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在王宫里飘散开来,飘到每一处庭院,飘到开着窗的房间里面,又飘到每一个人的头上肩上。
清风徐过,花飞亚昂城。飘飞的花瓣落在房顶、街道、护城河中、城墙上,缀饰了整座城市。
走在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房子里的人听到声音也推窗而观。孩子们聚成一群一群的,在花瓣雨里欢快的跳来跳去、原地转圈。伸出小小的手,把手展开,高举对着天空,想要接住落下的花瓣。
站在王宫的城墙上,安塔一世自言自语道“这个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使动魔法,和平离国王越来越远了呢。”
此时华东刺客又出现在王宫外的教堂房顶上,支手横卧着,惬意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咧嘴一笑“这才是春天该有的样子嘛。不过既然是春天,就不会静,让鸟儿们歌声打破宁静吧。”
随即挥手一变,又变成几百只种类不同的鸟,随即他就被鸟群围住,看不见人影了,鸟从教堂上空开始飞散开。待鸟群散开后,华东人已消失不见了。
“看啊,好多鸟啊!”街道上一个小男孩指着鸽子群兴奋说道。
鸟群的影子遮住了一小片区域,阳光只能从间隙照下。
鸟群在万紫千红的花瓣雨中飞翔,这样的美景世间难见。在场的画家、诗人记住了这个场面,准备一会回家用自己的画笔或文字记录下这一刻。
然而美丽的景色对于士兵们来说确实极其危险的,士兵们不敢确定刺客是否变成鸽子藏在鸽群里面。于是四方城墙上架起了弓弩,对准鸟群。
“发射!”
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形成一张网,向鸟群急速收拢。鸟被一箭射炸开来,化作羽毛。箭矢没有停下,开始下坠,射死射伤了不少平民。可怜的男女老少们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就迎来了死亡,平民撒腿就跑,逃命回家,原本喧闹的街道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箭矢落下的声音,箭矢如冰雹洗刷了街道,满街都是箭矢。
“停停!快停下!”
见射中平民,军官霎时间神色慌张不已,急忙让弓箭手停下。
安塔一世在王宫城墙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都要爆出来了。他很生气。
“谁下令的放箭?绞死他!在广场上行刑!”
国王一怒,下令放箭的军官们被押上囚车。送往即是广场,也是刑场的中心广场。
车轮碾过石砖道路,很慢很慢。因为士兵们需要移开路中央的尸体,通往刑场的路格外漫长。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漫天零落的花瓣,和飘飞的羽毛,从原本的美丽与勃勃生气,变成了凄清和死气沉沉。
民众微微打开窗户,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缝隙,悄悄地看着。
马车在广场前停下,罪人走下马车,在两个士兵的押送下走向刑台。民众也从街巷、房子里走出来。
然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哭声,这些哭声来自在刚才的飞来横祸中,失去亲人的人。
老人默自抹去眼泪,妇女掩目悲泣,孩子嚎啕大哭。而那些幸而没有失去任何的人们,则是站在一旁,对这些不幸的人感到同情,但也仅此而已。
一道声音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亚昂城的各位!对于刚才发生的灾难,国王已经找到了祸首。现在他们就在这,请各位一齐见证他们下地狱!”
说话的是王宫的一个禁军队长,他放开了嗓子大声喊着。人们的目光当即看向他,看见广场上,有几个犯人被押上刑场。听了禁军队长的话,人们当即意识到这些人犯了什么事。失去亲人的人们瞬间暴走了,这些人向广场冲去,口中怒喊着,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好事者还喊起了口号,煽动了人们的情绪,旁观者也跟着喊起来了。人群从四方街道向广场涌来,要不是手里没武器,士兵们都以为是暴动了。
见人越来越多,国王只好加派人手去广场。
……
就在广场上充满味时,亚昂城中的酒馆里,一群佣兵们正在喝酒聊天。
佣兵们打牌的打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喝酒的喝酒,不一会就能看见一个佣兵醉倒在桌上,然后人群爆发出大笑声;在酒馆楼上,很多佣兵不是在与酒馆侍女快活,就是已经快活好了,正抱着侍女入睡。
酒馆里的氛围一片火热。
酒馆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普通平民制服的佣兵进来,走到吧台前点了一杯啤酒,痛快地将酒一饮而尽。
“啊~爽!”
放下酒杯,他问酒馆老板:“鲁瑟夫在哪?”
老板指了指楼上“7号房间。”
随后他向楼上走去,楼梯上有两个醉鬼,互相抱着睡过去了,只是两人嘴里还碎碎念着,不知是那个小姐的名字。
来到7号房门前,他敲响了门。
“鲁瑟夫,开门!”
喊了几遍,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回答他:“什么事?”
“有大事要告诉你。”
“什么大事能让你来,真是的。”门被打开,一个壮硕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鲁瑟夫,他们佣兵团的团长。
“好吧乔治,说吧什么事?”
“中心广场上正在行刑,人群骚动,现在城里的军队正往广场上调动。”
“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乔治就向鲁瑟夫交代了来龙去脉,说完后还后怕的说:“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就交代在那了。”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乔治。去喝点酒压压惊或者找个女人,我请你的。”鲁瑟夫拍了拍乔治的肩,给了乔治一枚塞特银币,足够乔治喝二十多杯了。
乔治透过空隙,瞧见房间里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地上是散乱的衣裙,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那就谢谢了。”接过银币,乔治就走了。
他可不愿意找这里的女人,半个月以来,亚昂城各个酒馆里的侍女不知陪过多少男人了,里面都装满了,溢出来了都。他宁愿喝醉,都不愿自己睡一个身上充满男人味的女人,更何况还是来自不同男人的。
送走乔治后,鲁瑟夫兴奋极了,此时就是行动的好时机。也顾不上女人了,鲁瑟夫穿好了衣服准备召集人手。
看了眼地上的衣裙,鲁瑟夫准备再温存一下。回过头,鲁瑟夫看见的是一具死尸。
“啊!”
鲁瑟夫被吓了一跳,明明几分钟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在自己穿了个衣服的时间,人就没了?
“谁!?”
鲁瑟夫喊了一声,从床边捡起了自己的剑,持剑警戒着。
鲁瑟夫准备叫人,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了!身体也不听使唤。顿时心里就害怕慌张起来,于是便嘶哑着喉咙喊着,却只发出沉闷的声音,外面根本听不到。
突然一只蜘蛛从女人的尸体里面钻出,过程恶心极了,鲁瑟夫差点吐了。
蜘蛛很大,快要有一个人大了。看着这只大蜘蛛,鲁瑟夫更是害怕,腿直打颤。
蜘蛛迈着细长的八条腿,脸上的那些小眼睛转来转去,身上还有密密麻麻如细针的毛,让人毛骨悚然。
蜘蛛接近鲁瑟夫,对着鲁瑟夫的脸,张开嘴一口吃掉了鲁瑟夫的头。
…………
广场上,国王增派的士兵赶到,架起了四方盾墙,把骚动的人群挡住了。
发现推不动盾墙,人群便逐渐平静下来。
见安静了些,邢台上的禁军士兵才说话:“请各位冷静!罪人将会被处以死刑,到地狱去。地狱之火将烧尽他们肮脏的灵魂,地狱恶魔会鞭笞他们的肉身永世!”
“杀!”
“杀!”
“杀!”
在人群的一片杀声中,刽子手走上了邢台。一旁的士兵看见刽子手来了,就把被五花大绑的几个军官押着,在断头台前拍成了队形。
刽子手昂了昂脑袋,让士兵把第一个军官的头按在断头台上。士兵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一把把军官的头按在断头台上。
斩刀被清理的很干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砍啊!”
底下的一个平民忍不住喊了出来,旁边的人立即制止了他。
“急什么?马上就要开始了。”
刽子手走到机关面前,拿起绳子缠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扯了两下。
刽子手的这个动作,让见识过砍头的人激动了起来,台下众人的目光在斩刀和绳索已经军官的头来回移动。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意着断头台。
“哈!——”刽子手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一些人一跳。这时站在他们旁边的人拍了拍他们“开始了。”
一声叫后,刽子手手里一拉,斩刀随即飞速落下。
只见军官的头掉下,在邢台上滚了几圈,断颈处鲜血流出,气管看得清清楚楚。
“hhhhhhhhhhh!”
人群一片欢腾,欢呼声与尖叫声不断。
刽子手捡起军官的头,高举起来以示众人,然后声音就大了。
刽子手用他的大嗓门喊了一声“审判!”
民众随即附和“审判!”
刽子手把军官的头放进一旁的篮子里“下一个。”
刽子手拉着绳子,重新把斩刀拉起来,只不过原本的白刃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后面的士兵把下一个军官按到断头台上,刽子手便再拉一次,另一颗头颅落地。
如此重复多次,每次头颅落地时,人群便又会是一阵欢呼。仿佛杀人就是他们的娱乐节目,他们以看杀人为乐,甚至还会想着自己是刽子手。
当所有军官的头都被砍掉,装头的篮子里的头都堆成小山了。这些头有的还死不瞑目,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的则是满脸害怕,咧着嘴闭嘴眼睛。
邢台的木质地板也被血染红,血从木板缝隙中滴下,成了血潭,流向人群。
行刑结束后,人群也都散了。
…………
“父亲?(敲门)父亲?”
书房外,沃杰·霍文正在喊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苏利·霍文。
自早上父亲和哥哥两个去王宫,到后来只见父亲回来。回来后,父亲就直径走到书房中再也没有出来,沃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到有些奇怪。
就在刚才,一群骑士上门来拜访父亲。
由于正是沃杰一天里少数出房间的时候,沃杰就代仆人亲自去告知父亲了。
沃杰敲了好一会的门,才见苏利开门。
“沃杰?什么事?”
见到从房间出来的苏利,沃杰总觉得苏利脸上的神采不同往日,有些憔悴。
“外面一群骑士找你,其中一个叫博兰特的。”
“好,我这就去见他们。”
父子二人便一起走。
“沃杰。”
“嗯?”
“最近感觉如何,还好吧?”
沃杰知道苏利问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较之前,好多了。”
“哦,那就好。”苏利淡淡道。
“对了父亲,哥哥呢?他到现在都还未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利顿了一下,才说:“一会吃了晚餐再告诉你,现在你应该去走走,晚饭后不久你就只能在房间里待着了。”
“好吧,那我走了。”
沃杰离开了,带着心里的一块石头。
苏利看着沃杰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时间回到莱昂遇刺以后,莱昂的尸体被抬去。莱昂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半,得给尸体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可就是在一切都做完,苏利带着莱昂的尸体离开王宫时,只听见从王宫教堂处发出声音,然后就有一个禁卫来向国王禀报刺客用魔法遁逃,再然后莱昂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凭空消失了!一下子吓到坏不少人,苏利也被吓得失魂落魄。
回过神来,苏利狂怒无比,仰天大喊:“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为什么你还要把灵魂与身体一并夺去!?”
喊完后,苏利无力的跪倒在地,双手捶地,只是无能狂怒、痛哭。因为他知道,在魔法面前,凡人只有无奈。
…………
写完最后一个字,萧启智就放下了笔,撑了个懒腰。
接了杯热水,萧启智倚在窗框上,望着远方的日落,看着世界的黄昏。
就在昨天的梦境中,萧启智梦见了华东刺客,但由于华东刺客戴着鬼面,萧启智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在梦中,萧启智成了他的眼睛,只能看着他的所作所为,而不能有所行动。
萧启智梦见华东刺客用魔法变成的蜘蛛杀了鲁瑟夫,这是个心理魔法,无限放大恐惧,吓死了鲁瑟夫和那个酒馆侍女。
鲁瑟夫的头和侍女的身体都完好无损,鲁瑟夫死前看到的都是幻象。
原本萧启智的视角是在几个场景之间转换,鲁瑟夫死后,华东刺客的视角萧启智就再也梦不到了。
除了华东刺客外,萧启智第二惊奇的就是沃杰·霍文了。在之后的岁月里,沃杰成为了一个诗人,但他的身体健康得多,不似梦里的那般,脸色苍白无力,行动起来软绵绵的。
这让萧启智更加期待之后的梦境了,沃杰到底经历了什么?亚昂事变背后有什么原因?
望着红黄的夕阳,萧启智的目光呆滞,呆站着没有动作。许久才喃喃自语:“你究竟是谁?”
…………………………
“不过是梦中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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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会很慢,基本上一个星期只有一两更,以现在的写文速度,一个星期平均一天六七百字。只能做一个周更人了。我对不起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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