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鸟飞虫喧,炊烟万家。沙漠十三狼,朝廷通缉逮捕,江湖眼线追查,民间闻之惊慌。即使他们有能力隐藏一时,又如何能够隐藏多时不被发现。
黎明三更,洛千秋和诸之已在练武 。两人十年未合璧,剑法早已生疏。关墨也起床了,见两人如此不熟练,问,“你们是来 搞笑的吗”
诸之和洛千秋没有理他,关墨也没停,他边说边走去布置他的机关了,拖着一堆东西消失在视线里。
天亮了,坊间又开始往来,朔漩骑马进入十三狼所在的镇子。于当地官府传递黄命,本以为会遇到门僮的刁难,已经做好各种软硬兼施的招数来伺候他们,未曾想门僮好像知道他要来,看了下他的官牒就让进了,通报什么通通省了,还得到当地官员的热情接待,丰盛的早餐,佳人舞曲。没吃早餐的朔漩又是初入官场,只道是官场交道。
酒足饭饱,已到坐堂时间,县令送了朔漩一程,两人便分开了。朔漩所到之处,见是各司其职,好生奇怪,不该是民不聊生吗?身边人来人往,显然井然有序。陌生脸孔的出现往往会引起注意,而他们对朔漩的到来似乎早已知晓,百姓无视朔漩,更奇怪的是,他们对于朔漩有些敌意。
出了衙门时,朔漩的马丢了,官府答应寻回,而时过一刻,毫无回信,再找门僮时,却吃了几番闭门羹,软磨硬泡都无可奈何,朔漩只能步行。一路烈阳,朔漩不觉口渴,路过一家茶肆,“店家,麻烦来一壶茶”,朔漩扇着风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碗翻过来,着急地等着茶。他四处看了下,店内人极少。
然而许久之后,店家迟迟没有反应,“店家,来壶水”,朔漩朝着店家喊了数声。
“客官, 别急啊,这不来了吗”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拎着一个水壶过来
“能不急吗,快倒上”朔漩拿起茶碗
小二直接无视朔漩,放下茶壶,转身离去。朔漩不满地看了小二一眼,快速倒茶,然而却只有半碗不到。
朔漩望着半碗清茶,“小二,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小二转头,“客官,我们小地方地处沙漠边缘,谅解啊。他来救人却遭如此对待,如何不怒。说完一饮而尽。
一个客人走来,寻了座位便坐下,“小二,一壶茶”
小二闻声而来,“客官,来嘞,请好”热情为他倒水,满满一碗”,朔漩视之不悦,愤然离去。正踏过门槛间,一匹马缓缓向朔漩走来,朔漩双膝弯曲,已在马背上,“驾”,马嘶长啸,疾驰而去,拥挤的道路迅速出现一条空路,朔漩回到了住宿的客栈。
如此几人便想抓住十三鹰,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可笑,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大家才这样对他如此冷淡。朔漩将遇到的事情与其他人讲来,大家都以为这是因为百姓不想惹事。
诸之和洛千秋剑法已经熟练,关墨的机关也已布置完成。
“如果民众不信任我们,又不配合我们,我们该如何”朔漩问,此时已是战前一夜。
按照原先制定战术,他们希望百姓配合,将关墨的机关在战时快速布置,因为他们不能惊动十三鹰,所以无法提前布置,故此需民众帮忙,官兵于镇门布置,使十三鹰不得不退入大漠,朔漩等人同时追击,而他们的弟子都在沙漠里,等待十三鹰进入天罗地网。
“不行就直接打,怕什么,我连夜赶制几个一人就可组装且操控的机关”关墨的话虽 下策,但也是别无他法。
金鸡破晓,天微微亮,他们一行人骑 马缓缓踏进镇门,而路上安静至极,家家门窗紧闭,朔漩发了个响箭,指示官府进行策应,按照告知,官府也应当回以响箭表示收到,但也没有回应。他们根据之前的情报,来到一个贼寇的住处,但人去楼空,其他十三鹰皆是如此。
大漠处,响箭起。朔漩等人策马挥鞭,行至十里处,但见满天飞沙,门下弟子十之有五已无战斗力,没有关墨的机关更是无法克敌制胜,只有几架箭台还在自动运行,但对于混战,也无多大威力。
“十三鹰怎会在此”洛千秋指着他们,满脸惊愕,“众弟子列阵 ”
众人速成合围之势,提剑落地竟未有半丝进攻之态,恍然间,又成十三个独立包围圈。两两相组,双剑重叠,划过眼前,其轨迹竟无从把握,一个转身,又成新阵,一息间,有数十声兵器交接之声铃铛作响。一眼望去,众弟子将十三鹰困得密不透风。但奈何十三鹰轻功莫测,一时间无从制胜,时间渐长,十三鹰摸得些许规律,退出剑阵,定睛一看,原来是十三宫阵,以十三个点为中心,再根据八卦不断变化,正是为此次任务所设。十三鹰结成一体,只取中路,令其无法相顾,又趁其阵法未变,快速击落众门派弟子手中兵器。
“众人退后”这是关墨要启动机关了。一众弟子快速回到各掌门身后。墨家机关术,天下闻名,数里之内,皆难避其锐。那时关墨进入沙漠,十三鹰也是瞧见,而此刻他们竟不撤退也不进攻,着实令人奇怪。
关墨蓄力,他的机关造于沙中,依靠沙的移动启动机关,而首先需要以极强的内力驱动沙子。用力向下,机关杠倒是转了好几圈,但机身却迟迟不见响动。“哎哟喂”原来是关墨吃了一嘴沙,用力过猛,他摔倒了。
“老关,怎么回事”洛千秋皱眉回头问道。
细查之下,原来是核心处被破坏了,何人所做,一时间无从查起。“坏掉了,你们先上,我修一修”他边喊边拨弄着他的巨无霸。
“你能不能靠点谱,我们上”洛千秋看了一眼诸之,叹了一口气
“好”两人已在半空。猛然下劈,激起千层沙。二人相携,彼此借力,在来回间,不断改变攻击对象。上下翻滚,左右扫过, 其招式间,俨然与十三宫阵一脉同源。依靠自己的深厚功力,默契配合,逼得十三鹰节节后退,十三鹰已有多人失去战斗力,正要取胜,江湖失传绝学影分身重现江湖,是人还是影,难以辨别,纵是两人配合在默契,也有疏漏处,一个黑影闪过,二人已被击倒在地。众弟子上前保护师父。
朔漩此时武功尚且一般,但轻功极佳,首先想到自然是逃跑的,无奈自己是皇家代表,逃跑皇帝岂能放过他,朔漩随手抓起一把剑,刺向一鹰,那人只将身体一斜,抬腿一脚,朔漩来到了诸之的旁边。
十三鹰渐渐向众人逼近,远处一道光闪过,朔漩被晃得闭住了眼,眼前出现了诸之和洛千秋刚刚用过的一整套完整剑法,比划得越来越快。“啪”突然朔漩拍地而起,一手持剑一手成掌,滑过众弟子,眨眼已将一掌打在一鹰身上。其余十二鹰速成防御状态,但朔漩快速移动,带起沙土飞扬,无法判断其准确位置。化剑为掌,掌落无声,剑过无痕,又有多鹰被击败,一众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狡若游鱼,“嘿,鹰哥”朔漩竟还拍了拍一鹰的肩膀,似有戏谑之意,紧接着又是一个转身,朔漩已将众鹰的裤腰带解下,且将其缠绕在一起,女弟子好生羞涩。
正商量着如何处置,远处赶来一群人,正是那十镇百姓,其中包括酒肆小二,朔漩认识。他们请求放过十三鹰。原来路州十三镇早先贪官当道,民不聊生,十三鹰惩治了他们,而现在的官员正是十三鹰易容而成,这也就解释了朔漩被冷遇,关墨机关被破坏,众弟子都只是失去战斗力。而江湖上所谓的无恶不作之言,都是各地贪官联名上书,使得圣听蒙蔽,百姓不知真相,由此形成。
朔漩谎称已将十三鹰正法,从此退出朝堂,加入崖水剑派,成为诸之的关门弟子。而事实的真相,皇帝岂会不知,他为防止此次行动有所疏漏,派特使跟踪,一举一动实时掌握,为树官风,整朝纲,便将此事默认了,朝廷与江湖的这段过往极少人知。
朔漩已经渐渐忘记这件事,与林舞的对视却让他记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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