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当了一辈子学老师，性格温和，态度和蔼；肖父虽是大学物理教授退休，却也是风趣幽默；肖刚在家里，不如单位那般严肃；杨云更不用说了，外向活泼，爱说爱笑，饭桌上众人有说有笑，热闹非凡。素雅也被感染着，再见肖刚的尴尬慢慢散去，虽还是不大说话，但偶尔也会接几句。
下午，五个人去逛庙会、赶大集，直到很晚才回来，一天下来肖刚终于在素雅脸上看到了灿烂的笑容，看过她的落寞，看过她的冷酷，看过她的平静，原来她开心起来这么漂亮，这么感染人。
逛庙会的时候，肖刚接到了刘海涛的电话，聊天时他没有说起偶遇素雅的事，若正常状态、正常朋友，一定会惊叹这份缘，一定会分享的，可他无意间听到素雅接电话，说自己在上海和赵凯在一起，想起她最初在车站的拒绝，肖刚知道素雅不想让熟人关注自己，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情况。
从刘海涛那了解的信息有限，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她怎样练的身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说的赵凯是谁虽然关注，虽然怜惜，他却不会去打探她的隐私。既然有幸相遇，既然共渡佳节，那么尽自己所能让她开心吧，肖刚这么想着。
随后几天，肖刚和杨云轮流陪素雅游玩，逛古迹、尝吃，日程安排得很紧，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打探她的私生活，大家自然随意地相处着，如同熟识多年。
素雅是初四深夜回南运的票，临走前她买了礼物送给肖家家人，又定了餐厅请客表示感谢，大家没有推辞，没有让素雅欠下这份感情债。
饭后，杨云赶去上班，今晚她要值班，不能送素雅和哥哥了。
杨云走后，老太太说“肖刚，我吃得有点多，你带你爸回家收拾东西，我想和素雅走路消消食，”说完又微笑着看向素雅“素雅，可以吗？”
素雅点点头。
看肖刚的车子远去，肖母说“素雅，辛苦你陪我消消食”。
素雅笑笑，并不说话，走上前去扶着肖母，两人沿着马路慢慢往家走。
走了一段路，沉默了一段时间，肖母才说道“素雅，你知道吗？我这两个孩子，肖刚和杨云工作都很特殊，每个春节，特别是除夕，经常是我和你肖叔叔两个人过的，今年好一点，他们初一都回来了……”
素雅静静地听着，仍是一言不发。
肖母继续说道“素雅，你知道为人父母最挂念什么吗？是子女平安健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内心或许有很多难以释然的东西，外出旅游散心是有必要的，或许你的父母很支持你外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全家团圆的春节，你的父母在家里，该怎么挂念你？”
肖母说着，停下脚步，看着素雅轻声问道“素雅，你来西安这几天，有没有给家里报平安？如果你相信阿姨，可不可以和阿姨说说心里话。”
素雅被一股暖流包围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肖母又问道“素雅，你的爸妈还好吗？”
“我……”素雅吸口气，坦然说道“阿姨，我从就没有父亲，每个春节都是和母亲过的，我们没有别的亲人，我母亲……去世七年了……这几年，都是我自己过春节，今年想出来逛逛……”
素雅说不下去了，忍住泪，而肖母愣住了，她和肖父第一眼看到素雅的时候就很喜欢，对于一个女孩子春节外出，一直有着太多的猜测，担心着，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想到是这样。
“素雅，”肖母一把搂过素雅，说道“你很棒！”
她说“你很棒”，而不是“可怜”，这一句，素雅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素雅，有空来玩，什么时候想来什么就来。”临走前，肖家众人如此邀请，肖刚改签了车次，与她同车返程，素雅的心暖暖的，一丝不舍，这是自母亲去世后最温暖最开心的春节。
……
初四中午，闫庆云到了冰海，虽然早知道素雅不在，但他仍是抽空赶过来了。
“大班长，素雅现在真不在冰海。”见面后，刘海涛急忙说道，他没有告诉闫庆云腊月二十九素雅还是一个人待在冰海的，没有讲述素雅那天的经历。
闫庆云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工作生活的城市，你带我去看看她住哪吧。”
她住在这里，依山的村庄，僻静的院，恰好独处一角，左邻右舍离得略有点远，仿佛并不在村子的规划里，只是后来补建的一般，别致却冷清，她以前那么爱热闹，喜欢人多的地方，如今
“这是她租的地方吗？”闫庆云问道。
“不是的，”刘海涛回答“我了解过，这是她刚来冰海时买的，那时比较便宜，不过现在可值钱了，而且她这虽然离市里远，但是交通还算便利，上班很方便。”
闫庆云放宽了心，当年素雅一定是用母亲留给的全部积蓄买了这个院子，给自己求一个稳定，她向来思虑长远周全。
“我没有她的照片，你还没有见过她。”刘海涛说道“但我知道是一个人，应该是她。”
他们做刑警的，认人的能力是没得说的，闫庆云点点头“肯定是她以前很爱笑，笑起来也很好看，现在估计很少笑，你应该没怎么见过她笑吧？”
刘海涛默认，两人开车来到了康利门口。
这是她工作的地方，确实如刘海涛所说，不算太远，又有公交车通过，闫庆云四下看着，问道“这个企业什么性质她男朋友叫赵凯？是这里的总经理？他家在哪？对她好吗？素雅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当的助理”
如刘海涛所想，闫庆云果真是要打听清楚的，面对一连串的发问，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说多少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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