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一个钟头,大叔叫的人开着一辆皮卡终于来了。
「我就叫你别开这破摩托了,半路爆了个胎,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才借到一辆皮卡给你拉回去。」车上下来一个男子,看样子大概三十来岁,穿了一件夹克,整条胳膊露在外面,肌肉就要爆开一样。
「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龟儿子你再给老子得瑟,信不信老子扣你工资。」大叔朝着男子骂道。
「瓜娃子,这人叫赵彪,老子手下打工滴。除了会打架,杀人,其他没啥本事。」大叔朝我介绍道。
我内心一阵汗颜,除了会打架,杀人,没啥本事。这尼玛还算没本事?
我朝赵彪笑笑:「彪哥好,我叫吴焕清,你叫我小吴啥的都行。」
「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叫我彪子就行,别那么客气,既然是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大叔,你叫啥?咱们呆一块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我朝着大叔问道。
谁知道,我这话一问出去彪哥捂着肚子大笑,大叔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瓜娃子你是不是脑壳死球咯,信不信老子把你妈的脑瓜子给你妈的砍下来。老子今年二十三,你喊谁大叔。」
彪子在旁边一直「哈哈哈哈」的笑着,不时还拍着车,嘴里念叨着:「大叔哈哈哈大叔哈哈哈哈哈」
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刚才路上我不是一直喊你叔嘛,你一直没反驳我以为……」
「以为你妈卖批,老子以为你敬重老子,觉得老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喊叔能亲切点,让老子能教你如何搞得跟老子一样帅。」
「你别听他讲这没用的,叫他王掰子就好了。」彪子在一旁说。
「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彪子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老子有名字,老子叫王驮山,叫你屋先人的掰子。」
彪子只是笑笑,便去搬起了摩托车。
我看着彪子去搬车,我也准备过去帮忙。
我想着先把行李解下来,谁知彪子挥挥手,跟我说不用。说完,彪子一只手扶着车直接将绑着行李的摩托车抱了起来。
摩托车虽然破旧,但是该有的零件都有,加上我的行李少说也有三百斤,彪子愣是直接抱了起来。
「彪哥,你天生神力吧,这三百斤都能抱起来。」我一脸佩服的朝着彪子说。
彪子说这还是小意思,正要接着说的时候。坐在驾驶位上的王掰子咳咳的一声。
彪子连忙打住了嘴,带着我爬上车斗里。
王掰子开车,我跟彪子坐在车斗里聊天。
突然彪子朝车尾看了一眼,对着王掰子说:「老板,后头那个有点凶,咱要搞吗?」
王掰子继续开着车,头也没回:「不用,这是瓜娃子的家事,咱不管哈,这婆娘凶滴很,老子刚才差点翻在她屋前头。」
我朝后头看看,除了路还是路,啥也没有看见。
「你们在说啥啊,什么我的家事?」
「瓜娃子,现在还不是让你晓得的时候。不该问的别问,该让你晓得的时候,你自然会晓得。」
既然王掰子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好意思在继续问下去。
在车斗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彪子扯着天南地北。
突然我想了起来,朝着彪子问了一句。
「你们找我是早就有预谋的吧,并不是黑旅馆在街上随便找人吧。」
彪子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朝我笑了笑。
「真随便找的人,只是路上恰巧碰到点事。」
「哦?恰巧碰到点事?你来了之后我和王掰子一句都没有提到。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我是觉得我很聪明,能够抓住细节。
现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如果当初我不是遇到的王掰子和彪子这样的人的话,估计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已经被灭口了。
彪子沉默了,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瓜娃子,你不来,啷个女娃娃啷个办嘛。」
「那个女孩?你说的是那个女鬼?」
「对嘛,解裤腰带还要找扎裤腰带的人嘛,这是你先人搞滴事,不找你,难道老子跑过去给那女娃娃磕头?」
王掰子的话说的很对,是我先人种下的因,当然由我来偿还这个果。
但是我觉得这个理由很勉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清哥,你以后就叫我彪子好了,你叫我彪哥听着怪尴尬的。彪子的命是你给的,不管让彪子去做啥,只要清哥你一句话,就是让彪子去死,彪子眉头都不皱一下。」
什么叫命是我给的,我正想问这个。开车的王掰子也搭了上来。
「龟儿子那么快胳膊肘往外拐咯,老板的话都不听了,现在开始喊那瓜娃子一口一个清哥清哥,老子看要不给你俩验个na,看看你俩老汉是不是同一个。」
彪子挠挠头笑笑:「老板你看,你让我往东,我也没敢往西走啊。」
王掰子哼了几声不说话继续开车去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我跟着王掰子上了二楼,彪子留下搬东西。
王掰子给我找了一个房间,我洗洗就睡下了。
一晚上的折腾让我身心俱疲,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上站了个青色衣服的人,想看清楚脸,可是什么都没有。
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彪子和王掰子都起来了。
彪子乐呵呵的跟我打着招呼,王掰子则一个劲的说我懒。
我向王掰子和彪子道了个谢,准备离开,谁知道彪子一把把我拦了下来。
「清哥,你干啥,咋要走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出来找个工作打打工的,在这住了一天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
我向彪子说明了我的意思,谁知道彪子却以为我差钱,非得拿着他的存款塞给我。
推脱了好久,彪子才同意留下存款,我不知道彪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好。
心里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涌上心头,我却没有问出口。
按王掰子的说法,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瓜娃子,要不留这头给你爹老子我打工。每月底薪两千,包吃包住。有活的话还有提成。」
彪子在一旁附和,也想让我留下来。
两千块钱加上包吃包住,让我留了下来。
经过彪子跟我说的,我才知道,原来彪子之前在非洲打了几年游击,回国后当上了一些老总的保镖,家里父亲生了大病,彪子没钱去医院治疗。
这事给王掰子遇上了,王掰子直接给彪子付了医药费。
后来彪子就死心塌地跟着王掰子干了。
我又问彪子,那王掰子是干什么的。
王掰子在一旁玩着手机,听到我问这话,转头朝我说。
「老子是赊刀的。」
赊刀?我想起来我听说过的一种职业——赊刀人。
赊刀人走街串巷,身带一把把的刀具,他们身上的刀只赊不卖,并且他们在临走的时候,会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谶语。这个谶语也就是说等到他们的预言实现后,他们就会来收钱。
我把听说的讲了出来,谁知王掰子哼了一声。
「那只不过是学了点卜术的小贩,老子的刀,赊的是天。」
说完,王掰子又玩起了手机,剩下我跟彪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吃过午饭,我本以为下午跟彪子聊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王掰子接了个电话,朝着我跟彪子喊道。
「拿好东西,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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