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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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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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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灵正忙着把肉包子送进自己的樱桃小嘴里,鼓鼓的小脸蠕动着好像一只偷吃花生的仓鼠,逗得子墨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小丫头今年刚刚十六岁,子墨待她就像小妹妹一样。紫灵的性格与莫寒截然相反,大概古灵精怪这个成语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子墨与紫灵的第一次相遇也颇有一番趣味。

    那是两年前的元宵节,子墨与莫寒正在胡州城里赏灯,经过一处高墙大院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片喧闹声。“抓贼!”“别跑!”“把东西放下!”莫寒一皱眉:“现在真是不太平,动不动就闹贼。”不过她转而又笑了:“幸好偷的是有钱人,早听说这赵员外搜刮钱财的本事是一流的,背地里没少干昧良心的事,帮他散散财、消消业障也算是做善事。”子墨还没来得及搭话,忽然见到一条黑影从墙上窜了出来,纤细的身形在红灯笼映照下特别显眼。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巧的女人,一个轻功不弱的小巧的女人!子墨刚在心里发出这样的赞叹,却见那穿着夜行衣的女子由于太过慌乱,落地时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一个货郎的独轮车上,只好就势来了个就地十八滚。那货郎的糖人、酥饼立时洒落一地,把他心疼的直跺脚。却说那黑衣女子一路滚来也不睁眼,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子墨的腿上。女子扯着子墨的裤子,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用力一拽就站了起来。要不是子墨眼疾手快赶忙提住了自己的裤腰,怕就要当街出丑了。那女子起身也不多话,撞开子墨便跑。虽然只是错身的一瞬间,但以子墨十几年深山中与豺狼野猪周旋练出的敏锐,他还是记住了那少女充满稚气和调皮的脸。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了得的轻功,看来一定有高人指点,怎么做了贼呢?转念一想,如今能在乱世中活命已是不易,哪还顾得上那许多呢?这时,那大户人家的朱红大门已经砰地一声被里面的众人推开,里面的家丁鱼贯而出,“那贼人已经受伤,跑不了多远。老爷说了,谁抓住她赏银十两!”子墨心中一动,怪不得刚才黑衣女子落地时那么狼狈,以她的轻功断不该出现这样的闪失的。“莫寒,我们去看看!”

    刚刚追出集市不到二里,忽见前面明火执仗,一片吵闹之声。“抓到了抓到了!”“嘿,怎么是是个女的?”“看这回把你抓进牢里,哥几个好好伺候你!”原来家丁们追出来的时候,赵员外已经差人去报官了。本来官差对百姓失窃之类的案子都是懒得过问的,可对赵员外家就大不相同了。作为本地最大的富户,平日里少不得对衙门里的大小头目上下打点,所以只有他欺负别人,却没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了这些差役表现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是不会怠慢。他们分作两伙,事先埋伏在出入集市的两条必经之路上,设下拌索网套,果然将黑衣女子抓了个正着。骑着马的县衙都统满脸得意之色:“小小年纪不学些女红,找个好婆家,却干起匪盗的营生,真是可惜!不知你这细皮嫩肉能挨得起多少板子!”那姑娘蜷在网中,气的鼓鼓的,把脸上的灰尘一抹道:“要杀就杀,要剐便剐,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杀了岂不可惜?我们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保准叫你舒坦!弟兄们说是吧?”“对!”“对!”“哈哈哈哈!”网中的姑娘气得咬着嘴唇,偏过头去,不愿再看这些人的肮脏嘴脸。

    子墨与莫寒此时正隐在灯影处,官差在明,他们在暗,一举一动都看得真切,一言一语都听得分明。子墨在莫寒耳旁交代了几句,莫寒点头会意,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官差们言语调戏够了,便将网中少女搭在那都统的马背上,正待打道回府,不知子墨从什么地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官差老爷,可是捉到我们赵府上的贼人了?谢天谢地!”都统只道是赵府的家人来了,一拱手手道:“请告诉赵员外大可放心,这小妮子已经被我们擒住了,待我们回去先审问一番,再做计较!”都统想得明白,只要把人带回去,能返回多少贼赃自然由他说的算了。“那是那是,不过赵老爷让我见到那毛贼,一定要亲手扇她俩大耳刮子,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呐!”“人就在这,随你便是!”子墨来到马下,撸起袖子便在那少女脸上比划起来,眼睛还向着少女眨了眨。“狗奴才,你敢动我一下,看我不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少女激动地大喊着,却已几乎带着哭腔,鼻涕眼泪粘了一脸,样子实在不好看。子墨却看也不看,只道一句:“对不住了!”手掌举起的一刹那,只听咻咻咻连着几声,差役手中提着的灯笼竟同时被飞镖打灭!几乎同时,又听见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哎呦!”喊疼的却是都统大人。子墨跳起抡出的这一巴掌绝对货真价实,竟直接把都统扇下马去。他左脚一点马镫,瞬时骑在了马上,双腿在马腹上一磕,伴着一声嘶鸣扬长而去。

    胡州多山,山洞自然也不会少。此时,一男两女正在一个宽达数丈,深十余丈的山洞里架着篝火聊天。“哥哥、姐姐,谢谢你们了!等我成为一代神偷,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你这孩子,不可能总是这么幸运的,要不是主人及时赶到,你在衙门里少不得要吃一番皮肉之苦!”莫寒半是教训半是嗔怪道。“嗨呀,我这不是阴沟里翻船了嘛,遇到一只不会叫只会咬人的狗,简直和他的主人一样阴险,看我不把它做成狗肉火锅!我紫灵就不叫玉面白狐!”“快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子墨想起紫灵受伤,马上关切地说道。“喏,看吧,我的腿够白吧,嘻嘻!”紫灵大方地把小腿露了出来,果真如同一段羊脂白玉温润光洁,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显出一种朦胧之美。此时,腿肚上的渗血的牙印就有点煞风景了。“这伤必须马上处理,不然怕是要化脓!你忍着点疼。”子墨不容非说,一手把住紫灵的小腿,一手去挤压那伤口,以便排出瘀血。紫灵疼的直冒冷汗却不敢大叫,要是把官兵招来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排净了瘀血,子墨往伤口处涂了些药粉,又从衣襟上扯下二尺多长的布条,仔细包扎好了才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看样子应该不会留疤,不耽误你嫁人的!”

    “切,我的腿都被你看,被你摸了,谁还会要我?男女授受不亲,看来我只能嫁给你了!”紫灵小嘴一嘟耍赖道。

    “那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哈哈哈!”

    莫寒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异样。

    经此一事,子墨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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