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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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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酒后托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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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将军与雷奎分坐于洪帅两边,辛伦端坐于雷奎下方,还有几个接受过雷奎医治的将官也入座作陪。

    赞扬声、欢呼声、大笑声,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后,大家已是聊得非常开心。

    一位被雷奎医治好的将领敬了雷奎一杯酒。

    而后说道:“看雷侠士医治的手法,和早期鬼蛮那边的一个医官较为相似,听说此医官是被鬼蛮掳去的大商人。”

    此话一出,引起雷奎极大兴趣,一阵疑涌上心头,于是详问了起来。

    此将领也未曾见过这个鬼方国的医官,遂说道:“雷侠士这等想知详情,我可找个知情的战俘来向你说个明白。”

    说罢,他向一边的卫兵吩咐了几句,随后卫兵鞠身而退。

    不多会,卫士押着一名五花大绑的鬼方国的将士进来,看穿着,应该是军中的一员将官。

    卫士按住这名将官跪于地上,这名将官身材魁梧,明显强壮于大商士兵。

    将官跪于地上,傲气地昂着头,斜着眼,一副置生死度外的样子。

    雷奎看着心中暗惊,鬼方国将士都是如此不惧生死,看来大商国和鬼方国真是有一场持久硬仗要打。

    “快说,你们营中以前是不是有位被掳去的大商国医官给你们用内功治伤?”商朝的将领大声呵斥着。

    跪在地上的鬼方国将官一声不吭,摆出一副任杀任宰的样子,毫不理会。

    见他不做声,商朝的这名将领拍桌而起,就要上前教训他,雷奎赶紧制止他。

    雷奎起身走到这名鬼方国将官身前,将他扶起,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将官,而后帮他解开了绳子。

    这名将官略微低头,望了眼雷奎,对他的动作甚是疑惑。

    雷奎端起二杯酒,递到将官手里一杯,轻声说道:“我无恶意,只是想知道,你们营中帮你们治病的医官,是不是我师兄。”

    说着,向他伸了伸自己手中的酒杯,示意敬他。

    将官看着眼前这个驼子,脸上带着微笑,敬着自己酒。

    知道他没有恶意,于是伸手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后说道:“你说的这个人叫祁芸,是不是你师兄我就不知道了,但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医馆了,已经身居帅营要位了。”

    雷奎听这员将官说到祁芸的名字,心头猛然一惊。

    真是我大师兄,我找寻他有近二十年,不想他已投奔去了鬼方国阵营。

    随后,雷奎向将官询问了祁芸的大体情况,知道了他所在营房的位置,盘算着要前往鬼方大营去见他。

    询问完毕,见将官已再无更多祁芸的信息告诉自己,雷奎又敬了将官一杯酒,表示感谢,而后恍恍惚惚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一声不吭,低头沉思,此事我定要弄个明白,雷奎心中暗想道。

    见雷奎已经询问完毕,并回席坐好,将军让卫士把鬼方国将官押解了下去。

    雷奎得知了阔别二十年的师兄下落,这本是高兴事。

    大家本应高兴地痛饮一杯,祝贺下雷奎的。

    可大伙一听他成了鬼蛮的军医,顿时大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雷奎见众人也闷声不语,赶紧拱手对各位说道:“不想师兄已经投靠敌国,真是有愧。”

    “这不怪你,只怪鬼蛮太过无耻,你师兄想必也是被逼的。”洪帅赶紧挥手说道,见雷奎已是低头沉思了许久,就又问道:“雷侠士有何打算?”

    “既然已知师兄所在的具体地点,我想明日前去会会他。”雷奎说道。

    听罢雷奎的话,葛将军皱了皱眉,脖子一歪,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对雷奎说道。

    按照刚鬼方国将官所述,你师兄所在之处为鬼蛮的帅营。

    挂帅的乃是鬼方国大将隗炟,他可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之人。

    再说帅营不比普通兵营,有强兵把守,你这样贸然擅闯恐凶多吉少。

    雷奎决心已下,他拱手回到葛将军:“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一来,我与师兄离别近二十载,迫切地急于相见;二来,他投靠敌国,与大商对立,作为师弟,必当前去规劝,所以此行我是必须去的。”

    大家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气氛再次沉闷起来。

    葛将军眼珠微转,而后站立起身,来到雷奎身前,并抱拳对雷奎说道:“雷侠士执意前往,我们也不好勉强,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葛将军请讲”雷奎赶紧起身回礼。

    葛江军于是说到,这些天来,辛伦与你医治伤兵,上下皆是欢喜。

    本想留侠士在军中多待些时日,帮着多医治些受伤官兵。

    有雷侠士相助,这也是我驰骋沙场的大商将士之福。

    奈何侠士意欲前往敌营找寻师兄。

    在下恳请您暂缓时日,一来望侠士多带习下辛伦治伤之道;二来,给点时间让我派人前往敌营先行探路,以便侠士更容易找到师兄。

    眼前这位昂藏七尺、气度不凡的葛将军,正用诚恳的目光凝视着雷奎。

    雷奎细细想想,葛将军说的也非常在理,自己也真心想多教教辛伦这个孩子。

    再者葛将军派人帮自己先探探路,也方便自己找寻师兄。

    于是望了一眼身边的辛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葛将军大喜,连忙对着辛伦说道,还不敬雷侠士一杯酒。

    辛伦赶紧斟满一杯酒端呈给雷奎,自己也满上一杯,躬身带着笑脸说道:“恭敬雷侠士一杯,多谢侠士再造之恩。”

    一旁的洪帅见状,哈哈大笑说道:“雷侠士,你和辛伦也算有缘,不如你就收下这个徒儿好了。”说着向辛伦挥挥手。

    聪质颖慧的辛伦听罢立即双膝跪地,对雷奎说道:“师父莫嫌徒儿愚滞,请受徒儿一拜。”说着深深跪地一拜。

    通过这一个月来的接触,雷奎打心里也喜欢辛伦。

    被洪帅这么一说,雷奎只好顺水行舟,关爱的望着辛伦,接受了他这一拜,喝下这杯拜师酒。

    五日后,洪帅的伤势已经稳定,他要回朝交令,提前结束自己三十多年的戎马生涯。

    他将帅令交给葛将军,让葛将军接替自己掌管军权,继续驱赶鬼蛮。

    葛将军单膝跪地,英勇受命,发誓道:鬼蛮不除,誓不回朝!

    洪帅对葛将军甚是满意,他跟随自己征战多年,英勇抗敌,有勇有谋,和自己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他在,自己也能放心回朝。

    夜里,葛将军摆席践送洪帅,夜间,大家惜惜相惜,开怀畅饮。

    雷奎也是依依不舍,和洪帅一行相处这一个月来,让他感受到在洪帅的带领下,大商将士们保卫疆土英勇奋战,舍小家保大国的宏大远志。

    第二日清晨,大家早早来到营塞前送别洪帅。

    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洪帅坐于马车上,向送行将士们挥手,他眼眶含着泪水,慢慢出了营门。

    前来送行的将士站满了山头,排得整整齐齐。

    突然,鼓声响起,所有将士用兵戈敲击盾牌,发出响亮的“咣咣”声,然后齐声大喊:“洪帅一路保重,洪帅一路保重……”

    喊声震耳欲聋,回荡山谷。

    站于雷奎身旁的辛伦更是梗咽起来,自打他父亲被鬼蛮杀害后,洪帅对他亲如己生,如今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雷奎拍了拍他肩膀,心中暗想,今后几日,定要加倍教导于他。

    他觉得辛伦急需弥补武学上的不足,否则,医术也难有大作为。

    送别洪帅的当日,雷奎就让辛伦搬来和自己住在一个营房,以便夜间指导辛伦练习武功心法。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在雷奎的指导下,辛伦的医术武学都得到了较大提高。

    他也掌握了练功运气的心法,雷奎还帮他施展了松骨扩腔手,以便他日后练就高深内力。

    另外,将自己所知的《俞宗真功》口诀告于辛伦听,让他牢背,希望他以后能自己练习,把师公所创的武学发扬光大。

    辛伦天资较好,拜师一个月来,对于雷奎所传授的医学武术,一教就会。雷奎也是非常欣慰,收了一个好徒弟……

    这些天来,葛将军多次派人前往鬼方国大营,掌握了雷奎师兄祁芸的下榻之处。

    一日清早,雷奎来到葛将军帐营,葛将军正在与几个副将商量战事。

    见雷奎前来,赶紧上前迎接。

    行礼过后,雷奎告知,想在今夜前往鬼方国大营见见自己的师兄。

    葛将军知道再难挽留,就说晚上略备薄酒,用过晚饭再走不迟,雷奎应允。

    傍晚,雷奎、葛将军、辛伦三人略饮几杯过后,葛将军拉住雷奎的手说道:“雷侠士此行,必是凶多吉少。我准备了二百骑兵在敌营附近等候,如有不侧,望雷侠士尽快脱身,军士们必当护送你安全返回。”

    “葛将军,不必了,我单身前往,行动更为方便,人多反而易被发现。再说,我们十多年的师兄情谊,不至于为难我吧。”

    雷奎知道葛将军的好意,即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决定要去闯一闯的。

    葛将军知道再劝也无用,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自饮了一杯。

    雷奎慰藉葛将军说道:“这么多年来,在下孑然一身,毫无牵挂,就算死对我来说,又有何妨。辛伦已尽得我所学,加以时日修炼,必成大器。”

    说罢,拍拍辛伦的肩膀,爱惜的望着辛伦。

    葛将军说道:“雷侠士,你的父亲和哥哥还待你努力找寻,怎可言死。”

    这些天来,雷奎已经深刻看清了鬼蛮的险恶,他晃晃脑袋说:“如果我父亲和哥哥被这帮鬼蛮抓去,必是凶多吉少。”

    葛将军听罢心中也暗想,照雷奎的爽直性子,他父亲和哥哥必是不会屈服鬼蛮的淫威,真被抓去必当是九死一生。

    雷奎停了停又说道:“只是还有一事未了,略有不甘。”

    “何事未了?雷侠士请快快讲来。”葛将军急忙问道。

    “在下有个侄儿叫姚琮,我答应过他,此行找寻父亲和哥哥过后,要回到他身边,教习他武功,让他报杀害父母之仇。我也曾在他父母坟前立誓要帮姚琮报此血海深仇。”

    “何等仇敌,是否需要在下出兵相助?”葛将军诚意地说道。

    雷奎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对葛将军说道:“将军真是见笑了,仇家只是一个武林人士而已,何须将军调用大军,呵呵呵。”

    雷奎不想将师门不幸之事多讲,就简单带过。

    然后又对葛将军说道:“倘若在下真遭遇不测,还烦葛将军派人前往三叠崖给我侄儿和他师父狄畅传个讯,免得他们牵挂。”

    葛将军不好直接应下此事,他真心希望雷奎别出意外,能平安回来。

    对于雷奎的最后那句话他也只能记在心里,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端起酒杯和雷奎相视对饮。

    辛伦坐于一旁,给他们二人斟着酒,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

    夜幕降临,雷奎起身告辞,葛将军,辛伦两人送他到营寨门口。

    三人依依不舍,挥手告别,雷奎单人匹马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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