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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魔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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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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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之上,五人将瞎子团团围住,杨生虽然年纪颇大,却最是性急,叫道:“我来擒他!”,气息运转,腹部鼓气如球,吐气开声,一指戳出,瞎子回掌一封,掌心尤如火烙,怪叫一声,缩掌一穿,击在杨生肩头之上,杨生半身酸软,慌忙不迭退了开去,穿红袍的哈哈笑道:“还是我来罢!”,一手虚握拳头,向瞎子点去。瞎子自恃掌力霸道,不退不让,一掌拍出,那汉子将手一缩,矮身直进,竟一把抱住他双腿。

    瞎子不曾遇到过这种打法,心中一惊,沉腰坐马,提肘向汉子脑后要害点落,哪知那汉子力大无穷,如弄婴孩,轻轻一提一抛,将他抛向空中,瞎子单脚点出,正要借力,忽觉脚脖一紧,被一只大手扯了个住,从空中直掼下来。

    这几下迅捷如电,琼钰等人不由齐齐喝了一声彩,瞎子心道荒谬,触地瞬间,身子忽软如棉,泄去了力道,手指一弹,指劲破风而出,击在汉子腿弯突兔穴。

    汉子双腿一软,却死死握住瞎子脚脖,不肯放手,倏然间,眼角余光银芒一闪,堪堪仰头,颌下陡然一凉,大骇之下急忙松手,青年长剑挺出,将他救下,再看时,瞎子手中一轮银光呼呼转个不停,

    “木匣已破,情势不妙,合力速擒此贼!”

    琼钰沉声道,杨生等人恍然一惊,摆开阵势,刀剑拳掌,齐齐攻出。

    瞎子长笑一声,忽一扬手,手中银光分作数道,激射而出,五人只觉寒芒割肤,纷纷避让格挡,只听咯啦作响,那银光与兵刃一触,都化作碎粒,众人这才醒悟,原来那银光原是瞎子以掌力迫雪成冰,以冰化刃,琼钰不敢犹豫,对叶九使一个眼色,叶九点头会意,两人长剑相交,缓缓相摩,瞎子听得剑摩之声,尖耳陡然竖起,尖嚎一声,双掌一搅,搅得朔风如柱,夹了雪粒,将众人狂啸卷入,脚下一点,跃入茫茫雪雾之中。

    “追!”

    杨生跺脚道,却被黑矮子一把拖住道:“休要慌乱!只怕还有埋伏!”,琼钰道:“不错,敌暗我明,巴龙又受了伤,先回屋里,等天明再做计较。”

    几人回到屋中,琼钰拾起一块碎木,左右翻看,只见碎木之上,一面有火燎之黑,一面却全是暗红血渍之色,心中惊疑不定,那青年对琼钰道:“师姐,这木匣之中到底装的是甚么东西?”,琼钰缓缓摇头,杨生哼道:“叶九,连你们御卫都不知道木匣之中是何物,又去哪里找寻,我们大伙提头回去交代罢了!”又对黑矮子道:“黄静,这死人摆在此处好不碍眼,把他丢到外面雪地里去,”

    黄静啐了一口,一手扯了铁匠脚腕,往外拽走,琼钰突然喝道:“且慢!”,长剑伸出一挑,将铁匠衣襟挑开,赫然发见,这人胸膛上印了一朵血红色莲花,妖异瑰丽。

    “这是哪个帮会的字儿?”

    黄静讶然道,他话音未落,那铁匠猛然睁眼,一缩脚,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跌跌撞撞向屋外走去。

    “这厮诈死!”

    杨生喝道,身形一晃,追了上去,拍住了铁匠肩膀,铁匠脚下一滞,回头过来,一口咬在杨生手腕之上,杨生怪叫一声,提掌起来,搂头盖脸劈了下去,琼钰急道:“掌下留人!”,杨生无奈收手,那铁匠却兀自咬住他左手腕子不肯松口,黄静上去,咯啦一声,将铁匠下颌卸脱,放倒了,两人一人扯了一只脚,拖了回来。

    琼钰心中的惊骇之情,难以言说,她明明查见这人气息全无,死得透了,如何竟又活转过来,她与瞎子对敌,知道对方掌力阴狠异常,一个疏忽便是落败身亡的下场,这人不会武功,心口中了一指,绝无生还的道理,如何又起死复生。

    她心念动转,长剑刺出,点上铁匠咽喉,冷道:“你胸口这朵刺青从何而来?”,铁匠眼珠转动,一眼瞥见自己胸口那朵莲花,不由瞠目结舌,那杨生按捺不住,抬脚就踢,喝道:“装疯卖傻,老爷竟被你骗倒了,说,你和那人什么来路!”一指旁边的黄静:“这人有七七四十九般卸骨分筋的手段,卸你下颌,只是小小惩戒,不从实说来,只怕你生不如死!”,黄静道:“杨老爷,你也知道他下巴被我卸掉了,要他如何说话?”,蹲下身来,一扯一送,将铁匠下巴合上了,铁匠疼得眼冒金星,刚要开口嚎叫,哪知那黄静突然一把扯住他右腕,又是一扯一送,铁匠口中嚎叫顿时转为长嘶,右腕软软垂下,已被这人卸脱了关节。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铁匠圆睁双眼,咬牙道。

    “你倒硬气”

    叶九道,长剑森森,抵在铁匠左眼皮之上,剑尖轻轻一划,铁匠眼皮顿时耷拉下来,半遮了眼,鲜血滴滴落下。

    “不杀不剐,当然最好不过!最好不过!”

    铁匠急道。

    “你和这瞎子受何人指使!”

    琼钰冷道。

    “咳咳,倒也不是受人指使,这罗瞎子平日里在街边算命谋生,时常也去镇中赌坊赌骰,我虽打铁为生,但生性好赌,也是赌坊常客,一来二去,便与他在赌坊结缘。他虽眼瞎,听骰却颇有门道,我跟他下注,十中七八。我是个实诚人,赢了钱,心中过意不去,常常请他喝酒吃肉。!如此厮混久长,两人便亲似契弟长兄,哪曾想,他原是我有心要算计我!”

    琼钰见他血流满面,心中竟隐隐有些怜悯,走去屋外,抓了一把雪进来,轻轻给他擦拭干净。

    “前些日里,我又叫他去赌钱,他推脱说风寒入体,身体欠安,让我自去,又说了一个听骰的法子给我,我一来赌瘾发作,二来见猎心喜,用心记下了,立时盘演了几次,居然百试百灵,自是心花怒放,道了谢,独自去了镇上。

    到了赌坊,我自是急不可耐,下了两注小的,大获全胜,当下再不犹豫,倾囊而出,天杀的,只这一庄,便要了我的命,三个红彤彤的骰子,一个模样!”

    那杨生乐了,哈哈大笑道:“豹子?”

    铁匠脸色铁青,喘着粗气道:“不错,这一把,我不单赔光了本钱,还倒欠了个囫囵债。好说歹说,立下契字,才从赌场脱了身。

    我慌慌忙忙赶回去,要拿钱翻本,哪知回屋一看,屋里空无一人,自己收在柴堆里面的本钱竟不翼而飞,罗瞎子也早已不知去向!

    定是这瞎子拿了钱去,我在屋中磋磨到半夜,瞎子竟然回来了,我见了他,戟指道:“好哇,你还敢回来!我的钱呢?”,只听他长叹一声,道:“怪我,怪我,今日开门揖盗,实是病得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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