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还有变数。” 脑海中的声音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二爷爷很多是并没有细说，难道你不想清楚么？”
“他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我又何必活的那么清楚？” 我回道。
“到是和我一模一样的性格。”他笑了一声。继而说道：“可我和婵苑本就是天意，不过是忤逆了天主的意，他怎可。。。。。”似乎说到了不该说的事，他突然停下了说话。
我不问，不催，坐在屋内静思。
良久，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言语：“你可知今日是何年何月？”
我不知如何回复，难道说是公元2000年？他所问必然非我所知，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似乎他感应到了我心中所想，便继续说道：“此时，乃是二期年末年。”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思绪却飘到了他所说的婵苑那里。确实，哪怕我不记得“我”和她的故事，但见到她时，依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他知我心中所想，轻咳一声，拉回了我的思路。
“每期年都会有四方天帝之一来重新为我们元神定命。”
“难道元神也有转世之说？”我问道。
“倒也不是，元神之姻缘，亲属，都是由天帝所定。天生而有灵，是为元神，我们本就是天地所生，哪有亲属？包括姻缘都要由天帝定下。”他继续解释。
“那正逢期年，你与她定下姻缘，不就不用继续。。。。”我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哪有那么容易，我，或者说你，本是阴主弟子。阴主和天主并无多大关系，而婵苑身具天庭任务。未完成便与我结发，早已惹得天主大怒，师傅她能保下我，已经折了自己的颜面，而且她亦不同意我与婵苑的姻缘。”
这早已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便继续等他细说。
“而且下一期年的定属，是四海龙王。”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与龙王有些关联，可他亦算我长辈，岂能看我一错再错？”
我不知怎么劝他，或者说我发自内心的也不想放下。他说一切还有变数，便不要言语，听他所说的变数。
“不过我曾求问你二爷爷解决之法，他曾对我说过。”
“二爷爷？”我打断了他的话。想听他解释。
“你二爷爷的事太多，一言半语道之不尽，你且听我继续说。”
我虽然还很纠结，但他说的话又明摆着不告诉我，我怎么细问，便不言语，听他继续说。
“他曾说定期年会论功德，若我愿意放下元神职位，以元神化泥身，在人间施以善果，以功德求取姻缘。便是四方天帝也不可忤逆天意。”
“以元神化泥身？”我问。
“对，每逢期年末年，便要定下许多此期年有罪数之人，这些人都会与期年末死于非命。”
“而这方天地人这么多，且生死虽有定数，但亦有变数。有不择死之人亦会死，有该死之人亦可苟活。所以每逢期年末年，都需一位能以元神化泥身的人，以人间之体释元神之功，以修正天帝定属的错。”他似乎越说越来劲，我却越听越迷糊。
“但以元神化泥身的人，元神便会重修，无关善恶果。且不会记得上一期年的事。”
我似乎懂了一些，又似乎不懂，若是以元神化泥身修定属之错，会元神重修，但因功德庞大，便可让天帝许诺一些条件。这似乎是“我”与婵苑在一起的好机会。
“上一期年，以元神化泥身的人是。。。。燃灯古佛。”
我应该是在哪里听过这尊佛。似乎已经身陨道消了。
“这便是此世我没有避开你，且你听我与你二爷爷谈论时亦没有失去意识的原因。”他似乎见我懂了一些，便继续给我灌输这些东西。
“那你如何以元神化泥身。”我问。
他却不回答我的话，自顾自说道：“但此番做法之后，你再无魂魄，也无元神，你就是我，我亦不再是我。”
听他声音似乎有些失落。是了，彼时我知道我只是一介泥体之时也是很失落，他此刻情况与我又何异？都会忘记生前善恶得失罢了，此生纵有万般辉煌，也如过往烟，又有几人能不失落呢？或许支撑他此行的信念便是他对婵苑的爱吧，他得到了人才拥有的感情，便早已注定要遭此一劫，无外乎天注定罢了。
我不知道怎么劝慰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的谈话突然间冷场。
良久。
“你便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睡一觉即可。”
我轻“嗯”一声。“之后便再无你了？”
“之后你便是我。”
“可终究没有你了不是么？”我继续问。
“之后你便是我。”他似乎只会回这一句。
我突然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却又不愿就这么停下。毕竟往后再没有一个人如他一般和我聊天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了爹的声音。“天明，你来，爹给你买了些糖吃。”
我轻笑，爹亦如往时。幼时发病，告诉爹想吃糖，爹便记到了此时，如今我已是1213的少年，又岂会贪恋甜味。
心里义正言辞的拒绝，嘴角却忍不住流出了口水。当即放下了与他的对话。跳下床跑出屋门迎接父亲。
脑海里似乎有人再笑，我未曾细想。
到了屋门外。看见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布袋，还有一包糖。
也没问黑袋子里是什么，只是帮爹把东西接过。
爹抬手摸了摸我脑袋，问：“昨日你突然从门外进来就跌倒昏了过去，去了医院医生说无事，却迟迟不醒。我便抱着你去了二叔家，现在你这么精神，应该是无事罢。”
在我半梦半醒间分明听到二叔对爹说了“她来求娶”。爹心里怕是门清，只是不愿我害怕，不与我细说罢了。
我莞尔，笑着说：“昨日似神灵唤我去村东，欲委托我重任。”
爹也笑了：“那咱家莫不是要出个小神仙？”
我嘴上笑着，心里却不禁想起了元神所说的话。或许下一期年，我与父亲再无父子之缘，到了那时，是否还有一人愿记我不适之时只想吃糖？
慌忙定了定神，不愿瞎想。此生既有此生福，来世必有来世福。
父亲与我坐到炕上聊了许久，待母亲热腾腾的饭菜做好，我与父亲一起去了餐桌。
或许是因为受病，今天的饭菜格外的丰盛。脑海里的声音，什么元神泥体早已被我抛掷脑后。
或许明日起来一切都不同，我亦不再是我。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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