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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与剑神行惊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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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意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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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微凉,夜凉如水,月凉如冰,风凉如席。

    残月渐隐,东方泛白,晨雾徐徐消散,恰如含羞的女人不肯退去她最后的薄纱。

    苍茫岭像是一条蜿蜒巨龙纵卧于玄王朝与霸域之间,南端东侧山脚坐落着一个名为和乐村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

    村头巷尾几遍鸡鸣过后晨光微现,各家各户便开始忙起各自的活计。

    简陋石屋内,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挽起袖子走进里屋,喝道:“小子,赶紧起来干活,再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啦。”

    少年翻过身子,嘟囔道:“太阳都还没睡醒,哪有功夫晒我的屁股。”

    老者三两步走出里屋,似在翻找着什么,少年一听动静,急忙道:“别生气,这就起,这就起。”说罢一个鲤鱼打挺便下了床。

    走出里屋方才瞧得少年模样,十六七岁,身形健硕挺拔,皮肤白皙,面容俊逸,剑眉,双目灵动有神,颇有几分出尘气质,只是一头长发有些蓬乱再加上旧得泛白的粗布灰衫,令得他平添了一身莽气。

    少年名为奕铭宇,自打记事以来便跟着老者打铁,靠着给村民们铸造农具换些银两维持生计,这个名字也是老者告诉他的,还自称是他师傅。

    老者锻铸的农具很是趁手好用,据村民们说干活时好似能省些力气,对此,奕铭宇的感慨只有三个字‘尽瞎扯’。

    时间长了,老者的名声也就传遍十里八乡,于是,奕铭宇便每天都有打不完的铁和忙不完的活,活多了收入也没见涨,只因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老者基本不收钱。

    洗漱完毕,奕铭宇在石桌前坐下,面无表情地咀嚼着一块坚硬大饼,那样子就像老牛在咀嚼隔年的干草,好在还有一碗清水搭配,这便是他每天清晨的套餐。

    吃完早餐之后便开始一天的工作,少年光着上身,通体肌肉毕现,汗雨也随着他手中落下的重锤不断挥洒,火炉边上打铁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铁砧上火星四溅开来,煞是好看,引得三五成群的小屁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围观。

    “一边玩去。”老者挥手撵孩子们,孩子们一边冲着老者挤眉弄眼扮鬼脸,一边齐声念道:“铁匠铺,老顽固 ,打铁哥哥好无助。”

    “还有点押韵。”奕铭宇撇了撇嘴,对此早便是见怪不怪,只是不知这顺口溜是哪个小机灵鬼想出来的。

    老者扬手作势要打这群熊孩子,孩子们便如小羊羔见到猛虎般一哄而散。

    老者没来由叹息道:“这群小屁孩懂个屁,将来长大了便像他们父母那般,又是一众愚民。”

    “呆在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眼界,不愚昧反而奇怪。”奕铭宇接口道。

    老者白了少年一眼,说道:“你小子又想说为师不让你去城里见世面?城里鱼龙混杂,能在这穷乡僻壤偷得三五载安闲便是福分了。”

    少年放下重锤,摊着手说道:“安闲?福分?时不时便有女子被悍匪掳走,闹得整个和乐村人心惶惶,在这边境何来安闲?”

    老者哼了声,说道:“安闲不了,你小子有能耐,怎么不去替乡亲们出头?”

    “关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掳走的,再说我也没能耐去出这个头。”说这话时,奕铭宇的声音小了许多。

    见少年败下阵来,老者嘿嘿一笑,说道:“没能耐便安心偷你的清闲,别老想着见什么狗屁世面。”

    奕铭宇撅噘嘴,说道:“你倒是清闲,你看我清闲么。”

    “少跟我耍贫嘴,铁片就要凉了。”

    看着铁砧上的铁块红色逐渐暗淡,少年连忙拿起重锤敲打几下随后再次将铁块放进炉子,待得烧透,取出继续捶打。

    日落时分,奕铭宇方才将最后一块铁料锻打完成,一旁坐卧在摇椅里闭目养神的老者一只眼睛半睁瞥向少年,说道:“明天去一趟城里,买半两生铁紫粉,你不是一直想去城里见见世面吗?”

    “好嘞。”

    ……

    翌日清晨

    奕铭宇罕见的无需威胁便早早起床。

    “早去早回。”老者递过一张手绘地图说道:“城里鱼龙混杂,是非也多,倘若遇上,休要多管闲事。”

    “知道了。”奕铭宇接过地图说道:“低调行事,是吧?”

    “若是恰逢有人做寿,去蹭一顿也无妨。”老者又似有深意地说道。

    奕铭宇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糊涂了,心道:“不会是脑子坏掉了?”

    不再理会老者的‘胡话’,少年打开地图,上面大大小小的星点不计其数,距离和乐村最近的是东边一颗半大的星,旁边写着‘观仙城’,字细如蚊腿,字迹却是清晰细腻,笔走龙蛇,竟尽集各书法巨匠之所长,奕铭宇不禁暗叹,倘若得知这幅地图正是出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者之手,不知他会有何感想。

    收起地图,奕铭宇健步如飞,去往观仙城。

    ……

    三个时辰过去,少年来到西城门门前,城墙高达五丈,由黑钢石砌成,城门可容四辆马车并行通过。

    门前左右两侧各有十名黑甲刀兵分列,皆是威武霸气,刀兵制式的黑甲极其厚重,寻常壮汉怕是扛都扛不起来,而这些刀兵能轻松穿在身上,显然俱都练体有成。

    城头俯着一名身穿银白铠甲的中年男子在打量来往妇人的身段,若是看到胸大屁股圆的,眼睛便会移不开,每每此时心中皆是无限感慨“不知她们的男人晚上吃不吃得消……”

    接受完检查,奕铭宇走进城门,不多时便见街道两侧各种铺面罗列,餐馆和小吃店,兵器和护甲,首饰与古玩,服装店,医馆等,各类门店应有尽有。

    往来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混成一片,相比冷清的和乐村,这观仙城可谓是人山人海。

    四处逛了一圈,奕铭宇停在一家名为百年兵器坊的店铺前,这间店铺装潢古朴大气,占地规模足有寻常铺面五六倍,门墙上写着‘百年招牌,定制武器,价格实惠,童叟无欺。’用的是深色的朱漆,格外惹眼。

    “这位客官,您买武器还是需要定制一把?”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热情神色。

    “我不需要武器。”奕铭宇连连摆手说道。

    “我们制造的护甲也是一等一的。”中年男子说道:“不论防御还是轻便都算得上等。”

    “我也不需要护甲,只买半两生铁紫粉。”

    中年男子一听,心中暗道:“生铁紫粉可不是寻常铁匠懂得使用的,一般兵器也万万舍不得用上这等材料,莫非这小子有什么来头?”

    “小兄弟,生铁紫粉小店暂时没有,不过君信观仙分会一定有,小店可以帮着张罗。”

    “不必麻烦。”弈铭宇摆手说道:“我这就去观仙分会看看。”

    方自转身,胖男子连忙说道:“我看小兄弟多半也是行家,不如加入我们百年兵器坊,别的地方不敢比,不过小店在这观仙城同行之中可谓首屈一指,不知兄弟意下如何。”说话间脸上自豪的神情倒是十二分真实。

    “不了,在下只是打杂的。”奕铭宇说道。

    “那可否向尊师带个话,就说百年兵器坊重金相邀。”

    “那就更不用了,他老人家忙着清闲清闲。”

    “忙着清闲?!”

    中年胖男子眼底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之色,说道:“那便就此作罢,观仙城鱼龙混杂,强盗恶棍尤其多,下自己多小心。”

    “会的。”

    察觉到中年男子语气不再热情,甚至变得有些冰冷,奕铭宇感到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奕铭宇前脚刚走,中年男子随后立马胖手一招,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四名壮汉,男子嘀咕着交代了几句,四名壮汉点头,而后快步离去。

    ……

    询问到了去往君信观仙分会的路,片刻后,奕铭宇转进一条胡同,这条胡同算是捷径,胡同不大,一侧是丈高的灰红色砖墙,一侧是罗列而过的酒家茶馆包子点心铺和众多各式各样的小摊贩。

    “卖鞋垫,结实舒适的鞋垫。”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循声望去,见迎面走来一个二八年华女子,女子容貌秀丽,一身粗布旧衣上缝了五六处补丁,手中提着的竹篮装满新织的精美鞋垫。

    旧衣女子走到奕铭宇身前,提起竹篮说道:“小哥,换一双新鞋垫吧,只要十五文钱。”

    奕铭宇说道:“好吧,我挑一双。”说罢在怀中掏出十五文钱递给旧衣女子。

    正打算挑选一双绣花样式中意的鞋垫,此时,气势汹汹走来四名壮汉,当先的壮汉一把将女子刚接到手中的钱币夺去,而后对奕铭宇狰狞笑道:“把身上的银子全部交出来,否则,嘿嘿嘿,少不得断几根骨头。”

    奕铭宇心道:“他们怎会知道我身上有银子?”想到先前百年兵器坊的胖掌柜,心中便知这事十有八九是那胖掌柜安排的。

    正思量如何脱身,便已被四名壮汉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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