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已过去整整将近十年……当所有人都认为,世界末日已经顺利度过,而玛雅人的预言只不过是子虚乌有之时。
在玛雅丛林深处的某座遗迹中,高高悬挂的太阳纪第五历法盘上,那镶嵌着“全知之眼的指针,终于慢慢的接近了终点……
……
2021年10月21日
中国,河南省
沈星河很奇怪,他总觉得最近这一个月好像是被什么衰人附了体似的,身边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比如说,上周他在过马路的时候,明明自己这边是绿灯,一辆公交车缺因为刹车失灵,从侧向冲了过来,紧紧贴着他的脸飞驰而过。
若不是旁边一位眼疾手快的老伯顺势拉了他一把,将他甩到了身后,他恐怕早已是那三死十五伤的交通事故中,比较“幸运”的那三人之一了。
前天更有意思,在洛阳这座宁静祥和的小城市里,竟有一伙歹徒与警方当街枪战!好家伙,那是打的是鸡飞狗跳,硝烟漫天!
好巧不巧,这场战斗又正正好,发生在自己回家时的必经之路上。好么,就这样,沈星河随着四散奔跑的人流,被慌不择路一帮歹徒,活生生追出了三四条街。
甚至有几发子弹是贴着他耳朵边飞过去的,就连他耳朵上的皮都被蹭糊了一块,但现在一碰还生疼。
都已经快要踏入2022年了,沈星河实在像不像不到,现如今的城市里竟还会出现二三十年前,电影中才会的情节……
但当然,这些还都是小儿科,最有意思事还是发生在昨天。就在昨天……沈星河真的觉得他自己……
遇到了“鬼”……
为了迎接“有关部门”的检查,昨天他不得不将手边厚厚的一叠文稿分门别类,整理的错落有致。
这么一来,下午下班时,他的办公室里早已空无一人了,陪着他的只有他桌上的那盏昏黄的台灯。
他总觉得自己办公室的门外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不对劲在什么地方……直到他关上了灯……
关灯后,办公室里一片漆黑,楼道里也是,沈星河心中一惊,随即便想到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楼道里的电已经被掐断了,所以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他举着手机的屏幕,一边照亮一边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楼道里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浓重,呛得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走廊尽头的小窗外透出朦胧的月光,将被微风吹动的窗帘,照的光影斑驳,如同飘荡的鬼魅一般。
沈星河一边不满的小声咒骂着,一边从又按亮了手机屏幕。借着屏幕里微弱的蓝光,沈星河才猫着腰,艰难的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好。
然而,就在他刚要拔出钥匙的一瞬间!突然,黑暗中一张满脸皱纹翻着白眼的干枯老脸,猛的出现在了他的脸前,与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沈星河一抬头,双腿当时就被吓得止不住的发抖,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几步,扶着走廊的墙壁,这才站稳了脚跟。
稳了半天的神,他才回过劲来,拿着手机屏幕,朝着对面照了过去。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原来只是公司新聘的清洁工张大爷。
张大爷是一个月前进入公司的,平日里为人极为低调,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沈星河也只在上厕所的时候,见过他几次,知道他姓张,仅此而已。
认清了面孔,沈星河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他站直了身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原来是张大爷啊。还真吓了我一跳。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啊,怎么也不打个手灯……”
“您这不也还在忙嘛。领导辛苦了。”张大爷脸上带着些歉意,有些讨好的说道“还不是为了明天的检查嘛,今夜要在把楼道再清扫一遍。
已经干了一半,您刚才开着灯,这门口刚好亮堂点,我就蹲这抽了这么颗烟。没想到倒把您给下了一跳。哎呦,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怪我胆子太小,从小怕黑。”经他这么一提醒,沈星河才想起楼道里都停了电。只有自己的台灯是充电使用的所以可能门口有些光亮……
但这老大爷摸黑打扰卫生?沈星河觉得他有些辛苦之余,似乎又感觉出一些异样。
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把办公室的钥匙留给您?办公室里有沙发。晚上您要是累了,可以坐那休息休息。”
没想到,张大爷赶忙摆了摆手,连声称谢,而后又叮嘱道“太晚了,您赶紧回家吧,这入了秋,街上又黑又冷……人少也不安全。日后您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沈星河觉得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别扭,但仔细回味一下,好像也只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而已,于是他点了点头,又和他聊了几句,便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等了没一会,电梯的门就打开了。
沈星河走进电梯,下意识的又朝楼道里看了一眼。光线太过昏暗,照不到那么远。
只见张大爷的烟头在黑暗的长廊中,发出淡淡的火光,忽明忽暗,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沈星河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走出办公楼的大门,沈星河瞬间便感觉一阵寒风迎面袭来,让他不由的缩起了脖子。
适应了半天,他才探出头来环顾四周,可这空旷的大路上,不仅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甚至连行人的影子,也看不到一个。
今天这鬼天气,用寒风刺骨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才刚十月底就能冷成这样,沈星河也着实没想到。
所以在他看似坚强的风衣下面,其实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那被冻的真叫一个透了心的凉。
深秋的夜色为洛阳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略显苍凉的外衣。
风刮的带了“哨”,路边的树上,硕果仅存的的几片叶子怕也再过不了今夜的摧残。
路灯在风中来回摇摇曳,发出昏黄的光线和吱呀吱呀的金属声。不禁让人有些担心,挂在上面的摄像头,会不会突然掉下来摔个粉碎。
不知不觉,路已经走过了一半。沈星河停在了那个最为熟悉的十字路口。
没有车,但他依旧选择等待。却不知为何,今天这个红灯时间仿佛特别的长。连沈星河这样轻度强迫症患者的忍耐力也几乎都已耗到了极限。
他有些不耐烦的从裹得紧紧的大衣领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对向的红灯。
这一看不要紧,沈星移居然惊奇的发现,对向红绿灯下,原本光秃秃的横杆上,居然密密麻麻挂满了摄像头。
那些摄像头上的小红点,杂乱无章的交相闪烁着,忽明忽暗。在这无人的夜晚,居然给街道平添了一丝异样的气氛。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才走进了家属区范围内的小路。
沈星河居住在市区三环旁的一个万人小区内,这里的房价相较市中心一两万一平米的均价来说,确实便宜不少,而且并非郊区,相对也不太荒僻,对沈星河这类自力更生的小年轻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区内部面积很大,道路四通八达,即便进了大门步行也要走上不短的路程。
由于人多,虽然已过了十一点,但平日里,此时应该还有很多人会在楼下夜跑,遛弯。但今天这鬼天气,明显扫光了这些人的雅兴,整条路上空荡荡,让这条原本宽广气派的道路显得格外宁静。
风似乎被周边的高层挡着,突然间小了不少。
但沈星河却感到自己心中,不知为何更是莫名的不安。由于段路只是一条主干道通往他所居住的1八号楼间修建的小路。所以路灯还未通电,街道上一片漆黑。
往日里还不觉得怎样,但人一少,就显得格外的慎人。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由于自己的精神过渡的紧张。沈星河总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跟着,黑暗中仿佛有着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几乎就快要将他逼疯了。
黑暗本就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会对每个人都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那种恐惧感是来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想象。越是聪明,或者说想象力越是丰富的人,反倒越会容易被自己的想象力所支配,陷入大脑亲手为自己所挖掘的无边深渊。
此刻的沈星河就如同落入了这深渊之中。
精神紧绷的他,已丝毫感觉不到了寒冷,甚至在他的额角已渗出了几滴黄豆大的汗珠。
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了,他紧紧的攥住了双手,眼睛扫视着路边灯光周围明与暗的边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不过,刚走出没几步,他便再也走不动了。不是因为他不想走。而是因为,他已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的身体彻底的僵硬了!
他的感觉真的没有欺骗他!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因为在前方,在离他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此刻也正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那一瞬间,风似乎彻底的停止了,周围一片死寂,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全世界只剩下了沈星河的心跳。
一秒钟过去了,它没有动。
两秒钟过去了,它依旧没有动。
…
不知过了几秒,沈星河才渐渐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他喘着粗气,紧紧盯着那双眼睛,神经紧张的不知该逃跑还是该去看个究竟。
然而,还没等他的理智彻底恢复,在他耳边,竟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凄凉哀怨的歌声。
静默的街道,这轻微到几乎难以辨认的歌声,像一枚一般,在沈星河的耳边炸响。
确实是耳边,就像有一位美丽女孩的嘴唇此刻正贴着他的耳朵轻语。而他的耳朵,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位女子口中流出的略带温度的气流以及她那有些湿润、冰凉的嘴唇。
沈星河觉得他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颤抖的根本无法停止。
过了片刻,他紧绷的神经仿佛也已经到达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越发模糊,逐渐被黑暗替代。而自己的脑袋也越来越沉重,整个人仿佛都慢慢的坠入了这无边黑暗中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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