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待到三人刚是立定蹲下之时,偏巧是与身旁的一株月季下方同是蹲地窥探的哪吒碰了个正着。
于此情形,几人伸指互对了片刻过后,便是各自心照不宣的将视线给扭看向了宴台那方。
眼看于水上宴台四方的集台中央,除去一片对着周身前后四处张望的金甲侍卫以外,剩下的便是几个身披云锦外褂的高主。
当中繁冥为首,嘴上对着周身的其余几人不知是在教说何事。只因相隔了个水面的距离,根本听不清楚那几人的对话,只是细眼细看之间,倒可看清那几人之中。唯他繁冥的面色最是阴沉!
“咦!师傅!距离隔的太远听不清啊!”
说着,月季丛后的清明,乱着一头的草屑,跟着伸手迅速的抓上了孙悟空的肩头,与左右两方轻轻的晃了一晃。
“无妨!”
随后孙悟空扯去了肩膀上的那双手,心有定数的伸手对着旁处的哪吒指了一指。
清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三太子嘴边衔了朵月季的花瓣。隔在嘴里咀嚼了好一片刻,在察觉到他人的目光过后,便扭过脸对上了那三人审视。接着昂起了一张毫无所谓的嘴脸继续嚼着他的花瓣,最终是在清明一声傻子的叫骂声中,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只粉蝶。
所谓眼见为实!哪吒方才的那身把戏惹弄的没见过世面的璎珞及清明二人开口便是一声由衷的赞叹。
跟着那粉蝶扑着双翅膀晃悠晃悠的飞身过湖面,停歇在了宴台前的一根望柱之上。方位正处于繁冥等人的身后方,只近不远,刚刚好!
此等障眼法,用来当作行窃窥探之事,正正恰到好处。
见此情形,赞叹之余,心中对于哪吒方才耍使出的神技!使得清明瞧着分外眼红。火急火燎的速速的带拖起了璎珞,各自衔上了几朵月季,吧唧的隔放在了口中学起哪吒原先的那般模样。咀嚼再咀嚼,口中且还念叨化蝶一事。样子如同民间神棍一般,只是此等拙劣行为,放于常人心中所想,那便是可拿一傻缺名头就可一笔带过。
而此时位于这二人身旁的孙悟空看的正是一阵目瞪口呆,在足足愣上了好半天后,才有所反应的低低窃笑了一声。心中跟着也是道了几声呆子,接着依旧是持着一股观戏者的心态望向这二人。
而那两人,不出几时功夫便给折腾出了一地的花瓣。那本是盛开朵朵,娇艳健美的月季树,此刻也已成了光秃无花顶,干剩下的只有簇拥于一起坚挺厚实的绿叶子。
待到口中连连泛起了一股生涩之味,舌尖跟着也开始略显发麻之时。璎珞才与清明发觉身具仙法的重要性,怎奈他们二人皆是无有。
在认清了事实过后,才如梦初醒般的记起他们身旁还有一位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
“师傅!师傅!”
清明又是推了把孙悟空
此时见他贼笑堆生了一脸,弯腰缩颈的将双手隔空搓了一搓。对着孙悟空掐媚的笑道!
“师傅!给咱们也变一个呗!”
说着,手指便指上了宴台那方的粉蝶。
“我想变个跟那三太子一样一样的!”
“蝴蝶?”
孙悟空问了声后,见他清明的把头给肯定的一顿狂点。明了之中,顺手抓起了一地的月季花瓣,对着他的嘴猛塞过去。接着对着胸骨拍击下去,随着清明的一声吃痛,喉头咽动,直接便将花瓣给一口吞并了下去。待他还未作何反应之时,孙悟空再是轻吹一口仙气,伴着一股尘烟消散,眼现一只花盏蝶于空笨拙的甩动着翅膀,跌跌撞撞的伏在了孙悟空的鼻尖上。
“璎珞可想变作何物?”
孙悟空说着,撩指拧下鼻尖上的花盏蝶,将它横绕行于掌心,扭过头对着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璎珞问了一声。
“嗯……”
璎珞此刻眼瞅孙悟空手掌心中化作成了一只蝴蝶的清明,思索不定了好一会儿,心想这月季味道难咽,好闻却不入口!若是食花化蝶,不如是变作他物更为好些!
而现下此时,艳阳升空,抬首看天之时,可见天之蔚蓝,颜色好看。当中几人树顶稍头皆有成批雀鸟叽叫飞过,跟着璎珞便扬起唇角,对着孙悟空伸手指了指天。
此刻再是来看宴台这方,午时刚过。太阳光依旧是毒辣异常,晒在众人脸上。皆是面呈酡红,额角更是有细汗微出。
而本是从水上捞起的女尸,身上的水份早已是朝天蒸发无影。此时朝上看去,便可见原有浮肿之象的身子已然缩水大半,面皮由黑紫逐渐变为死灰。面骨塌陷,本是泛白剔透的体肤跟着也是加深为褐色。状似一被抽干血肉只剩包皮的骷髅架子。
“国师可有头绪?”
繁冥一声问话便是能扯于昭德身上,谁叫他本自捉妖出身,而这躺身在地的女尸,论说凭着眼前的种种迹象。不难看出生前定是死于妖物之手!想来这凡人若是自杀他杀,都不该是成这幅面样!
“禀明圣上!要说头绪,还尚且不清!”
只听昭德说的轻轻松松,抬手执扇的遮住了照在脸上的烈日。扬起扇身,对着额尖扇了又扇。
接着顿了顿又说道
“不过,微臣已然看出凶手是个女人!”
“何出此言?”
经他如此一说,其余几人的目光皆是锁定在了昭德身上。目光灼热,等候他继续往下说去。
“这很简单,你们且看女尸的脖颈处,虽说已无血肉,可面皮上有个细的刀纹,短却深。刀割在血流动脉之上,一刀既出,血流成河!不出几刻便是命魂归西。而这割喉的该是把归女子手持的细刀,毕竟江湖仙侠妖媚之中,一般男子是不会拿把细刀来作己身用物。因为细刀大致花哨精看,只适做一般怀武在身的女子当作防卫。并且女尸周身围有血红煞气,乃为血液被抽干之因。抽血之时,血流外处,散出的血腥合着死前怨气结为残魂一缕的煞气,围附死者周身难以化开!”
语闭,在其余几人蹲身查寻尸体之前,皆是拿着神色斜视的瞅了瞅昭德手上该归女子所使的团扇,嗤之以鼻过后,昭德却是笑语连连的拿着团扇对着落单在旁,失了神的卿子受的脑门敲了一敲。
“师弟,你说我说的可还有错?”
而此时的卿子受,正是抬额瞅着天边朝着他们这方飞来了两只灰色雀鸟。身旁且还出奇的跟了一个慢慢吞吞左摇右晃的花盏蝶,心道现在人世不同寻常的事情太多。专吃蝴蝶化茧之前的云雀鸟,却还可同无事与填腹口粮并肩同行?想来此事真当是妙哉!
只是自己正当眼观的有意未尽之时,不想却被昭德的那把团扇给敲回了魂儿。
心中顿觉理亏万分,自知天子当头,自个儿竟然还敢魂出飞天,眼看着昭德脸上展现出一股莫名笑意。卿子受有些不好意思的敷衍了他几句,声称赞同过后。便蹲身在了地面上,摆着一脸的严肃,伸手对着原先昭德所指出的那个刀口翻了一翻。眼看外皮乌紫,里肉倒还嫩粉。该是死没几天!
只是此翻行举,却使得繁天歌扭身跑起,跑到了宴台的边央。将原先灌下的那壶酒对着湖面,一涌而出。一声呕吐,惊的望柱上的两只雀鸟,以及两只蝴蝶,纷纷朝着天边急急飞去。
而其余几人当中独有昭德面上闪现一抹异样的神色以外,其余都是不曾扭身回看。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看于卿子受手上翻起死尸的皮肉。
“这样有何依据可判断出凶手乃为一女子身份?”
众人对着昭德问道
“你们且看,这女子的面容与身段觉之如何?”
只见那昭德边说边问,只是旁人此刻心如浆糊,不明所以的不好作答于他。而此刻高主又是在上,眼下繁冥正是皱着眉头等候他的答话,见他难得一次的素净面庞。想来也是当日告诫于他的那些话真当是给听进了心坎儿里去!毕竟男儿一身,红妆盖脸,有辱名头。
“女尸面貌已然不堪,形体干瘪。可细眼瞧她那耳畔肉垂上戴的那副翡翠耳环,外看做工精简,光泽圆润,免称的上是上等货色。再看女子衣着,艳丽光鲜,年纪该是在二七上下左右。不为府上老人,那便该是前不久入府的新人!一般做主家府上的侍婢,家境定是不够殷实。而这耳垂间的耳环,可不是个未曾出嫁的姑娘可舍得戴的起的!加之进府日数不久,便是翡翠戴身。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便是由情郎馈赠,只是王府男丁稀少,女子众多!入府时隔较短,竟可引得异性慷慨赠物。想必这姿色定是在王府之中算的上涌跃俏楚!”
说着,昭德一个越步上前,蹲挤在其余几人身旁,拿下了死尸上的翡翠耳环,对着阳光侧身看去。
此时阳光急照,射的翡翠发出一阵碧眼光辉,看的人眼发亮。而于眼前的那层光辉的前方,是繁天歌踉跄的丛宴台的边央儿,折返回来的身影。
昭德抿了抿唇,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此女子若是为佳人!身死后的景象又像极妖物所致使,全身血液抽干!使得周身血煞附体,说明死前怨念具深。可能是临死之时看到了十分令她惊恐的东西,意外之死预料之外,死的毫不甘心!而促使她死亡的手法,相似于一般血妖作祟的手段。”
“师弟可还记得咱们师傅以往对我等提起的血妖?”
昭德忽的停了下来,别过脸对着身旁的卿子受寻问了一声。只是那一声瞬间把显些又灵魂出体的卿子受给叫回了魂儿。
卿子受慌忙抬头对上了昭德的眼神,怯怯的点个了头,温声细语的说着
“所谓血妖,大都由素妖修炼所幻化,素妖为万世植物本体。如山谷之中吞食人畜肉食的鬼树,又或是深林密处吸血供养滋身的艳花奇草。身带血腥,有其灵性。修炼高深者,便可化为凡人,混入尘士作威作福!”
待到卿子受解说完毕,昭德在旁便是满意的点头称是。顺口接下了他的话头,往下补充说道
“血妖大部分会变作女子,容貌倾城!嗜血成瘾。爱找貌美妙龄女子下口为食,相对男子来说较为少见,一般男子爱是守居深山,饮畜血供食。而女子就不一样了,人世繁华最佳匹配的便是容资佳人。”
昭德一声语闭,宴台望柱上挨挤一块儿雀鸟蝴蝶当中,忽有一不快之声响起。
只听声色音刻意,道是知晓这吸血的凶手乃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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