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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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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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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夜空,清凉而又高远。太平洋上的海风早把这片海岛上空的层吹散开去。只有稀薄的小片小片的浮停留在湛蓝色的穹顶,轻缓的移动。一轮巨大的明亮圆月正挂在东南的夜空,把这片绿色的大地尽收眼底。圆月因为明亮,圆月中的阴影部分清晰可见。在远处,在近处,或者从圆月上移动的薄薄的层因为明亮的月光而晶莹剔透。幽蓝的不见尽头的深空,有几颗闪亮的明星。因为数量少,星星好似也显得孤独。

    大地宁静而清凉。在这个时节,月圆之夜,仍然有夏季般的这样的夜晚,这无疑在于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在远处,时而传来歌房里飘出来的隐约的歌唱。在近处,在几棵大树下面的斑驳的月影中,时而传来夜虫的鸣叫。草地和绿树在昏黄的地灯中静默。空气中充满了海风的气息。草地上扬声器已经停止的播放的音乐,宣告着夜深人静该是深睡的时候。

    雍坤沿着草地中的石板小径独自漫步行走。他深深的呼吸着清净的空气,任凭夜晚的宁静将他包围。他再点燃一只纸烟。有一阵子,他停下来,观望着眼前这片陌生又熟悉地方。

    “都来过几十次了,嗯。”雍坤一阵叹息,心里想:“每一次来的感受都不一样,但是,每一次来几乎都是同样的那些事情,吃饭,唱歌,喝酒,温泉,桑拿。这就是我最青春时候的工作,这就是我这些年,这近十来年,我最宝贵的年华就在做这样的工作。如今,年岁已去,而我却一事无成。人活着,到底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呢?”

    雍坤继续吸上一口烟。烤烟中的尼古丁和刚才的酒精的共同作用,正让他的精神更加活跃。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望着明亮蓝色的深空,继续想:“浩渺的宇宙如此伟大,无穷无尽,尽然没有尽头。140亿光年是一个什么概念?按照光的速度要跑140亿年,这个宇宙有多大啊。那么,如果真能够到达140亿光年远的地方,那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样子呢?而人类的进化不过一百万年,而真正的人类文明才不过五千年。准确的说一百万年前我们还不存在。我们,每一个人不过是大自然中的一个物种,最终不过像任何一个物种那样消亡。那么,我们出现的意义又何在呢?我们和地球上的任何一个物种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呢?我看毫无意义,我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一生来就存在。”

    雍坤向前走动了几步,他抬头望望依然深远的夜空和明亮的圆月。圆月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深邃的宇宙也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一片薄薄透亮的彩在月亮前面慢慢移动。月亮稍稍暗淡下来。远远的,雍坤看见有一个人影在一栋别墅的前面的水泥路上走过。借助别墅前面的路灯光芒,雍坤看出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保安向他望了望,好像在望一个陌生人一样,之后,他继续向前巡逻。

    “未来到底会怎样呢?五千年后地球上的人类又会是怎样呢?人类也许还不能够延续五千年呢。要是我能够生活在地球毁灭的前几年那该多好,因为生活在那个时代,对于过去,我们可以借助书籍知道,而对于未来,我们不知道,那么我就要生活着即将毁灭的那个时代,这样,我们就知道了地球的一生。至于生活在中间这个时段,而人人都说生活在这个平和的时代,人们可以更加舒适的生活,我看,我宁愿生活在即将毁灭的那个时代。而生活在现在,我并没有感受到生活的乐趣。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生活的快乐。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去感受毁灭。因为地球迟早要毁灭。”雍坤又吸了几口烟,继续想:“既然地球迟早要毁灭,尽管还有50亿年的时间,总之,反正要毁灭,上天为何不让我出生在第50亿年的最后50年呢?”

    雍坤停下来,再度望望移动了一大段距离的月亮。月亮的光芒依然明亮。但是,夜晚已经加深。远处的歌声已经停下来。老远能够听到客人们在远处的路上走动的脚步声,客人的说话声,夹杂桌醉酒的喊叫声,女子的高跟鞋声,一些女子骂骂咧咧的喊叫声。声音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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