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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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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凝气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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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第二天的黎明准时到来,广场内的新生纷纷睁开紧闭的双眼,经过一天的思考以及与朋友、师尊之间的讨论,他们完全想好了自己该凝什么物、什么人或是什么图。能否在新生考核第二项里脱颖而出,就看他们的水平了。新生里有冒进的人,相反亦有沉稳的人;有自信的人,也有自我怀疑的人。因性格上有差异,选择就会不同。比如,任双选择第一个表演灵气凝形!俗话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这样看来,任双也算得上是勇士。他不管新生们怀疑和欣赏并存的眼神,双指向空中一点,灵气从指尖散出。淡蓝色的灵气好似颜料,任双的双指比作画笔,天空是一张白纸。任双全神贯注,不浪费丝毫灵气,在天空上画了一个人。此人身长九尺,身着竹绿色长衫,腰别短笛,背对众人。因是背影,新生们也猜不出任双画的是谁。倒是长老们看出了几分端倪。这背影和生洪子长老如出一辙,不是任双的师尊还能是谁?

    “生洪子,你的徒弟和你一样喜欢拍马屁。不愧是一脉相传。”

    “方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可比我高多了。他的马屁看似有形,实则无形,讲究一个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讨人喜。我拍师尊的马屁,那是处处显形,不讨人喜,也不讨人厌。而你拍师尊的马屁,不仅显形,而且奇烂无比,好似丑人在闹市里放了个臭屁,放完以后还去高声喧哗,深怕别人不知道是你放的。你说,你的徒弟吴前会不会拍马屁啊?”

    生洪子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第二个施展凝气化形的新生正巧就是吴前。作为方生子最看好的一个新生,吴前一出手就引来了所有长老的注意。吴前拔出宝剑,青绿色灵气自剑尖散出。吴前在天地灵海中打通了十三条灵脉,仅次于鲍姿妊。吴前将所有的灵气宣泄出,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气团。吴前将气团分为五份,一一凝形。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第一件物成型!那是一把青色的宝剑,剑鞘上还刻着两条青龙,二龙戏珠,珠子呈纯黑色!有见识的人可以认出,此剑乃是仙剑之主的佩剑!其余四个气团也被吴前凝成四把剑,剑鞘上分别刻着朱雀、白虎、玄武与白泽。其中三把剑,众人多有耳闻,唯有这最后一把刻着白泽的剑,闻所未闻。

    倒是宗主曾在古籍上看过,说于众长老:“白泽乃上古神兽,知晓天下间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法术,主赏罚、能辨黑白。白泽剑是白泽体内蕴养的至宝。传言只有星空之主偶遇过白泽,其他人从没见过。白泽都只是一个传说,更别提白泽剑了。有人说白泽剑在鬼界,又有人说在人界,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那样说来,白泽剑还是无主的。此等至宝,不能落于歪门邪道之人。”

    有了任双和吴前二人带头,其余的新生们没有了心中的顾虑,开始凝气化形。他们中,有的凝物,有的凝人,唯独没有凝画的,因为灵气稀少,不足以成画。这般过去了半天,只剩下一人还没有凝气化形,就是鲍姿妊!她在观察,在等待,在筹算。她要在心里把一切都计算好,才开始动手。其他人完成了凝气化形,鲍姿妊还没开始。没有人催促她,没有人表现出焦急的情绪,就连天地灵海中被她夺去部分灵气的大家族子弟也都安静地坐在地上。假如这届新生里没有一人能做到凝气成图,这对所有新生来说都将是一个耻辱。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的天资不够,进入宗门后他们会成为老生的笑柄,老生会这样称呼他们——历届新生中最弱的一届。鲍姿妊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不知不觉间他们成了一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带着他们的祝福和期望,鲍姿妊动了。

    她双手指天,两团灵气飘在空中,之后,她一心二用,开始凝形。左右两手对灵气的掌控谨慎入微,左边的气团比右边的凝形速度快上一分。新生们专心致志地看着,没发出一丁点声响。出现了,漫长的等待后,左边的气团里显出了一个男子的侧影,该男子一头蓝色长发,面色冰白,高鼻薄唇,眼中带着柔情,身材高挑,穿黑色长衫,背一杆冰蓝色长枪,左手拿着一把长剑,男子右面示众,故看不清那把长剑具体样子。新生们正诧异这男子是何人,与鲍姿妊又是什么关系时,右边的气团里恰好显出了一个女子的侧影,该女子一头黑色长发,面色红润,柳叶弯眉,明眸皓齿,眼中同样带着柔情,身材纤细,穿淡黄色长裙,左手拿一把短剑,右手伸向男子。两人的背后是上百盏花灯,花灯飘向上空,图慢慢散去。鲍姿妊凝的是灯市少友重逢图!

    “易磊,这是我的第一个术法。这个术法里承载的是我对你的回忆。我想三十六年之后,你应该会是画里的样子吧。我还在等你,你一定要来啊。”鲍姿妊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把易磊画成那样,仿佛有前世的记忆握住了她的手教她这样画。该图停留的时间极短,却在长老们和新生们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修士第一次凝气成形能做到凝图的就很少见,鲍姿妊凝成的图又寄托着她深深地相思。新生们一下子就清楚了,吴前在天地灵海内那般照顾鲍姿妊,鲍姿妊为何不领情,原来早就是心有所属。这画中的男子就是她的心上人。

    长老们的心思不像这些娃娃一样,他们面面相觑,生洪子首先说:“此图由情所成,用情之深,众人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到,绝佳!”

    方生子也十分赞同生洪子的评价:“绝佳二字用的恰到好处。我提议,将此术法记录在藏经中,将来可供其他弟子学习。”

    “这需要鲍姿妊的同意,这个术法由她所创,我们无权直接记录于藏经。如果她同意,我们也要给予她其他术法。”

    魏明说:“我会亲自去与她谈。你们没发现,这幅图里,还有些意境吗?”

    意境之说,离鲍姿妊还远,这里暂且先不提。鲍姿妊凝图成功后,体内已无灵气,任双在身边以作保护。众人热切地讨论着灯市少友重逢图,一直到魏明再次开口:“新生考核第二项凝气化形,到此结束。其中不合格的弟子,可等新生考核结束后下山。接下来是新生考核第三项,也是最后一项,攀仙藤!诸位久居仙界,对人界修仙之事可能不太熟悉。凡人修仙有两途径,找到人界修仙宗门或是攀仙藤直达仙界。仙藤并非人人可攀,得具备强悍的肉身力量。明日,我将送你们去人界,前一千名攀仙藤到达仙界的人可以加入宗门,剩余者送下山。攀仙藤并非易事,各位量力而行,好自为之。鲍姿妊,你是大长老的弟子,按理来说不用参加新生考核,这攀仙藤,你也不用参加。”

    “宗主,我想试一下。”鲍姿妊说。

    魏明再次提醒:“你来自人界,是凡人之身,承受不了仙藤威压,你确定还要试试吗?”

    “是的。”

    “好,那就随你愿,我会派弟子时刻关注你,保你平安。”

    “谢过宗主。”

    新生们离开广场,他们需要用一晚上的时间来准备好明天攀仙藤要用到的丹药及宝物,更得把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拜入移络宗是光荣的事,相反,被移络宗扫地出门会让自己乃至家族都蒙羞。鲍姿妊在房间里写信,明天能到人界去一趟,这种机会很少,她想写封信给易磊。她要告诉易磊自己在仙界做的一切,尤其是少友重逢图,她相信易磊收到这封信一定会很开心。她一边写一边想:明天我该怎样把这封信送出去,易磊真的能收到这封信吗?他收到了又要怎样给我回信?突然,鲍姿妊一拍脑袋,笑着自嘲道:“我真傻,我写什么信啊,我可以用玉简传音呀!”

    鲍姿妊的手上只有两枚玉简,都是师尊留的。她得去别人那借一枚玉简。新生里,她和任双的关系还算可以。鲍姿妊去往任双的住处,可惜没见着人。她想:大家应该都去集市了,在集市能找到任双,要真的找不到就自己花钱买一枚玉简。

    移络宗内有一集市,是老生们集资开的。老生们从宗门外买来丹药、术法等物品,在集市贩卖。集市内可以用货币,也可以以物易物。丹药换丹药,术法换术法屡见不鲜。今晚的集市更加热闹,只要是关于肉身的丹药、术法全都售卖一空。任双的储物袋里满满当当,任家在移络域是有名的富商,别说这几百瓶丹药,就是把集市包下来都绰绰有余。任双一路哼着小曲,走出集市,却不知道,有四双贼眼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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