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少莫都在副城主府的门口闲逛,刚才还被李谆楠看见了,一把抓进了府内里,把他摁在椅子上就端来了两碗热茶。
“常常吧,虽然不算什么好茶,但也胜在非常新鲜。”
说完他自己品了一口。
少莫见状也赶忙端起茶壶,说道:“那就谢谢李副城主了。”
少莫喝了一口茶,感觉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李谆楠笑道:“把茶冷眼看红尘,借茶静心度春秋。“
”我听孔将军提到过你在战场上的英姿,可惜我实在不适合沙场纷争,不然肯定也要身先士卒的呀。“
李谆楠叹息道,一想到城外的百米碑林他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
这时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我住了李谆楠颤抖着手。
“行了谆楠,别自责了。”
姜离一脸无奈
“人家小兄弟看着呢。”
李谆楠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收起愁容。
“小兄弟应该是去年来我们宣城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一直待在玄光寺吧。”
少莫愣了愣,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副城主记的这么清楚。
“不知道小兄弟从哪里过来的?”
李谆楠笑眯眯地问道
少莫笑了笑回答道:”一介游民罢了,以前都没有固定的住处,还得多多感谢玄光寺肯收留我啊。“
李谆楠也笑了笑,说道:”确实,玄光寺如同宣城的主心骨一般,听说啊,以前老方丈讲话,比城主还有用呢。“
一提到老方丈,少莫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是不过转瞬即逝,李谆楠也根本没有发现。
少莫把茶杯放下,问道:”其实我对李副城主和李夫人的相遇挺感兴趣的,可否?“
李谆楠一听到少莫问这个,顿时喜笑颜来,把前面的抑郁都甩到了脑后/
”要说我们俩的事,那可就长的很啊:
整整一个下午,少莫都和这对夫妻聊天,好不快活。
直到太阳逐渐往下落时,少莫才站起身表示要走。
李谆楠和姜离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开心,还非要往少莫手中塞几个果子才让他走。
少莫走在余晖小道上,身心也久违地感受到了轻松。
路边的酒馆没有多少人,少莫就想着嘴馋进去喝两杯。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坐在椅子上数铜板的少女。
少女的小脸已经变得非常健康,身子上的衣衫也非常整洁。
一听到有人进来,她赶忙站了起来,眼中散发出凶狠的光芒。
但是当她一转头,看见了来人,竟然飞速跑回内房去了。
少莫笑了笑,一个人找了个桌子坐下,跟老板要了一碗酒。
“少莫啊,小玲看到你就跑,知道什么意思吗?”老板边给他倒酒,边说道。
少莫被他问的一愣:“小玲是谁啊?”
这时那个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她的嘴巴红的吓人,脸也白的吓人。
老板遮住眼睛,不敢多看,少莫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我靠,刀姐!!”
“你才刀姐!”
本来满脸春风的女孩顿时双脸一红,大吼道。
老板咳嗽了两声说道:“她现在叫小玲“
眼看小玲都快哭出来了,少莫赶快走上前去,嘴角抽搐地说道:”小玲啊,妆容,画的不错!“
小玲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少莫问道;”真的吗?“
少莫用了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去喝一口酒。
喝酒壮胆啊。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人群吵吵嚷嚷的声音,只见有八九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向了副城主府。
少莫脸色一寒,放下几个铜板便跟了上去,他手中依旧拿着那个碗,毕竟,喝酒壮胆嘛。
少莫没有傻到直接跟在那些人的后面,他一闪身,翻到了副城主府隔壁的屋子里,他爬到房顶,小心翼翼地盯着隔壁。
李谆楠和姜离还在院子里闲聊,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啧啧,副城主大人好雅兴啊,美人夕阳好茶,真是风流无比。”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钱池推开大门,在李谆楠阴沉的眼神下走了进来。
“没想到钱城主竟然大驾光临寒舍,屋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我这就让令妻出去买点东西。“
说着,他推了推姜离,叫她赶紧出去买点东西。
”没事没事。“两个壮汉走上前来,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很快的,我们马上,就走。“
副城主府的四周出现了五六个身影,每个身影竟然都是体修修为。
少莫慢慢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事态超出了他的预计,没想到钱池这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这次来,搞不好就是要直接铲除祸害。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啥也没有,刀放在玄光寺了,毕竟自己只是个百姓,带把刀来副城主府着实不太好看。
怎么办,牺牲自己性命去救两人他是觉得不会做的,而且他们俩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李谆楠没有后退,而是站在前面,直面钱池。
就算是我是个文人,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打压的。
他早就感到四周的七个人都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他死在这里,虽说有不甘,但也没什么,但是现在,他的身后站着他的爱人。
钱池戏虐地看着面色难看的李谆楠,一巴掌扇了过去。
李谆楠跌倒在地上,犹如一条失魂落魄的野狗一般。
”李谆楠啊,你一个书生,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你说,是不是啊。“
钱池用力捏住了李谆楠的脖子,看着他的脸,脸上充斥着愤怒和不甘。
”滚开!“姜离突然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钱池脸上,钱池跌倒在地,旁边的壮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姜离的脖子,拎在空中
姜离的脚在空中乱蹬,手不停地拍着壮汉粗转的手臂。
”把她放下来!!“
钱池大吼一声,壮汉一松手,姜离摔在地上。
钱池两步走了上去,一巴掌把刚爬起来的姜离打倒在地,又吐了口口水。
”啊呸!你一个臭娘们他妈也敢扇老子?“
钱池随手从其中一个壮汉手中接过一把刀,一刀捅进了姜离的腹部,把刀扔在地上,拍了拍孔泉的脑袋,挥了挥手,带头走出了房门。
”李谆楠啊,你啥时候过来趴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啥时候给你继续当这个副城主。“
说完,八个人先后走出了庭院,临走前,一名男子随手拿起一个石头,朝着副城主府的牌子砸去。
四分五裂的木牌砸在了李谆楠的身上,这个院子又寂静了下来。
少莫颤抖着把手从嘴巴上拿下来,慢慢走出了大门,坐在了门槛上。
他想去隔壁,他又不敢去隔壁。
李谆楠慢慢地爬了过去,背起倒在血泊里的姜离,又爬向门口。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救人,救人啊“
他仿佛完全没有察觉的身后人儿的体温正在逐渐消失,他自顾自地爬向门外。
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一愣,泪水终于夺框而出。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废物,废物!!”
他不甘地怒吼着,但是就在这时,内心的千言万语都被身后人儿的两个字给打了回去。
“夫君“
”啊啊啊啊啊啊!“
他翻过身来,不再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有幻想,他现在只想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娘子,下辈子,只要你不嫌弃,我还来娶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孔泉策马扬鞭,直到看到满地狼藉的副城主府他才慢慢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少莫,悄悄走了进去。
直到怀中女子失去了最后一点温度,李谆楠才悄悄站起来,把她放到了房里的床上,一举一动十分小心,仿佛怕把她弄疼了一般。
孔泉刚走了进来,就听到了一声怒吼。
“给我把刀!!”
李谆楠走出房门,脸色惨败,额头上残留着鲜血。
孔泉没有拦他,给了他一把军刀。
少莫看到走出门的李谆楠,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他爬上了孔泉的马,扬长而去。
”喂,喂,等等!!你去哪!“
少莫追了上去,还未走出两步便被孔泉拦下了!
”孔泉!!你就这么看着他去送死吗!什么慷慨赴死!!这他妈不就是去找死吗!!如果你不想到时候在那个狗玩意面前给李谆楠收尸,现在就跟我去追!!“
少莫用尽全力挣脱开,但是中心一低,被孔泉绊倒在地。
”你让他活着,会比死还难受。“
孔泉冷冷地说道。
”至于他的尸体,我会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说完他从刚来的士兵手上接过一条马,朝着李谆楠走的地方扬长而去。
李谆楠已经来到了新城主府门外,之所以是新的,应为钱池早已找人翻修过了,比原来的打了三四倍,而且想要走进去,楼梯更高了。
李谆楠颤颤巍巍地跳下马,应为钱池提前有吩咐,所以门卫没有拦着他。
他的双脚全是鲜血,走在楼梯上一步一个血印。
钱池坐在一个木质椅子上,李谆楠缓缓走了过去,举起了手中寒光直冒的利剑,一剑砍下。
下一秒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原先站在钱池旁边的男子手中我这就一把利剑,剑刃上沾满了鲜血。
“大家都看到了,副城主李谆楠,试图行刺我这个城主,最后被当场击毙。”
钱池打了个哈欠说道:“待会那孔泉恐怕会过来,你们几个教训一顿,记住,别打死了。”
仅仅数分钟后,孔泉单骑立于副城主府前,他手持一把银刀,脸色淡然。
而在京城内,一股恐怖的气势直出霄。
“就算我要整个京城都给我儿陪葬,你们谁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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