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的夜色,似乎比江南更佳纯净。
夜寒晴空望北斗,月如玉盘,星辉渐收。
杨慕风与楚潇潇此时比肩而坐,望着星空。
楚潇潇说到:“慕风哥,你怎么知道苏座主没有说谎呢。”
杨慕风说到:“今日苏座主和欧谷主比武看得出来,苏座主显然不是用剑高手而是用刀高手,何指挥使抓住的嫌犯也曾说过,所谓的 “大公子”手臂很白像个姑娘,纵观整个苏家马场,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肤白的人…”
楚潇潇笑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是个姑娘,想见见啊。”
杨慕风叹声道:“有时候女子吃醋,果然是不需要理由的。”
楚潇潇笑道:“逗你啦,我听爹爹说过,苏座主为人耿直,我觉得也不会是他,而且咬舌自尽的嫌犯也是栽赃得太明显了。”
杨慕风没有回答,楚潇潇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夜空,静静的坐在一起。
半晌,杨慕风说到:“早些回房睡觉去吧,夜里凉了。”
楚潇潇欢欢喜喜的回到了房中,张容君逗了她两句,便都休息了。
杨慕风在苏宅宽阔的平地上独自散着步,突然大声问道:“谁?”
这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是马场总管牛怀田。
牛怀田满脸带笑的说到:“杨公子还没有歇着?俗话说:这马无夜草不肥,小老儿,刚才去了马厩,给新接的马喂些草料,连同看看鸽房……”
杨慕风耳风一动,还有一位。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到:“老牛辛苦了,早点睡觉吧。”说话的正是苏德林。
牛怀田向两位告礼,转身离去了。
苏德林缓缓说到:“没想到少丞,会这“辩息功。”
杨慕风先是一惊,随即想到既然沈座主和彦座主都会此功,想来苏座主也会,也并不太稀奇了。
便如实的说到:“此功乃是家父亲传。”
苏德林悠悠的说到:“你三岁面圣,有些事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了,杨公子这半生着实走了不少捷径啊!”
杨慕风问道:“敢问苏座主会“辨息功”的人,都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吗?”
苏德林说:“你父亲没告诉你吗?也难怪,你父亲如今如日中天,有些事自是可以迟些告诉你的。这世间但凡是会“辨息功”的人,都有可能会有两种身份…唉,你这孩子,遇事沉着,心思细腻,愿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我儿成梁,我也希望他成为栋梁之才,这样我也可以把这“辨息功”传授给他…”
杨慕风没有再问,显然好多事情是需要晚些知道的,早知道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处。
长夜难眠:这世间凡是会辨息功的人,都有可能会有两种身份…唉,你这孩子,遇事沉着,心思细腻,愿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这句话彻夜的萦绕在杨慕风的耳边。
翌日,天刚亮,苏德林父子就与牛怀田出去了。
杨慕风问道苏宅的下人,下人说,老爷又去收马了。只能让客人们自用早饭了。
楚潇潇和张容君也走出了房间,此时的欧清已经在饭桌前等的两眼冒金星了。
早饭过后,苏德林父子便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甚是阴沉。
杨慕风问道:“苏座主,可是遇到什么状况了吗?”
苏德林喝了一口茶,说到:“没什么,就是些许小事,最近这里不算太平,老夫不便久留几位了。还是请郡主殿下和少丞一行,早些回京都吧。”
楚潇潇说到:“苏伯伯,咱们人多主意也多,您说出来,兴许大家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呢?”
苏德林看了郡主一眼,说到:“他…个哎呀,那个西察汗国的小崽子真是一天烦死老夫了,总是明面上买物资,暗里又总是滋扰边境百姓。”
苏德利本是武将出身,不拘小节,有时候粗话连篇,但是今日鉴于郡主和张姑娘在侧,才生生把粗话咽了回去。
杨慕风说到:“苏座主,今日如此动怒,难道这西察汗国有什么大动作吗?”
我听卖马的商人说,这西察汗国,最近集结了上百人,可能是要计划抢这甘州一带集市的物资。说是此时西察汗国和大西国正在交兵,过几日他们就来了,恐怕这卖马的商人也会躲到远处避一避,所以老夫最近几天才频繁收马。
“那他们不会和咱们交兵吧”张容君担心的问道。
“那他们倒是不敢,本朝兵强马壮,若是举兵西攻,定然会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的,他们多数是强买抢买,也有的时候如同土匪一般抢夺财物。两国虽然没有兵戈相见,但是如此纵容,他们兴许会认为本朝软弱,得寸进尺。”苏德林说到。
杨慕风说到:“苏座主我们还是留下来吧,没准能想出什么主意帮帮忙。”
欧清也插话道:“对对,我们肯定可以帮上忙的”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就是中原朝廷的头疼问题。
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把狼当做他们的图腾,因此游牧民族的身上一般会有狼性。狼这种动物单个的战斗力并不高,但是关键在于狼善于团队合作,善于在捕猎中运用计谋,这就导致了狼群往往可以战胜体积打自己好几倍的动物。而游牧民族也是这样的,他们的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虽然严重不足,但是他们往往可以凭借着团队合作和从狼群身上学习的战斗方式来击败敌人。这些牧民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天然有着非常精湛的骑术。因此,游牧民族的战斗技巧天然就比汉民族的高,在战场上自然是无往不利。
如若事情处理不慎,两国交兵,百姓和兵将都是最先受苦的。
苏德林自是大感欣慰,这几位均是人中龙凤,自是比自己一位粗汉子办法多一些。说道:“那好,明天咱们就去“库木”那边看看情况。”
甘州西郊便是与西察汗国交界的地方,这里有座边城叫“库木”,是西陲很大的贸易城镇,苏德林平时也不怎么来这里。
因为他是甘州养马大户,所以一般马商都会和他约好时间,把马匹给他送到甘州附近。
杨慕风等人也是只在书中,或是别人口中听说过“库木”,这里边陲贸易相当繁盛,今日亲至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楚潇潇和张容君自是极为开心的,因为这里有许多商品是她们不曾见过的,脚步停不下来,眼睛也已经不够用了。
欧清在一位卖葡萄干的老伯口中得知,西察汗国有一行人,在城外驻扎了,大约有百十来人
杨慕风和苏德林商议以后,便决定天黑以后,进入他们的毡包探探虚实。
楚潇潇本来也想着去,她本是郡主出身,鲜有这种惊险刺激的暗查敌情的机会,但是她轻功不太好,杨慕风又怕她出危险,而且她还是要陪着张容君,所以才打消了念头。
苏德林的轻功也比不得杨慕风,而且这暗查的任务,自是人少比人多隐蔽,所以最终大家一致商议决定,杨慕风和欧清两人同去最为合适。
毡包方便拆卸运输,又极为防风御寒,是牧民最理想的行居工具,但是毡包外围往往没有人工屏障,所以极易靠近。
杨慕风和欧清趁着夜色,悄悄的靠近了最显眼的毡包,因为道理很简单:“最大的毡包,一般都住着最重要的人物”,两人附耳贴在毡包外侧,屏气凝神只听到里面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话,但是听的出是一位女子和一位长者的声音,没过多久,长者走出大毡包,向着旁边的毡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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