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关键的证据应该已被凶手销毁，还是他们动作太慢了，慕空眉间似有阴云凝聚，无比阴沉，从始至终他们都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在以为终于跟上后者脚步时，却发现凶手又先他们一步完成作案，接下来，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手又会伸向谁？
“刚才我和顾虚为大家情景重现，用的就是这种手法，陈都案的作案手法我们也已经破解，之后会为大家介绍，辛苦各位了。”下课铃声刺破沉默，慕空被拉回现实。
众人也回过神来，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至少如梦魇般困扰他们的疑惑已被解开，凶手不是无形厉鬼，而是人。他们不用夜夜担心厉鬼索命。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他们对赵沫，终究是心中有愧的。
与慕空等人打过招呼，趁还没上课，众老师回到教学楼，开始正常工作，保安大叔也回到保安室。唯独校长留到最后，待众人都离开只剩慕空三人时。校长双手负于腰后，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不急不缓的开口：“辛苦各位警官了，目前作案手法已经破解，凶手是不是很快就能抓到了？”
“说到这个，在破解作案手法后，我们想重新排查下学校的监控录像。或许能发现有关凶手真实身份的蛛丝马迹。还望校长配合。”习惯性的递给校长一根烟，按动打火机，手护在侧面防止风将火吹熄，顾虚先是点燃校长手中的烟，最后点燃自己的。
“必须配合，必须配合，等会儿我就带各位去监控室。”吞云吐雾间，尼古丁浸润心肺，校长眉眼似乎都在烟入口这刻舒展开来。教学楼内禁止吸烟，所以需要等两人抽完烟才能进去。
偶尔有学生路过向校长恭敬行礼问好，而后偷瞄向慕空等人，目光中透着好奇。几人看过去时这些学生便会飞快的移开目光，窃窃私语着结伴回到教学楼。转头看向那些青春灵动的背影，慕空仿佛也随之回到学生时代，曾经他的眼神中也充斥着天真无邪。
可是……眸子中稍微燃起的光亮却在一瞬就黯淡下去，曾经我也是需要被人保护的……从身体孱弱的我，被人欺负了，也只有姐姐会站在我身前。然而，最终我却不能保护姐姐不受伤害……
掌纹脉络错综复杂，慕空目光落在手心，呆呆的出神，余光瞥见红衣倩影掠过，眼神慌张，伸出手刚要抓住那衣角，却发现不是那个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人。
“慕……老慕，走了……”在慕空愣神时，顾虚他们都已经走上教学楼台阶了，回过头才发现前者并未跟来。差点下意识叫出慕空真名，幸好及时收住，并未酿成大错，毕竟慕空这个名字当初轰动一时，难保有人不会以此来做文章威胁警局。
“嗯……”怅然若失的收回手，慕空面色再度恢复平静，快步跟上。唐若涵却敏锐发现前者眼间那抹仿佛化不开的忧伤。
他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上课铃响起后学校再度归于寂静，楼前空地上两根燃到烟嘴的烟静静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吐着烟，火光忽明忽灭……就在烟草即将燃尽时，有只脚忽然在旁突兀伸出，踩在上面！
……
二楼监控室，校长将他们送到这里后就回办公室了，临走时嘱咐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就行，校长这次给的是私人电话，不是张贴在走廊光荣榜上的电话。
将监控调到林宇出事之前，时间显示晚上九点二十分，值日生也都收好工具准备离开，留下学习的学生零散分布在教室内。林宇坐在最后一排，身上的奇装异服极其扎眼。笔在指间灵活转动，时不时抬头看向教室前面的时钟，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偶尔转笔失败，坐在前面的学生便会目光隐晦的看向林宇，却被后者表情狰狞的瞪回去。应该是笔掉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太大了。留下学习的学生心有不满，但碍于林宇的淫威不敢发作。
从九点二十分开始向后播放，所有从教学楼内出去的人都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说明这些人里并没有凶手。但也不排除凶手早就算到他们会成功破解林宇案的作案手法后，重新排查学校监控。所以假装离开，之后再算好时间走校门监控死角回来作案。
然而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不过若凶手真的如此算无遗策，那这般心计城府，着实可怕。
将监控录像倍速快进，几人还是未曾发现新的线索，百无聊赖的往回推进，他们突然发现许瑶也是林宇班上的老师，并且案发当天最后一节课就是她的，眼睛紧盯屏幕，慕空喃喃自语：“咦？奇怪啊……”
监控录像其实没什么内容很是无聊，中午没睡觉早晨又早起的唐若涵，眼皮不停的在打架，听到慕空神经质般的自语声，一时来了精神。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呃……没有，也不算发现什么。你们看，许瑶穿的是运动鞋，记得云雪说过，许瑶是个虚荣且嫉妒心极强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不顾形象，给学生上课时穿运动鞋呢？”
“哎……你别说还真是……”顾虚收起二郎腿，身体前倾，眯起眼仔细的看向监控屏幕，里面许瑶确实是脚踩一双运动鞋，几人将监控录像调到几天前，通过对比，他们发现只要是最后一节课，许瑶都会穿运动鞋，其他时间上课穿的都是高跟鞋。这种现象是在十几天前开始的。
“到时候还是问问云雪吧……”几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许瑶这么做的意图，最后只得放弃。其实这与案件根本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只不过几人以此打发无聊枯燥的时间而已。
打着哈欠从监控室出来，几人是又困又累，顾虚活动腰的时候在心中打定主意，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手下警员来做吧。
临出门时慕空瞥了眼手机屏幕，伸个懒腰，身体绷紧时脑中回忆着当时在云雪办公室看到的课表，慕空长出口气，肌肉恢复平常状态，浑身上下都在此刻放松下来。
“这个时间云雪应该有课，咱们四处转转吧，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唐若涵双手揣兜，低头盯着脚尖缓步前行，噘着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慕空，可是却不知怎么开口……
几人就这样漫步到操场，顺着跑道向实验楼方向走去，顾虚习惯性将手摸进兜中，拿出红色烟盒，打开后向里面看了一眼，而后随手捏扁。
“没烟了？”看到顾虚的动作，慕空挑眉问道。
“嗯……陪我去趟商店吧……”
几人百无聊赖的向外面走去，偶尔闲聊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作案手法的破解只能说明距真相又近一步。可对于凶手身份的调查几人依旧是无从下手。对手极其狡猾，反侦查能力又是顾虚交手过的众多罪犯里最高的。凶手每次作案必会易装成赵沫的样子，逃脱时都会走监控死角或者没有监控的旧区，以此隐藏自己行踪。
出了校门，顾虚正好瞥见门口有个垃圾桶，随手将捏成一团的烟盒扔过去，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后，烟盒成功落在垃圾桶边缘，弹了出去。
想偷点懒都不行，顾虚在两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来到垃圾桶前，弯腰捡起烟盒，手还在半空中，身体却在此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冬日寒风凛冽，化雪天的寒冷都阻止不了从额头上滑落的那滴汗水，顾虚低着头，心脏如同被大手紧紧攥住，在这一瞬停止跳动。
此刻顾虚能清晰感觉到，有双眼睛从他身上扫过。
那双眼睛如鹰隼，似猎人，长年杀伐累积的杀气透过冷漠的目光落在顾虚身上，他明白那人不是故意的，只不过那杀气已经满溢到无法控制。
只一瞬，顾虚便如从血腥地狱走了一遭。
只一瞬，顾虚眼前便涌起滔天血海，如置身修罗场。
如果那人动了杀意，他怕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喉咙蠕动，缓慢抬起头，顾虚能感觉到那目光已经离开，或许当初那人只是一时兴起扫了他一眼。
……
一家文具店的房檐下，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推门而入，顾虚却没看到，男人刚刚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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