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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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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特别红的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人家拍画报穿那裙子露肩膀的,可好看了。我今儿特意过来问问宋老板能不能给我也做一条同款式的。”一位姐摇着扇子四下张望着,似乎在寻找无所不能的宋老板。

    另一位满不在意的说:“露个肩膀有什么的!我听说那些洋妞啊整个后背都露着,到这里,这里呢!”说着还用手在后背比划着,差不多到了大家不能接受的位置。

    “不好意思让各位仙女姐姐久等了!”夜烽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今儿我运气好,能过来招待几位姐姐,有啥要求尽管提。”

    一位姐扫兴的说道:“提了要求你也不懂,你这奶娃娃哪能了解我们女人的心思呢!还是罢了吧,我今日没什么心情了!你们各位选吧——”

    她这一起身不打紧,另外几个也站了起来。夜烽情急,拦住她们,撒娇的说道:“几位姐姐这不是诚心让我难看呢嘛!都知道我大哥鲜少给我安排活儿,就怕我做不好。如今有个展示的机会,又被你们抹杀了。”

    几位姐一听捂嘴嘻嘻的笑了起来,一位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若是别的事情,姐姐们肯定帮你。可这衣服关乎我们的终身大事,不敢胡来的,所以只能扫你的兴了!”

    “是谁要扫我弟弟的兴啊?”说话间叶子骞从外面走了进来,刚下车,一身的尘土味儿。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相反还增添几分别致的味道。夜烽走上去接过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放到一边又给他端了杯水。叶子骞端着水忍住想要拥抱他,亲吻他的冲动,热络的同几位姑娘打招呼。

    “弟弟年幼,照顾不周。我来怎么样?几位姐可否赏脸?”

    “叶老板来了那还说什么呢!”

    “是啊,叶老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何况叶老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能多给我们点意见不是!”

    “可不,那赶紧挑吧!有劳叶老板了。”

    叶子骞微微欠身,“荣幸之至。”

    看着几个女子将叶子骞团团围住,夜烽心中猛的升起一团火,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些女子全都拎起来甩到外面去。

    “烽儿,过来!”叶子骞招呼着他,“林姐,我弟弟前些日子在天津参加了众多场合的舞会。什么歌星,什么洋妞,什么留学归来的大才女统统都见到了。那才是时尚,是潮流,对不对?”

    “哇,看不出来,弟弟还有这般阅历。”

    叶子骞骄傲的仰起头,“当然,这孩子可不能看,本事大着呢!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这一身的尘土实在对不住各位,先去后面洗个澡,换身衣服,稍后过来帮各位姐出谋划策。”

    “成成成!弟弟过来,跟姐姐说说那些大城市的女人都穿什么样的裙子。”

    夜烽看着叶子骞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不管何时最辛苦的人都是他,他也愿意为家人奔走效力,好像疲惫会让他找到生存的意义所在。夜烽清楚他心思细腻,处处照顾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可自己却从未回报过,连一个兄弟间的拥抱都没有。

    宋青山一人在房间里整整待了一上午,饭都顾不得吃。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把所有铺子的账捋顺,他不知道何时能做完这些事,即便做完了也不清楚能不能带孟禾离开。他只清楚要尽快,摆脱世间的纷扰一直是他的心愿,如今孟禾似乎成了加速剂。

    “大哥,我来了。”

    埋在账簿中的宋青山抬起头,声音沙哑的问道:“这个时间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查到于远之的母亲了,竟和孟禾是同乡。”

    宋青山:“什么?!同乡?那少爷儿时定是见过孟禾的。”

    叶子骞:“这还不清楚,关于他母亲的资料并不全面,只知道姓金。她早早就嫁出来了,村里的人早都不记得她了,也没什么书面材料。打听了好久算是有一点眉目,可众说纷纭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宋清山:“都说什么了?我听听。”

    叶子骞:“有说这女人嫁给一个队长,终日受气难产去世,家人伤心难过举家搬迁到南方。也有说她爹娘本就身体不好,女儿不在,伤心欲绝一病呜呼。还有说是被军阀迫害,还有得罪人之类的,说没了女儿等于没了靠山四处受气”

    宋青山拧着眉头,一脸凝重的问:“有没有人说他们是大火烧死的?”

    “大火?!”叶子骞一惊:“大哥,你是说十年前那件事吗?不可能,我确定过了无一幸免。况且人家姓白。”

    “唉~”宋青山长长的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叶子骞低着头舔了舔嘴唇,犹豫半天才低声说道:“大哥,我知道这事怪我,没有照看好孟禾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当时我能做的只有那把火了。”

    宋青山:“是!当时你同我说了,我也并未觉得你错。可没想到孟禾竟什么都忘了,她不忘倒好,她这一忘倒说明她十分看中那孩子。我心疼她,见不得她痛苦。有时也会害怕,害怕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害怕她心里没我,只有那个火里的孩子”

    叶子骞:“大哥,此事与你无关,都是我一人做主。何况儿时的情感哪能抵得住你多年来的呵护呢?”

    宋青山:“你觉得所有人都会像你这般想吗?”

    叶子骞:“大哥,有子骞在什么事都不会有的!还请你一如既往的相信我,也相信孟禾吧!”

    宋青山:“你最近没完没了的调查于远之,除了吸血鬼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叶子骞:“没有,大哥不要胡思乱想。”

    宋青山挑了挑眉:“于远之也在调查十年前的事吧?不然你不会如此心急的想要除掉他。”

    “我”叶子骞一时无语,竟什么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只好坦白交待:“是,大哥猜对了。之前跟踪孟禾的一伙人就是于远之的人,他先是调查孟禾,又调查孟禾的母亲然后一路辗转到农村。”

    宋青山:“就算于远之不是那孩子,也可能是为那些人来的。你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要强硬的阻拦他,没准你查不到的事情人家查到了呢!”

    “是!子骞明白。子骞现在就吩咐下去——”

    “等一下!”宋青山叫住他,“感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留下来陪我吃顿饭,酌两杯。调查的事情打个电话就成,你跟夜烽不在,我总觉得少点什么。”

    叶子骞点点头,他了解宋青山。表面虽没什么,心底肯定是万分难过的。将近二百年的时间里宋青山都在寻找翡翠,仿佛那是他生活的全部。叶子骞劝过他很多次,一个人若是真心躲着你,那你翻遍天涯海角都不会找到的。宋青山不听,执着的找寻,哪怕让自己痛苦不堪。这种痛苦一直持续到孟禾的出现,那个和翡翠有着一样绿眼睛的姑娘给宋青山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转变。

    灵芝接到电话从布坊过来的途中特意买了两壶好酒,他们四人当真是好些日子都未能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今日算是难得。

    夜烽心情特别好,嘱咐前面的伙计,“什么贵客来了都别打扰我们,就说主家不在,记住了!”

    灵芝忍不住逗他,“要孟禾来了呢?”

    “那算什么贵客,分明是自家人。”他二人说话无意,听者却有心。叶子骞提醒的咳嗽两声,他二人这才注意到沉着脸的宋青山。

    宋青山抬头一笑,道:“没关系,不必照顾我的情绪。想我活了二百多年,竟也会犯这相思之病,说来还真是可笑。”

    “一点也不可笑。”灵芝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说:“这世间的感情本就不是谁能控制的了的,神仙都能动了凡心,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再说我十分愿意见你这般模样,人活着是需要感情滋润的,有孟禾的日子,你天天都很快乐,灵芝要你幸福。”说完还将自己的手伏在宋青山的大手上,深情的望着他。

    夜烽见状也说道:“大哥我也要你幸福,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向前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三一直在你身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对,我们三一直在你身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说着叶子骞端起了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夜烽却低着头半天没有端起酒杯,他放在腿上的手被叶子骞牢牢的抓在手心里,动也动不了。他恼火想骂他几句,转念又想起他最不容易,这责骂的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灵芝挨着夜烽,凑到耳边声嘀咕道:“敢情你到现在还别扭着呢?我还以为你早从了呢!”

    “灵芝姐——你也取笑我。”夜烽害羞的抱怨道。

    “这算不得取笑。”宋青山吃了口菜,“咱们是一家人,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大哥只说一句,切莫浪费大好时光,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你心爱的人明天还会不会在你身边。”

    这话说的三个人都沉默了,灵芝虽没有爱人,却也能体会到宋青山的痛楚。爱的深所以才会痛的真,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每日起床便能看见心爱的人躺在自己身边,这将是何等的幸福?这恐怕也是所有世人所羡慕的,所期待的。

    夜烽不想整顿饭都离不开爱情这个话题,于是问道:“大哥,他们的婚礼你要去吗?”

    “本打算要去的!可转念一想又难受的不行,还是你们三去吧。”

    “那准备什么礼物呢?”夜烽又问。

    “不必麻烦,包个五万块的红包算了。”宋青山说的轻松,好像早就计划好了。这倒让他们仨有些吃惊,本以为他会抢亲呢!谁知道竟连礼金都准备妥当了。

    “大哥,”灵芝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给孟禾准备点什么?”

    “不要了!”宋青山猛的放下筷子,低沉的说道:“留着我们成亲之时在准备吧。”

    “好,为了那一天!”灵芝举起酒杯邀请着,宋青山无奈一笑也举起了酒杯,四人酣畅淋漓的痛饮起来,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关于生意,关于过去,关于当下,最后还说了好些闲杂之人的趣事,气氛倒是热闹。

    陆展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趁人不备便向后院冲去。可这铺子里的伙计都不是普通的伙计,随便一个都能将他抱住。他蹬着腿骂道:“谁让你抱我的?知道我是谁吗?妈的,你们店里的人真真都是硬骨头,今日我便耗死在这儿,看能不能等到她!你放老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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