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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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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雷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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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国,中州重镇石板城的郊外,此刻正彤密布,瓢泼大雨下个不停。黑密布的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肆掠,暴雨就如倾盆一般,尽情泻落在横亘于中州的雷横山脉当中。

    山脉东侧,一处名唤东岭的悬崖峭壁上,此刻,竟然有一个少年,正冒着狂风骤雨,全力攀爬在崖壁之上。尽管暴雨越下越大,但这个少年,却是浑然不加理会,反而更加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向着悬崖上爬去。

    这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颀长,相貌略显清瘦,看似单薄的身体当中,却又有一股剽悍气势。只见他紧紧攀在的岩壁之上,整个人虽处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之下,但脸上神情,看不见半点怯弱之态,眉目间流露出来的,只是一份坚毅和专注。

    天空中的暴雨,水注一般倾落在悬崖上,使得岩壁上水流横溢,一些可用于踩踏的石隙,早已被水流淹没,再也看不见位置所在,但那个少年却无丝毫畏惧之色,而是凭借着往日里无数次积累的经验,努力判断着地形,毫不气馁的向上攀爬着。

    “那个怪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雷雨时,真的可能在崖壁上,生长出一朵灵花吗?”雨中的少年,一边攀爬,一边不无疑惑的思忖道:“而他说的这个什么……雷幻花,真的会在雷雨天中凭空出现,而且……一旦雨停雷止之后,又自动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也采摘不到了吗?唉!这些说法,还真是有些荒诞呀!天底下,难道真的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植物?”

    攀爬中的那个少年,心下暗自嘀咕着,手脚却是不曾停下,一面攀爬,一面极目四处张望,一心盼望着,能在这面崖壁上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奇花异草。可是他看来看去,却只见四周都是流水在岩石上飞溅,连普通花草的踪影,都难以发现,更另提那从闻所未闻的雷幻花了。

    这样一来,少年心中的疑惑不免更多了,但转念又想:“不过,那个怪人,好歹也是一个远近知名的药堂药师,断然没有理由,哄骗我呀!何况,他在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那一副严肃模样,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再说,他一大把年龄,总不会……做那种信口雌黄的事吧!”

    崖上的这个少年名叫秦勇,家就住在这雷横山下的青竹镇中,父亲早逝,和一个小妹都是由母亲抚养长大。不料,从大前年开始,母亲突然患病不起,而且病情日趋严重,这自然是让秦勇心中焦虑非常,于是背着母亲四处求医,没过多久,看病所花费的诊金就用尽了家里的积蓄,而秦勇母亲的病情却依然不见一丝好转。

    再往后,求医问诊就显得十分困窘了,万般无奈之下,秦勇只能背着母亲,去到镇子西街那位古怪药师的药堂求诊。

    西街的怪药师姓周,算是这偏僻小镇上的一位奇人,生得面貌丑陋且性格古怪。据说他给人看病,一向随性而为,心情好就慷慨出手,不论大病小病,竟然往往都是药到病除,心情不好就无理回拒,哪怕是举手之间就可以治愈的小病,他也是找些莫名的理由,不肯就诊。

    更有传言说他曾治好过连省城知名药师都无法治愈的顽疾,但也有传闻,说他曾不止一次医死过人,小镇之上,任谁也说不清楚这个怪人的医术到底是好是坏,只知道他给人看病时,往往都是喜怒无常。

    更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是,他收取病者诊金时,巧立名目乱收诊金固然是常有之事,还喜好收受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有人无力支付诊疗的费用,他竟然会要求这些人去那些深山老林中,挖取一些古古怪怪奇花异草来充作诊金。

    所以,这怪老头开办的药堂,虽在青竹镇也算是间较大的店铺,生意却是一直冷冷清清,乏人问津。

    秦勇也是四处求医无果,束手无策之下,才背着母亲上门一试,遇到的情况果然也和传闻中的一样,那相貌丑陋的怪药师翻着白眼,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只是简单给秦母把了下脉,就直接取出一粒药丹,让秦母化水冲服,也不问秦勇收取诊金,就让秦勇背着母亲回家了。只交待了一句:“若是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不用再来了,要是有效,再过来买药好了。”

    秦勇背母亲回家以后,原也没抱多少希望,不料当天夜里,却是听到母亲咳嗽声少了许多,待到早上探视时,更是发觉母亲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小妹也兴冲冲的说道,母亲夜里也没有再咯血,起床后还喝了点稀粥。

    秦勇大喜之下,匆忙赶到那周姓怪药师的药堂里求药,那周姓怪老头见到一脸兴奋的秦勇,先是怪声怪气的胡言乱语一通,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说,他的药石可是稀罕难求,价值不菲之物。想要再求,代价可是不小。

    秦勇看出这周药师是在故意为难,也不作声,交上身上仅有的银子,然后直接跪倒在地,冲着这周药师实实在在叩了三个响头,周药师翻了一下白眼,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之后,说道:“罢了,少年人有你这份孝心,也算难得!”。然后才对秦勇说道,近期他制作一种药丸,需要一株极为特殊的药材,只要他愿意去雷横山中,采来这种名叫雷幻花的药材,那就可换取十粒合气丹。

    而照这周药师的说法,这十颗合气丹吃下之后,秦勇母亲的病就算不能痊愈,也必将大为好转。

    秦勇心中大喜,忙问这雷幻花的采摘方法,那周药师倒很是耐心,还刻意从内堂中找来一本图册,翻开书后,向秦勇细细分说这雷幻花的诸多奇异之处。

    照周药师的叙述,这雷幻花是属于天地间一种极为少有的灵草,只生长于人迹难至的悬崖峭壁之上,而且,这种灵花只在雷雨天气中,吸纳到雷霆之气后,才会突兀的生长出来,更为玄妙的是,一旦暴风骤雨过去,天空中的雷霆之气消散一空,这种奇花,旬刻之间,也就会消匿于天地之间,再无踪迹可寻。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采摘这种灵花,就必须趁着雷雨大作之际,爬到悬崖峭壁之上,小心寻觅。唯有如此,才有这么一二分的可能,将这种奇异灵花采撷到手。

    周药师的这番话,让秦勇听得是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是面对着周药师展示出来的那本古旧图册,再看着那书册上面,实实在在的文字,还有那勾绘得诩诩如生的图画,秦勇也只能是压下满心的疑惑,硬是逼着自己相信,这世间是真的有这种奇妙无比的东西。

    何况,这毕竟是治好母亲顽疾的一次良机,就算有再多的困惑不解,也得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于是,秦勇带着半信半疑的念头,辞别了周药师以后,就开始着手采买置办各种攀岩的器具。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开始全力做准备。

    对于采药,秦勇还是有不少经验,并没有匆忙行事。他先是在雷横山脉的东岭中,寻好一处颇为陡峭的崖壁,然后备齐装备,在一个烈日炎炎日子,开始练习攀爬。

    虽然秦勇从小就习练武功,有着较为出众的武道根基,但在初习攀岩上,也还是吃了不少苦头。这攀岩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极费气力,如果掌握不到其中诀窍,往往向上攀爬不过几丈,一身气力就会消耗殆尽。

    秦勇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攀爬到五十余尺的高度,就气喘吁吁,难以持继,后来经多次总结经验,反复苦练,终于在十余天后,成功的一口气爬至三百尺高的峰顶。

    可光做到这一步,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采摘雷幻花,是需要在雷雨中进行,而且,那古册上提到这种奇花,从初始生长到消失无踪,时间最长也不过半柱香左右。要是不能在极短时间闪,攀爬到灵花生之处,那只能坐看灵花消散不见。

    就这样,秦勇又用了十数余日,在这堵绝壁下刻苦习练,务求在这面崖壁上攀爬得更加灵活迅速。

    在这十余日里,更是遇到了两三次下雨的天气,秦勇当然没有放弃这些难得机会,就在较为低矮的崖壁处,慢慢的试着雨中攀爬。这时,秦勇才真正体会到,在雨中攀爬悬崖绝壁,是一件多么艰难和恐怖的事情,即令秦勇的身体素来强健,更在事先做足了准备,还是不止一次从崖上跌落下来。若不是他早早在悬崖上安装了多个木桩,且在身上系好了绳索,秦勇相信,自己早就摔死在这面高耸入的悬崖下了。

    就算如此,几次下来,他也是跌了个伤痕累累。

    经过数不清多少次的攀爬苦练,秦勇几乎已经能够记住这面陡峭山体上每一块突起岩石的位置和形态,每道岩石间的缝隙,每一条攀爬路经上的受力点、落脚点的位置。

    当秦勇觉得,自己的能力,足以应对一切可能的变故之后,他才真的开始,在一个雷雨大作的恶劣天气中,攀爬上这堵熟悉而又陌生恐怖的悬崖,寻找那奇异的雷幻花。

    第一次,倾盆暴雨持续了两个时辰,秦勇也就在崖上寻找了两个时辰。他一刻不停的四处移动察探,但却是什么也没能找到。

    第二次,狂风暴雨仿佛来得更加猛烈,闪电和雷鸣不断的出现,只可惜,那些轰鸣的雷电,都出现在又远又高的天空之上,距离这堵崖壁,还是太过遥远,秦勇除了被暴雨淋得遍体冰凉之外,依旧是一无所获,无果而返。

    而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在暴雨中攀爬绝壁了。

    此时此刻,秦勇在这面悬崖上,已经待了近一个时辰,在崖上攀上爬下,还是没有看到一丝雷幻花的踪影。

    这种数次一无所获的结果,让爬在悬崖上的秦勇,开始产生重重疑窦,信心已大为动摇。他一再回想到那周药师的言行举止,慢慢觉得,眼下的这一切,越来越像是那个性情古怪的药师,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可恶,我竟然会相信那个神神叼叨的怪人说的那些话。”暴雨中,崖壁上的秦勇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悬崖的岩石之上,怎么可能凭空冒出一朵花呢?我这是……太过紧张娘亲的病,才会神使鬼差,去相信这种荒诞无稽之鬼活。”

    秦勇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单手抓住岩隙中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吹得晃动起来,他急忙调动身形,收紧身体和岩壁的缝隙,等这阵狂风过后,才松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高空中的乌好像正在慢慢散去,看来这场暴雨就要渐渐停歇了。

    “此处的高度已接近崖顶,再往上已没有多少意义,记得从这里向左不远,生得有一些杂草,不如再去那边看看。”

    想到这,秦勇伸长左手,正准备去抓左侧的一块岩石,可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双耳同时失去知觉。那一刹那,他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仿佛过了许久,秦勇才渐渐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不远处一记轰然巨响的雷鸣,震得头昏眼花,双耳也似是失聪了一般。

    “还好没有松开右手。”秦勇心中涌现出一个万幸的念头。这记响雷突兀而至,如此巨响,应该是距离这崖壁很近的一记响雷了。秦勇心有余悸的望向乌蒙蒙的上空,耳朵仿佛还在嗡嗡作响。

    不经意间,秦勇的目光掠过左首上方,在一块凹下的石隙间,仿佛多出了一抹红色。

    “雷幻花!”一个念头猛地出现在秦勇的脑海中。

    他连忙定晴看去。

    果然,那是一抹娇艳而妖异的红色,外形还在不停的变换着,仿佛在渐渐拉长,长高。又不停的颤抖着……,绽放着……。转眼之间,它就由一片变化成了两片,两片幻化成四瓣,进而又成了六瓣,最终幻化成一朵没有枝叶,一茎直立,奇异而娇艳的红花。

    秦勇膛目结舌,一时之间,大脑象是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完完全全的怔住了。

    不过,下一瞬间,秦勇就猛然清醒过来。那朵莫名出现的花朵,当然就是雷幻花了。不管秦勇是多么的惊讶,多么难以置信,它就是那般,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那里,离他只有…五步之遥。

    秦勇长吸一口气,抑制住狂燥激动的心情,迅速调整身体重心,向那处岩石移步靠近。

    可就在这时,秦勇心中,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猛地涌现出来。

    这种突兀而至的警觉,秦勇一点也不陌生。在许多次狩猎的过程中,都曾经出现过。那是一种冷风侵体般的寒意,一瞬间就令秦勇身上的汗毛全都直立起来。

    这种感觉总是不期而至,而且每一次都十分灵验,正是凭着这份独有的警觉,使得秦勇在几年的狩猎中,避过了三次可能发生的重大危险。

    这一次,这种危险临近的感觉,又再次降临了。

    秦勇双目迅速的审视四周,一道水线在身体右方潜来,如果不留意看,会觉得只是一道乱流而已,但秦勇却看出,这道水流的方问,明显和岩石上的水流方向不附,分明是水下有东西潜游近来。

    没有半分犹豫,秦勇空着的那只手抽出身后的砍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刀砍水流。水花四处飞溅,眼光敏锐的秦勇隐约看到,那向崖底溅落的无数水花之中,分明有了一缕不该有的金色,不,不是一缕,而是两缕,应该是被一刀分成了两截的金色事物,随着水花落入崖底。

    匆忙间瞥了一眼,显然无法看清楚那究竟什么东西。他也无暇细想,把长砍刀插回后背,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玉盒,再从玉盒中,取出一截纯银的细长银针,将那银针伸到雷幻花花茎之处,轻轻一挑,那娇艳的花朵就离开岩石,自动吸附到长长的银针之上。

    就在那花离开岩石的那一瞬间,花茎之上,仿佛有着几道细微的闪电一闪而没。

    “果然是应雷而生的东西,自身还带有残余的雷光。”秦勇心中不由忖道。

    他轻轻将花和银针放入玉盒,随即合上,这才舒了一口气,知道这朵不可思异的雷幻花,到此为至,算是真正采摘到手了。

    这采摘的方法自然是周药师教他的。那玉盒和银针,也是出自那周药师之手。

    而在这一刻来临之前,秦勇还对周药师所说的这一切,充满了怀疑,心底深处更多的是疑惑不安。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真的能够见到,并且还成功采摘到了……这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异事物。

    “看来那个周药师,还真是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这山里的大小事物,我见识过的也不算少了,但却从来不知道,这天地间……还有这种奇妙的东西。”

    满心欢喜之余,秦勇的心底,也是感慨丛生。

    他将玉盒贴身藏好,不敢再在悬崖上多作停留,循着记忆中的下崖路径,慢慢摸索而下,在转过一处巨岩凸石后,眼前一亮,只见眼前一条石隙之中,有一条金色事物十分抢眼,仔细一看,原来是石隙中,卡着半条细长的金色小蛇的躯体。

    秦勇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这半条蛇躯,多半就是先前自己挥刀斩断的水中异物。

    “原来,刚才偷偷游过来,意图偷袭我的,是这么个小东西”。

    只见那半条蛇躯十分细小,但身上那镂金色皮肤却十分罕见,秦勇虽有数年的狩猎经验,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有着金色蛇鳞的怪蛇。

    他稍一迟疑,伸手将那半截金色蛇躯拾掇起来,然后拿出玉盒打开,把这半条蛇躯也一并放入玉盒当中。

    以秦勇的多年的狩猎经验看来,这条金蛇必然也是一种罕有之物,说不定,那个周药师能够认识这种稀奇事物,也不无可能,那怪人肯为此多给自己一两颗药丹呢!

    他四周张望一下,确定另半截蛇躯不在这附近,这才又摇了摇头,重新觅路下崖。

    “另外半截蛇躯多半落到崖底了,这崖上有不少流水冲下,只怕不易寻找得到。”

    收获半截金蛇之后,秦勇不禁有了將这条奇异金蛇的躯体找齐的想法,虽然不过是一条死蛇,但秦勇却有一种直觉,这条金蛇。就算仅剩一具蛇躯,多半也能值不少银两。

    “这段时间,我在这悬崖上爬上爬下也不下几百次了,可从来没有见到这种金蛇,而雷幻花出现后,这异蛇也就跟着出现了,难不成,它是被那雷幻花吸引来的。”秦勇一边寻路下崖,一边心中暗自思量道:“回想在药堂那会,那周药师讲到该当如何采摘这雷幻花时,隐隐有种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情状,倒象是在刻意隐藏什么一样,看来,他说不定是知道,采雷幻花时,有可能会遇到这种危险的。哼!单看这种金蛇的一身异状,就知道是剧毒之物,那周药师之所以隐去不提,无非是怕我畏惧毒蛇,不肯前来”。

    “如此看来,那周药师诱使我来采这雷幻花,可是没安了什么好心,他刻意隐瞒危险,无非是想诓我,为他全力采摘灵花,我若是平平安安采回雷幻花,他自是得偿所愿,倘若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子,因此而丧命荒野,在他那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秦勇已是心中雪亮,那周药师的行径,看上去疯疯巔巅,其实一应行为,都是早有预谋。

    这样看来,恐怕还在自己背着娘亲,抵达他那药堂之际,那周药师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否则又怎会白白赠送一颗价值不菲的药丸,来引自己入套。

    念及于此,秦勇对那周药师,不由生出一种厌恶之感。

    可就算是洞悉了周药师的用心,但秦勇也知道,其实自己还是别无选择,最终还得将这朵雷幻花,老老实实的交给那居心叵测的周药师。毕竟那可能治愈母亲的丹药,还在那人手中。

    下崖的难度,其实比向上攀爬还要大了许多,即令秦勇谨慎的选择了一条最为熟悉和安全的路线,途中还是滑了几下,庆幸的是,除了手臂上被磕破点皮之外,他总算是平安抵达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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