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娜和寇平靠在墙的一侧。易娜微笑着看看客人,又看看站在电视机前的这一排年轻的侍女,她笑着说:“啊,你们可以随便挑选,如果不满意,我们再换。”她像在向所有人展示她的作品一样自信而随意。她转头看看寇平。寇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把易娜的说话给所有的客人用日语说了一遍,又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和客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话。坐在沙发上因为这一排年轻貌美的女子竟然紧张的客人于是一阵笑声,本来安静下来的客人立即又喧嚣起来。于是大家着急的挑选起来。寇平告诉大家如果他选中了某位小姐,可以用手指一指即可。
很快,坐在沙发中间的一位年长的客人指了指左边第二个。站在一旁一直在观察着任何人的一举一动的易娜立即喊出了那位身材丰满的小姐。那位小姐甜甜一笑,开心的走出行列,坐到了这位客人的左边。因为这位客人的示范效益,很快又有一位,两位,三位,四位,五位,六位小姐出列走到了他们客人的身旁,立即履行她们陪酒的职责来。剩下有三位小姐没有被挑中。于是,易娜将她那雪白柔软的手臂一挥,三位小姐立即立刻满脸丧气的离开了房间。不到十秒钟,又一排十位小姐的队列走了进来。这次很快,没有挑中小姐的几位客人立即挑中了满意的人选。
另外一个房间,雍坤所在的房间进行着同样的事情。隔壁这个房间由易娜安排来的另外年轻漂亮的妈咪来掌管。雍坤得知她的名字叫廖燕。她像易娜一样,同样身着职业套装,身段优美。她似乎更为温柔体贴。主要是她那对能说话的成熟的眼睛让雍坤觉得这位妈咪更有女人的味道。因而,他竟然不断和和廖燕说话。也许因为两人都有相似的经历,也许因为两人多年行走于这样的场合,也许更因为两人都是来自外地的异乡人,也许是因为彼此对对方的欣赏,最主要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与人更容易接近更需要彼此依靠,无论在廖燕的心里,还是在雍坤的心里,他们都明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在彼此的心里想通,他们完全能够读懂对方的眼神,他们明白这样一个夜晚的特殊意义。
客人们照样经过两轮挑选都叫到了自己满意的人选。房间里弥漫着日本中年人唱歌固有的那种特殊的风格,音调悠长而又感伤。啤酒一杯接一杯。小姐们都尽量拿出令人欢笑的本领。她们清楚的知道,陪酒的表情直接影响着今晚是否有更高的收入。如果能让客人满意,那么她们完全有可能跟随客人去他们的房间。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总是有百分之六十左右的成功率。但是,相对于其他客人,日本客人带走她们的几率更高,达到百分之九十。自然任何一位小姐也不想放过挣钱的机会。她们竭尽所能的表现出她们的性感,温柔,顺从和挑起客人不可抗拒的欲望。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在这样震耳欲聋的房间中,脸蛋都是次要的,肉体,性感,诱惑才是王道。她们偶尔和客人唱上几首反复练习过的日语歌曲,她们主要的是陪客人喝酒,并且要让他们喝到接近无法自主的状态,那时候,钱就伸手可得。
寇平时而走过来和雍坤说上几句,时而跑过去和某个游客说上几句,时而和某个小姐说上几句。从他熟练自如的举动看来,从他兴致兴奋的表情看来,从他在雍坤耳前放肆的华语看来,从他和廖燕自如的谈笑看来,从他和易娜不同寻常的举动看来,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似乎多年就完全沉陷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中,并且喜欢这样。很明显,在他臂弯里躺过的女子数以万计。最主要的是,他还可以赚到钱。既有钱赚又能抱得美人,人生如此,又有何憾呢?什么仁义道德,什么高尚情操,什么贡献和责任,都没有这些更为实在和真实。在寇平看来,作为一个小人物的我,在这个环境中生活的我,也就这样子了。
喝酒,跳舞,唱歌,说笑,游戏,一直在进行着,从来就没有间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间断的可能。期间,有两个准备去泡温泉的客人因为唱歌和喝酒带来的乐趣远胜过温泉带来的舒适,也都放弃了去泡温泉这一计划。
廖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暂时离开了房间,从一群在昏暗灯光中,在一片弥漫的烟雾中,在酒杯交错的混沌中,在沙发上扭动的雪白的肉体中。雍坤站在墙角,突然感到自己的多余,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被抛弃。混沌的音响和气味让他觉得自己将要爆炸,将要窒息。于是,他离开了房间,穿过扭曲的过道,离开这栋楼房,他走到花园里的一条小径上,他闻到了一些新鲜的空气。他点燃一只纸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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