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个记忆深处难忘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嫣然”。
猛然急刹车,唐磊不敢置信,居然是嫣然的电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喉咙一热,声音哽咽急切地喊道“嫣然?真的是你吗?嫣然,你在哪?”
嫣然并未回答,只是留下一句话“晚上六点,金连城六楼,请提前开门,不要有外人。”
不等唐磊反应,电话已被挂断。
“晚上六点,金连城六楼,晚上六点,金连城六楼”,唐磊反复念叨着,泪流满面,嫣然回来了,嫣然回来了,她要见自己了,她终于要见自己了。
足足有二十分钟,唐磊才平复了心情,擦擦眼泪,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已无心思再去别的地方干别的事,直接开车来到了金连城,打开了六楼门。金连城是晚上八点开门营业,林枫等人一般是七点才到的,此刻整个金连城只有唐磊一个人,他返回五楼办公室,不停地看着时间,坐立不安。
这是本地号码,这是嫣然的电话,唐磊默念着,期待着,不敢提前探望,不敢守候,害怕食言,害怕失望,可是当他六点准时上到六楼时,空空无人。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歌声,唐磊大惊,那声音来自灰暗的舞台。
“嫣然……”
没错,是嫣然,一定是嫣然,并无音乐伴奏,她的歌声却更为绝妙。
“嫣然”唐磊轻呼着,不敢相信嫣然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迟迟不敢开灯,不敢,害怕一切都是梦,害怕梦醒会失望。
歌声完毕,舞台上的灯被打开,没错,是嫣然,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嫣然,是她开的灯。
“嫣然”唐磊这才上前。
而嫣然也走向唐磊“唐总,你早该忘了我,早该忘了我,曼是多好的女孩……”
唐磊一把揽过她“曼虽好,却不是你,我怎能忘了你,我怎能忘了你?”
嫣然拍拍唐磊,待唐磊平静下来,牵着他的手来到了化妆屋,这间独属于嫣然的屋从未变过,门锁,屋内的装饰都和从前一样,而她显然也是保留着那把钥匙的。
“唐总,谢谢你还记得我,谢谢你没忘记我,”嫣然看着他,摘下面具,轻轻地说“谢谢你不惧怕这张面具下狰狞的面孔。”
唐磊温柔地看着嫣然,想去抚摸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孔,他怎能惧怕,他是心疼啊,可是嫣然躲开了他的手“唐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想会这样,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你和曼会好好的生活,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
“嫣然”唐磊隐约觉出来不一样的感觉。
“唐总,你坐那,听我慢慢说。”嫣然打断了唐磊“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通过走路来调整,我喜欢走路,曾经走到金连城楼下,曾经想要进去却说服了自己,直到那个晚上,几近崩溃却无法排解,我想发泄,想放纵,于是打开了本想长久封存的箱子,拿出舞衣和面具,冲出家门,来到了金连城。”
嫣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唐磊,坐在化妆镜前,在脸上擦抹着,悠悠地继续讲述“我本来只想排解内心的压抑,来冰海之前,我就决定不再跳舞不再疯狂,可是在金连城我却不能自拔了,每周这样的疯狂,虽然只有半个时,却是最真实的自己,面具下的我,见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人和事,唱过舞过,我的心态慢慢平和下来。”
“只是,我没有想到,唐总,你会喜欢上我,你的关心你的爱护我其实早有感觉,我理解那只是关心,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甚至怜悯而已,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会喜欢上一个陌生人,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可是你那么坚持那么高调来表白,一而再再而三,无奈之下我给你看了面具下的伤疤,你却找来了美容医生,真的很感动。可是你这么优秀,你爱的是嫣然,是这张面具,是这个舞女,是这歌声舞姿,而非真实的我。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能再那样让你沉陷了,所以选择了告别逃离,希望你能够冷静,能够现实。”
“我以为随着嫣然的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就会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自己到底爱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我以为你会理解曼多年的坚守,我以为你们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如此坚持、如此固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选择逃避,不该……不该浪费了你们的时间、你们的青春年华。”
“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不能再隐瞒了,不能再让你们如此这般了。所以今天,我鼓足勇气,想要坦诚面对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喜欢的嫣然到底是谁?”嫣然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面向唐磊。
唐磊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气,一张熟悉清秀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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