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了,家里少了一点热闹。邻村的砖瓦匠们陆陆续续来到院里盖房子。
晓光没有啥事儿,带着小狗到处溜达。
“翠花,电话,电话,天柱让你接电话,”村里的大喇叭吆喝着。
晓光妈翠花沿着小路急匆匆地朝大队部赶去。晓光带着狗儿也跟了过去。
翠花进了大队部的院门,晓光在院子门口站着。
一会儿后,翠花出来了,晓光跟着她回了家。
“翠花,天柱电话里说了啥?”天柱娘问。
“天柱问房子盖得咋样了?爹的病好了没有?他还说,那边缺人,让我问问他姐夫勤良愿不愿意去?”翠花说。
“勤良有把力气,去了也好,跟天柱在外面有个照应,”天柱娘说。
“嗯,娘,”翠花说。
“在家靠自己,出门靠亲戚。有个亲戚帮着总好点,”天柱娘说。
“嗯,我吃了饭,就到勤良家去,”翠花说。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厨房和旁房翻盖好了。破旧的院子精神了不少。
多余的砖头铺在正堂的地上。
天柱爹坐在院子的地上晒着太阳,双手撑着地面。小狗已经长大了,耳朵竖了起来,耷拉着舌头,卧在地上,看着晓光玩泥巴。
几只麻雀呼啦啦飞到院子里,散落在树上、地上和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天柱爹懒洋洋地看着太阳,张开嘴,呵呵地笑了一下,口水流了出来。狗儿站起来,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晓光走到爷爷面前,用袖子抹去他脸上的口水。
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翠花,翠花,赶快过来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大喇叭又响了,“翠花,翠花,来,电话,快,快啊!”
“什么事儿啊?”天柱爹问,眉头皱了一下。
大喇叭又响了,“翠花,翠花,来接电话,快点来!”
“谁的电话啊?”天柱爹问。
大喇叭终于不响了。
几只芦花鸡咯咯叫着,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院子里来。狗儿冲了上去,张开了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晓光喊道,“小灰,站住!”他在地上捡了个土坷垃,朝芦花鸡扔了过去。芦花鸡扇了一下翅膀,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院子安静了下来。
天柱爹看着太阳发呆。晓光找个小凳子坐着爷爷身边。
一会儿后,翠花拎着个装满野草的竹筐回来了,有气无力地将竹筐撂在了地上。
接着,天柱娘扛着锄头也回来了。
“翠花,刚才,电话里啥事儿啊?”天柱娘问。
“娘~,娘~,”翠花应了两声,哭了起来。
“你快说,啥事儿啊?”天柱娘继续问。
“天柱,他在外面出事儿了,”翠花哭着说。
“出啥事儿了?”天柱娘问。
“他让车压死了,”翠花说,呜呜大哭起来。
“天柱,我的儿啊,”天柱娘哀嚎了一声,瘫坐在地上。
晓光上去扶奶奶。
天柱爹紧紧闭上眼睛,几滴泪从眼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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