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点头，“阿姨，上个月刚回来。”
一旁的高盼插话道：”妈，爸住院打针吃药的钱，还是叶楠给付的。”
“哎呦，这怎么好”，高母很过意不去，“小叶，你家也不富裕，一大家子人呢，这钱……只能等你高叔叔月底发工资了再还你了……”
“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叶楠道：“我和高盼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叔叔阿姨家你们有困难，我肯定要帮一把的，就两块钱，也帮不上什么忙，千万别跟我客气。”
“哎，你这孩子，有心了！”高母拍下他肩膀，眼圈有点红，病房坐了会。
高母道：“老三，你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出去走走吧，自己聊聊，你爸我照看着呢。”
两人起身出了病房，也没走远，就楼下住院部门口，高盼道：“叶楠，何晴上了大学你知道吧？”
叶楠点下头，笑了声，“见过一面，就在她学校，师大那边，还见了她男友呢，呵呵。”
高盼见叶楠说的随意，语气平淡，微愣，“你不生气？这可不像你啊？”
“生气啊！我还挺恼火的呢，想揍那男的，不过有用嘛？”叶楠反问，“高盼，咱换位思考一下好了，你说你要是何晴，找男友，是找咱这种家里贫穷，没个工作，兜比脸还干净的小混混？
还是选择人大学生，家境又好，毕了业就是体面的公家单位，铁饭碗。
嗯？想想！”
高盼撇撇嘴，“叶楠，理是这么个理，但何晴这女人也太……唉！平心而论，你对她不差，顶好了，你被学校开除还不是因为她，凭什么这上了大学，就一脚把你踢开，哼！
去年办过一次高中同学会，我见过一面，我一句话没跟她说，太现实了。”
“哎，行了，不说这个了！”叶楠拍下他肩膀，“我这在农村待了三年，想清楚不少事，我和何晴不是一路人，就是现在不分，以后也是要分的，早晚的事。”
高盼不由又是给他上下仔细打量翻，点头道：“你确实变了不少，性子稳当不少。”
叶楠笑笑，不再这上多扯，“高盼，今儿我过来，可是有事要找你。”
“你说，什么事？”高盼拍着胸脯，“要帮我一句话的是。”
叶楠意味深长，“你想不想赚钱？”
高盼白他一眼，“你不废话吗，我家里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真的……叶楠，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抢银行，违反犯罪事，能赚钱给我爸做手术，劳资这命卖了都行。”
叶楠没好气，“叫你干这些，我还不愿呢。”两人无话不说，便把组装破旧自行车赚钱的想法给简单说了下。
高盼愣了愣，“叶楠，你还会修理自行车？以前干过嘛？”
“没有！”他摇头，如实说道。
“我也不会啊，谁来组装？”
叶楠成竹在胸表情，“就一自行车而已，俩轱辘加一铁疙瘩，又不是让你造火箭、研发，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满大街都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这不是问题，就是眼下得寻个地儿，总不能在大街上就开干吧？那些街道戴红袖箍的大妈，还有’投机办‘的可不是吃素的。”
“这好办呐！”高盼道：“我家那边，不是大杂院里，就边上有一小仓库，以前是我爷奶住的，去世后，一直当废旧仓库用的，咱可以去那里组装，平时也不会有人去那，安全没问题。”
“那就这么办！”地儿有了，材料就等去收，那就行动起来吧，问高盼，“你爸的工作服医院这边有吧？”
“有啊，带来了，怎么？”
“你给拿一件，到时有用”，叶楠道：“咱这样，两头行动，你拿了工作服到西城那边……我把我大哥叫来，那玩应挺沉的，得用板车拉，到时在那地儿汇合，好吧？”
“行，到那地儿见！”
叶楠出了医院，本是要找他大哥的，一般都在北新桥那边给人拉货，今儿巧了，刚出医院大门，就看到大哥从街另一边拉着板车过来。
他忙跑了过去，“大哥，你怎么在这？”
叶军见他，也是愣下，“三弟，你在这干嘛？我刚给人拉货，就送前头胡同，这卸完货准备回去呢。”
“我同学父亲生病住院，过来看看……嘿嘿，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本来就是要去喊你来的”，他搓着手，腆着脸，“大哥，我这得求你帮我个事？”
“我你大哥，一家人，什么求不求得，你说。”
“那我可开口了啊！”他这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买那些破旧自行车件，肯定得花钱，他这兜里刚就剩两块钱，全给交医药费了。
兜里空空，大哥天天在外拉板车，肯定有些钱的，以往都是自觉的上交家里，现在老娘不问他要了，让大哥自个攒钱娶媳妇。
估摸能有些，为了赚这第一桶金，只能拉下脸来了，“大哥，那个，你……你现在兜里有钱吧？”
叶军没迟疑，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手帕，给小心打开，里面花花绿绿一小沓，一块、两块、炼钢的五块，大团结都有，能有三四十块。
他几分诧异，大哥还挺有钱啊！
直接给递过来，“三弟，这我这一个来月给拉车赚的，妈让我自个攒着，你要用都拿去好了，不过，可不能给胡乱花。”
叶楠感动满满，娘的，没给哭了，到底是亲大哥，“大哥，不用，不用这么多。”他给抽了张大团结，“这就够了，大哥，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不乱花，到时还你，一会你得帮我拉下东西。”
“什么东西？”
“你到了就知道了！”他卖个关子。
在门口等了会，高盼下来了，他给招呼过来，大哥和高盼两人都认识，寒暄几句，三人往西城那边去。
半个来小时，到了他先前来过的一街道办废品站，叶楠进了里头，兜里拿出包大前门，这刚路上买的，给负责人递上一根，“大爷，我又过来了，来，您老先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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