天在渺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换一个,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必须回答,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雪靖柔语气坚定,不容反抗。
“那我先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实话实说。”
“说吧,咱们娘俩今日好好谈谈,都不要有所隐瞒。”
“我到底是不是我娘亲生的。”允泽眼睛通红,紧紧泯着唇,那些孩子说他是野孩子,深深的刺痛着允泽的心。
“你说什么?是那天有人胡说了什么吗?”雪靖柔忽的起身怒气上涌,要不是教养非凡,她早就掀桌子了。
“母亲刚不是说没有隐瞒吗?还请您实话实说。”允泽抬头盯着雪靖柔眼睛,想看看她是否慌乱,那么他心里就有答案了,可雪靖柔眼里除了气愤,没有其他。
停滞了片刻后, “你给我听好,牢牢记在心中,你上官允泽是上官家的孩子,是你娘苏语旖亲生的孩子,当初生你的时候你娘受了很大的折磨,我发誓绝无隐瞒。”雪靖柔语气笃定,搂住允泽的后脖颈,盯着允泽的眼睛发红,允泽从没见如此刻生气的母亲。
“就算我是上官家的孩子,可为什么要骗我,给我一丝希望,像傻子一样傻傻等待机遇,等待修炼的机会,最后却被别人嘲笑我的愚蠢,你们给我希望时想没想过希望破灭后我会有多痛苦,多无助。”允泽情绪激动,嘶声竭力的将自己的痛苦释放了出来,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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