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转过身，灯光昏暗，照在低垂着头的慕空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压抑。将脸埋在阴影中，晦暗不明。顾虚抬眼打量面前凶神恶煞的众多混混，面色平静。
对方总共八人，都是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健壮，面带凶狠之色。眼中神色如猫戏老鼠般充满戏谑，手拍打棒球棍的沉闷声音在这氛围中格外渗人。
步步紧逼，八个长年混迹市井的混混包围过来，气势汹汹，残忍与凶恶两种表情在脸上交织使得面色略显狰狞，配以昏黄灯光照耀，如地狱恶鬼般丑陋可怖。视线触及旁边眉目如画的唐若涵，旋即又转变为贪婪，将心中龌龊想法暴露无遗。平日温柔似水的姑娘此时冷若冰霜，面色平静，仿佛眼前如无物般目光平淡无波。顾虚从未见过姑娘生气的样子，见后者这般模样，看向混混的眼中竟含着几分深切的悲悯。
因为他明白，这种眼神是看死人的……
“妹妹，你陪哥哥进屋畅聊人生，哥哥就把他们放了……”其中一名男子荡笑着，这笑声如病毒般传染其他几人，八名混混皆是放声大笑，仿佛已经想象到唐若涵落在他们手里的可怜模样了。
这情势很明朗嘛，为首混混心中已经幻想出美好蓝图了，对方总共三人，一个美女，两个看起来废物一样的瘦弱男子，这种货色他自己就能全部收拾了，到时候眼前这个极品美女，不还是随他们处置，想着笑意已无法控制的从嘴角扩大。
“大哥，你看见过我妹妹吗？我妹妹失踪好几天了。”
猝不及防间，手机光亮在眼前突兀出现，为首混混吓得急忙后退，以为对方要趁他不注意突然袭击。退到人群中后才看清对方只是举起手机，顿时火冒三丈，羞愤使得其面庞扭曲到极致，恼羞成怒的狂吼着：“你他妈找死！”
在混混大吼声中，顾虚默然不语，从兜中掏出烟，淡定点燃，而后将手放在拉锁上。老大出糗，众混混自然是破口大骂，群情激奋，恨不得将眼前低下头的“废物”撕碎，拉锁滑下的声音淹没在怒骂呵斥声里。其中有名混混举起棒球棍，带着破风声向慕空头部怒砸下去，眼看就要鲜血四溅，慕空却依然低着头无动于衷，仔细看去，身体甚至还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哈哈哈，你看那货，都吓傻了，躲都不知道躲。”见慕空傻愣在原地的模样，众混混乐不可支，这将是他们接下来几日无聊时间的谈资与笑料。见过求饶的，见过反抗的，还没看过吓得不敢躲闪的，估计都快害怕的尿裤子了吧。
棒球棍倏忽而至，“砰”！沉闷的击打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在整个院落中弥漫回响，笑骂声，调侃声在这刻戛然而止……
“怎……怎么可能？”
夜色墨般浓重，院内被沉寂与默然所笼罩。冷风吹过，老旧灯罩锈蚀严重在风中吱呀作响，灯也随之摇晃。光影流离间，风中那个身穿黑色羽绒服，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的男子缓慢抬起头，灯罩中灯泡随风摇晃，这时光芒恰好照在院落边缘。透过黑暗，众混混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们能清晰见到，有只缠绕着衣服的手臂坚定横于慕空面前，帮他挡下那记攻击。混混用力向下压，那手臂却纹丝不动，只好抽回棒球棍，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三人。
灯泡摇摆幅度随风逐渐减，光芒重新回归院落，不知为何，灯光虽昏暗，却让为首混混提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下手轻点儿……”原来，刚才那颤抖，不是因为寒风刺骨，也不是心中恐惧所带来的。而是因为……笑！
没错，慕空在笑！他是因心中兴奋而颤抖！
“嗯……别插手，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沉寂压抑许久的热血从心中喷薄而出，灌入血脉挣扎嘶吼，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暴戾在这刻蠢蠢欲动。仅穿单薄毛衫的顾虚并未因冷风而有丝毫颤抖，身形笔直，周身气势如虹，眼中有残暴至极的兴奋汇聚。嘴角露出的森白牙齿紧咬烟嘴，有烟徐徐漫开，却也无法遮掩那抹残忍的笑容。
“哼……狂妄至极，你们就两个人，还想打过我们八个人？”这句狠话略显底气不足，不过想到自己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为首混混顿时信心十足。
“不，你说错了，是他一个人……”慕空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笑容却透着刺骨寒意。
为首混混嘴角抽搐，面容扭曲，狞笑着从嘴角挤出几个字：“兄弟们，上！”
身形掠出时，捆绑在手臂上的羽绒服刚好落在地上，顾虚全身肌肉紧绷，左右闪避接连而至的棒球棍，在球棒挥动的“呜呜”破风声中闪展腾挪。身体向后微仰避开直冲面门而来的攻击，顾虚蹲下一记扫堂腿将对方踢到在地，而后伸手捡起掉落在旁边的棒球棍。瞬间举起挡住向其劈来的球棒，起身闪电般出脚踢飞对手，那名混混只感觉自己肚子上有股磅礴巨力汹涌而来，疼痛在身体飞出那刻蔓延至全身。
慕空在旁认真清理着顾虚羽绒服上的尘土，仿佛对战局毫不关心，淡定从容。
再说顾虚，丝毫不理会刚被踢飞的那人，直接回身用球棒抽向另一名混混的脑袋。球棒与肉体接触的惊悚闷响声未落，又一名混混已被解决。借力使力抓过旁边冲过来攻击的混混，挡住下一记攻击，那名混混随之晕倒。顾虚转身借力腿化成鞭将面前混混踢晕，清脆悦耳的骨裂声回响在院落中。
然而最后那两名混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欺身摸到唐若涵身旁，作势便想扑过去抓她做人质，眼看就要得手了，有笑容在两名混混嘴角处蔓延，而后无限扩大。
“别杀人……”慕空头也不抬，声音平淡。
早已被兴奋占据大脑的混混自然以为慕空在跟他们说话，随即嚣张跋扈的说道：“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
话未过半便戛然而止，所有话语都被那记凌厉无比的腿鞭打回肚里。唐若涵顺势抓向扑过来混混的胳膊，直接拧成脱臼，再将混混的另一只手臂卸掉，姑娘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哼，让这些臭男人满嘴污言秽语。
电光火石间，姑娘便将二人迅速解决，顾虚嘴角抽搐，这看似娇的女生果然不好惹。两名混混凄惨的哀嚎声跃入耳中，顾虚和慕空皆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深吸口嘴里尚未燃至过半的烟，顾虚接过已被清理好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温暖驱散冬夜寒意，也将内心暴戾平息。
居高临下望着惨叫瘫倒地上的混混头目，慕空掏出手机，笑容灿烂：“大哥，你看见过我妹妹吗？我妹妹失踪好几天了”
歪头向旁边地上狠狠吐了口血唾沫，混混狞笑着：“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闻言，慕空呲牙一笑，寒风悄然而至，老旧灯罩吱呀作响，灯光在院落中摇摆，时不时闪过的光芒照亮那森然且透着寒光的牙齿，仿佛看到猎物的猛虎般，那笑容惊悚且嗜血。
随着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出现，有种不祥之兆随之涌上心头。
其实从最开始进到这个院落里，慕空就能推测出，这些人肯定知道许瑶的下落。
回身看向顾虚，在其尚未反应过来时，直接抽出他腰间配枪，而后慕空抬起脚猛然踩在混混头目的手上，瞬间爆发的疼痛让其不顾形象开口狂吼。就在此时，冰凉触感在口中出现，枪的轮廓在口腔中无比清晰。
慕空蹲下身，眼神骇人，灯光摇晃，男人如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般，周身杀气四溢。
“告诉老子，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哪？”
要知道，他也是杀过人的……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混混头目被吓破了胆，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平日为非作歹，但也未曾伤人性命。如今面对死亡威胁，自然不敢再隐瞒，在三人的注视下，混混头目缓缓点头。
因为他明白，如果不说，眼前这个看似和煦的文弱书生，真敢代阎王收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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