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山林中浩浩荡荡走出一群人,代胜和老九九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出,毕竟周围都是些满脸横肉,穷凶极恶的壮汉子。代胜和老九九身材都矮小,面容又丑陋,一眼就能看出。
“代胜兄弟,这回第一趟干活,不用紧张,要是有人站出来阻拦,一刀杀了就是。”老九九在代胜身旁指点。
其他人听了也都交代代胜,“也不能都一刀杀了,镇上那财主家的人可不能乱杀,不然要惹麻烦呢。”
“对,平民刺头可以杀,贵族却不能杀,只能打断狗腿。”
代胜有些不解:“都是人,怎么贵族就不能杀了?”
老九九哈哈一笑,解释道:“果然是不懂规矩呢,这贵族都是些大世族,打伤了还好,打死了就有些说不过了。”
代胜依然不解:“怎么说不过?”
老九九敲了敲代胜脑袋:“这些氏族都是些烈山氏大宗,很多都是长老会成员,随便杀一个,就等于造反呢。还不得捅了马蜂窝阿!咱们抢劫不是死罪,杀了贵族就是死罪了。”
代胜这才明白其中道理,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日杀的光头不是什么大家族。
“代胜兄弟,待会你打头阵,看看你表现如何,这镇子可是肥肉呢,里面有个大财主,有钱的很。”老九九把代胜推到前面。
代胜满不在乎,亮了亮手里大刀笑道:“九爷放心,待会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认他护卫官兵如何厉害,也抵不过我这手中钢刀。”
代胜入了山寨也有月余时间,期间学了不少各族武学,一把大刀更是用的得心应手。此番下山抢劫,正要大展身手。“以前都是人骑在我头上,现在总算轮到我骑在人身上了。”
代胜心中焦急体会人上人的感觉,一马当先,跑的飞快,把众人都甩在了身后。老九九骂道:“这傻小子倒是积极,不尊老爱幼阿,将我等都落下了。”
众人怕代胜一个人吃亏,都加快了脚步。
老九九在后面大喊:“傻小子,等等,等等。”代胜假装听不见,已然冲进了城内,众人见代胜手提钢刀四下环顾,城外又乌泱泱扬起尘土。一妇女惊声尖叫起来,“山贼来啦!”街上顿时乱成一团。
代胜看的惊慌失措的平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原来我也可以让人害怕?我也可以成为大人物!”想着哈哈大笑起来,一脚踹翻一个摊位,高声喊道:“今日小爷我来收账,都回家准备好钱粮,待会儿小爷一家家上门去搜。”说完走进一家茶铺,自顾自的倒了壶茶来喝。
老九九赶上来笑道:“代胜兄弟,一听你就是外行,哪有自己上门的,自己上门的那叫要钱,我们都是大善人,怎么能强行去百姓家里要钱呢?看好了。”
这边一汉子就跳出来,一刀砍翻一个跑得慢的老人,高喝道:“都回家取钱,待会儿送到这里来,要是那个敢不送,我就宰了谁!”
老九九笑道:“这叫送钱,我们可没强迫别人呢,都是百姓自愿的。”
代胜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点头,“九爷又让我学习了。果然是大不相同阿。”
原本热闹的街上,此刻连个人影都没了,只剩一地的鸡毛。户户紧闭房门,家家关严窗户。有小孩的捂了嘴,在烧饭的息了火。代胜看的大怒,“这群王八蛋,当我们的话耳旁风阿!”说完就走出茶馆,要找一户人家闭门而入。
老九九连忙扯住他,“别急,这些交给兄弟们,你要耍威风,去那大财主家耍去,走着。”说完便拉着代胜向里面走去。
“老爷,清风山土匪又来抢劫了。”此刻这镇上的司府聚拢数十人,经闭府门,大气都不敢喘。
“这群土匪太过嚣张了,不过只要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群土匪也不敢进我这官府衙门。等土匪走了,清点损失,我要上报匪情。让上面派兵来围剿。”说话之人是这镇上管事的官,此刻缩在椅子里,脸色通红。
“这伙土匪兵强马壮的,怕是当兵的也不愿意来剿。”
“尽人事,听天命。不来就不来吧,反正也伤不到本老爷。”
老九九拉着代胜一路小跑,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之大,代胜目瞪口呆,“这院子也太大了吧,比我老家的兵营还大呢,果然是贵族人家呢。”
老九九拍了拍胸口道:“你要耍威风,现在就可以耍了,一切有我。”
代胜大喜,抖擞了肩膀,上去就势大力沉的一脚,把那大门抖的稀烂,接着又是两掌打去,整个大门就不成样子了。代胜高视阔步,步入门内。
“果然是大户人家,还挺讲究的,连官府衙门都比不了。”代胜暗暗吃惊,这院子里有山有水。山虽不高,却形态各异精致非凡。水虽不深,却蜿蜒曲折清澈见底。
代胜见四下无人,清了清嗓子,“那个是主人公,给老子滚出来。”喊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代胜一脸疑惑,扭头看着老九九,“九爷,这没人啊。”
老九九刚要说话,就见远处又道光点闪烁了一下,急忙喊道:“快趴下,有诈!”喊完就抱头躲在门柱后面。
代胜看得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脑后生风,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跪,那箭擦着代胜天灵盖飞过。
代胜吃痛,也顾不上耍什么威风了,一个驴打滚躲在一大树后面。咧着嘴用手一模头,才发现不单头发没了一槽,连皮都给划破了,流了满脑袋血。“要是再慢半步,小爷就交代在这里了。好闲,好闲。”
老九九在门外不敢露头,瞎喊着:“代胜兄弟,死没死?没死回个话!”
代胜怒极而笑:“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好着呢。”
“那就好,我还当你没躲过,跑第一趟就死了呢。”
代胜懒得理会老九九,对着里面怒骂道:“小杂种,暗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和爷爷单挑,不然老子放火烧了你这院子。”
见里面装聋作哑,代胜大为恼怒,又不敢冒头,气的快要冒烟。“小杂种,等老子逮到你,要你好看!”这场景又让代胜回忆起曾经被光头欺负,躲到石洞里三天不敢出来的惨样,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就要发作。
老九九在门外不知里面情况,灵机一动,回去摇人,几个好汉推了十辆粪车过来,臭气熏天。老九九捏着鼻子朝门里喊道:“代胜兄弟,不要着急,九爷来救你啦!”说完就用绳子捆住石头丢进粪车,捻着绳子就往院子里仍。众人也都效仿。
院子里的人终于受不了钻了出来,不少人身上还沾着黄的黑的,扶着墙就吐。代胜看的分明,发起疯来,提了刀就扑了过去,急急砍翻几人,摸着头上伤口怒喝道:“都给老子跪好了,那个不长眼的放冷箭!”门外老九九也带人闯了过来。
众家丁不敢多话,全部围在一起抱头蹲着,有丫鬟也聚在一起轻轻抽咽。代胜听的不耐烦,恶向胆边生,一刀捅向一个丫鬟,这一刀势大力沉,代胜含恨而发,那丫鬟没吭声,软绵绵倒在地上,众女子更是害怕,纷纷站起来要跑。
代胜已经发疯,哪里管他男人女人,好不好看,砍瓜切菜一样又放倒几人。一边砍一边吼道:“让你们哭,哭有什么用,再哭全都得死,给我好好蹲着。”众男家丁看着代胜如同魔鬼,皆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老九九带人上来,围了一圈,这群人,那个又是善良之辈?不多时这群丫鬟都做了刀下亡魂。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家丁中一小人站了起来,对着代胜一伙人怒斥道:“你们这帮为非作歹的恶鬼,别想从我家拿走一分钱,快点滚出去。”这小人周围的家丁都大惊,连连用手去拉小人。那小人怒喝道:“滚一边去,这几个下等人还敢杀我?以前爹就是太软弱了,现在是我做主!”
代胜看着小人手上有弓,眼睛一热,用刀指着小人:“刚才可是你这个杂种放的冷箭!”
那小人大怒:“狗东西,你爷爷我是上等贵族,你这下等人还敢用刀指我?还骂我是杂种?箭就是我放的,可惜没有取了你这下等人的狗命!”
代胜被一再嘲讽,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时刻,却被老九九死死拉住,“万不可杀了贵族,否则要惹众怒的。九爷我打断他的狗腿给你出气。”
代胜早就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掀开老九九,“九爷还是不要管这闲事!”
小人双手叉腰,冷笑道:“爷爷就收站在这里,你这丑鬼莫非还真敢杀我?”
此言一出,代胜再无其他念头,只想着把眼前小人剁成肉酱!
“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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