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一个“小红本,”走在前往学校的道路上,天还没有完全亮星星和月亮还清晰可见的盘旋在头上、还能看到几片灰色暗淡似乎还在飘动的。周围的街道墙面上贴满了各种颜色且大小不一的大字报;和一字就大概一米见方的大字宣传标语!风迎面吹来时还似乎夹杂着一种淡淡的墨汁和浆糊的味道!
墙上的标语在我的“小红本”中也有,但是天还没透亮,看不清手中本上的字。所以我就走一路看着这些标语慢慢的读着背着这些标语。什么左边院墙上写着“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右边长一点的围墙上写的是“老子革命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叛,谁要是革命谁就站出来,谁要是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每天必须要背上几句,还那有心思在路上背诗背课文的!到了学校门口遇见了我的同桌“张向明”,这是一个脑袋好使的万金油老小子!走到我面前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句:
“毛主席万岁”早上好啊王建国同志!
我一时反应速度慢了半拍没有来的急对他的问好作出回应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转身两步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向着门口胳膊上戴着红袖标的高年级的学长左手高举这他的“小红本”右手放在胸前同样语速很快的背诵了一句:
“忠于毛主席忠于党,党是我们的亲爹娘,谁要是敢说党不好,马上叫他见阎王。”
说完带袖标的学长一挥手并向其他人点个头就让他进入了学校 。与此同时我也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同样我也左手高举着我的小红本,右手成拳放在胸前背起来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个标语:“老子革命儿接班,老子反动儿背叛,谁谁要是革命谁就站出来,谁要是不革命就滚滚他妈的蛋!”由于我上学时的年龄比较小所以还是比较胆怯的,常常紧张,一紧张就会讲话偶尔有点小小的结巴。门口检查的学长眯着一支眼睛蔑视着我说“少先队要右手敬着礼背毛主席语录!”我紧张的看着他心里说了句:“好”。随后左手重新拿着小红本,右手高高的敬了一个少先队的礼!嘴里正要重新背一遍刚才的那一句话是突然紧张到想不起来第一句“老子革命……革命怎么说来着!幸好我随机应变马上改口大声的喊了一句
“毛主席万岁”
它们才奇怪的微笑着眯着小眼神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了!紧张的我这才慢慢颤颤巍巍的走过这些学长身边向着自己班的房间加速快步的走了过去!
这时候的天已经亮了差不多了!空气中弥漫着学生们打扫卫生所激起的灰尘,和教室里破旧的书本味。同学们都匆匆茫茫小跑着忙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没有老师去督促检查,就像是机器上的齿轮一样一个转动都跟着自觉的转动起来。我也并不敢迟疑走到教室门口右手敬礼且大声的背诵了一句“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的毛主席语录后马上就投入到学校早晨的打扫卫生和晨读之中!因为我在学校门口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时间并不早了,我匆匆跑着把课室里的垃圾倒掉、黑板擦干净,就听学校看大门的老大爷拿着一个细长的生锈的小铁杵敲着学校中间老榆树上挂着的半个铜锣而发出的沉闷的铃声!听到铃声时所有人都像是拉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快速的转回自己的桌子后面做好等着老师的到来。
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用报纸包的整整齐齐的语文书!说起这些课本我们都是非常爱惜的课本的,每到学期开始前我们都翘首以待的等着老师去提书。有几本书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学期开始时发的新课本。不是每个学期都有新课本也不是人人都发,有时我们用的都是用了很多级的老书破破烂烂油乎乎的还卷皮翘角缺叶的。所以只要一发新课本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先向姐姐弟弟们炫耀展示一下,然后姐姐会帮我用无关紧要的报纸把书包的整整齐齐在写个封面和自己的大名!
语文老师拿着昨天布置的作业和课本进来放到讲台上,头也不抬的用左手中指向上推了一下他那二八自行车车轮似的眼镜,轻声细语的像是自己对自己说话一般的说了句“晨读吧”
大家坐在座位上坐的笔直听到老师发话了,所有人几乎同时把头低了下去。就听到处都是呼啦啦的翻书的声音,有的人呼的一下就翻到了书的中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念叨着里面的句子;有的人打开书的前两页后便以爬在自己的书上呼呼的睡了起来;打开书把书高高立在头的前面把脸挡在书后就开始吃他那从家带来的五六个黑窝窝头,还有带着腌菜和着窝窝头一起吃的。这就是那些离家较远孩子一天的口粮,由于家远早晨起的早赶路来学校没时间吃早饭就用早晨这会时间偷偷的吃来填饥饿的肚子。很有意思的是那些像我同桌一样的万金油把书摊开摆在桌子上,手在下面把他带来的窝头掰成一小块一口的大小,摇头晃脑的读一句像扔飞镖似的头一低装作看书一样手中的一小块窝窝就飞进了口中,抬起头继续摇头晃脑的张着嘴咀嚼着嘴里的干粮。就这样他们可以吃一早上不论是什么课哪个老师都是偷偷摸摸的吃这,班里总有那么几个比较放肆的人,他们比看谁往嘴里扔窝窝头的动作更潇洒;比谁扔的高;比谁没有让老师发现,等等各种怪事比比皆是。
我呢则很喜欢看书中的黑白插画图片,除了在封面和扉页上的红色毛主席头像,虽然里面很多插画的都是关于阶级斗争和革命政治性的内容图片但能看到图画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还有新书的味道,爬在上面一叶一叶的翻着课本嗅着新书中的油墨香,可能是吃饭经常吃不到油的缘故感觉新书上的油墨香堪比鸡鸭鱼肉的香气。嗅着有着深深陶醉感和心里和生理上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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