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天柱娘和翠花忙着收拾东西,翠花娘在做早饭。晓光和“小灰”在院子里走了走去,天柱爹看着他们,时不时地咳几声。
早饭很简单,红薯粥、葱卷馍加点酱豆,一家人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刘光德开着车就来到家门口。
“扶我起来,”天柱爹对晓光说。
晓光走到窗前,扶着爷爷艰难地坐起来。
“天柱爹,你就别起来了,”翠花娘说。
“我要起来,看,看他们走,咳咳,”天柱爹吃力地说。
天柱爹的腿挪到了地上,翠花娘也过来扶着天柱爹。
“三妹,你来帮帮吧,天柱爹想起来,”翠花娘喊道。
“好,我这就来,”正在厨房刷过的三姨应声道。
“还是我来吧,”翠花从里屋走出来,把一个大大的包裹放在了椅子上。
刘光德走到了院子里,天柱爹在翠花和她娘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堂屋。
“你看咱娘几个出去,还缺点啥,”天柱娘也拎着个包裹出来。
“也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该带啥,就怕外面没吃的,”翠花说。
“不用带什么吃的,沿路的镇上都有饭店,”刘光德说。
“还是带点麻馓子吧,饿了可以垫一垫,”翠花娘说。
天柱娘又进屋拿了麻馓子。
“咱们赶紧走吧,有七八百里地呢,”刘光德说。
“好,这就快了,”天柱娘说。
翠花和她娘扶着天柱爹在大门口坐下。
“你们快上车吧,”天柱爹说道。
天柱娘、翠花去院子里,把包裹拿出来,放到面包车的后排座椅上,刘光德收拾一下,又放在座椅背后。
晓光看着面包车发呆,“小灰”站在一边。
“都上车吧,”刘光德说。
“晓光,跟奶奶上车,”天柱娘喊道。
“还是别让他去了,路上带小孩,不方便,”刘光德说。
“让他去,咳咳,接他爹回来,”天柱爹说。
晓光叫道,“爷爷,爷爷。”
“好,你们路上多照看着,”刘光德说。
天柱娘、翠花和晓光上了车,“小灰”也窜了上去。天柱娘一脚把它踢了下去。“小灰”呜呜地叫起来。
刘光德系好安全带,握紧方向盘,对着天柱爹说,“老人家,我们走了。”
“好,你们快点把天柱接回来,”天柱爹说,眼泪默默地流下来。
面包车开动了。“小灰”跟着面包车跑着,翠花娘也跟上去,看着他们远走。
晓光贴着车窗,看着姥姥。
面包车路过一道道坑坑洼洼,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村庄。
面包车走上了大路,大路两旁长着高大的白杨,树叶在风中刷刷作响。
大路上也一样不平整,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着。
有个骑车子的老大爷一扭一拐,突然出现路中间。刘光德赶紧转弯,从一个大坑上过去,晓光的头撞到了玻璃上。
“疼吗,我的孩子,”天柱娘说,把晓光抱了起来。
“不疼,”晓光说,“光想哕。”
“我也想哕,”翠花说。
“你们把车窗户打开,透透气吧,”刘光德说。
“怎么打开啊?”翠花说,看着车窗,一脸茫然。
刘光德踩下刹车,转过身来,指了指车窗下面的按钮。晓光按了上去,车窗慢慢打开了。
车辆继续走着,一块块农田,一个个村庄向身后倒去。
“啊~,啊~,”翠花喊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翠花,你怎么了,”天柱娘问。
“娘,我肚里翻得厉害,想哕,”翠花说。
刘光德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拉开了车门。
“你们都下来吧,喘口气儿,”刘光德说,“路还远着呢。”
“还有多远,我实在不想走,”翠花难受地说。
“赶紧下来吧,”刘光德说。
他们都下了车。
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路过,带着浓浓的烟尘,扑了过来。
天柱娘和翠花闻到浓浓的柴油味,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吐了一地。
“翠花,你好些了吗,”天柱娘问。
“哦~,还是很难受,”翠花说。
“晓光倒是没事儿,”天柱娘说。
晓光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
“不管多难,咱们都得把天柱接回来,”天柱娘说。
“嗯,娘,真不容易啊,”翠花说。
“大娘,你们歇好了没?”刘光德说。
“哕了之后,感觉好多了,真难受啊,”天柱娘说。
“第一次坐车都这样,”刘光德说。
“好,娘、晓光,咱们上车吧,”翠花说。
他们一起又上了车。
面包车走到了柏油马路上,平稳地走着。
晓光有些累了,趴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一排排高楼出现在视野中。
“大娘,咱吃点东西吧,”刘光德说。
“这是哪儿,还有多远,”天柱娘说。
“这才到市里面,远着呢,”刘光德说。
“哦,还要多长时间呢,”天柱娘说。
“最早要明天晌午才能到呢,”刘光德说。
“那么远呐,”天柱娘说。
“是啊,那咱们吃饭吧,”刘光德说。
“好,大哥,我们听你的,”翠花说。
“那咱们就在这家店吃吧,我进货的时候,经常在他们家吃饭,不贵的,”刘光德说。
“行,他大哥,我们都听你的,”翠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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