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单薄,步履蹒跚。
但这一刻,众人眼中再也没了当初的不屑与嘲弄,更多的是凝重和惊讶。
吴执事则是眉头紧蹙,嘴唇微张欲要叫住余白飞,他似乎在余白飞身上看到了些什么隐晦的东西,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天方无云,晴空万里,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那遮天的乌云终究被驱散。
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漫步走向那间偏僻而属于他的屋舍。
疲惫的脸上,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如同星辰闪烁,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方要推开门,余白飞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驻,冰冷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你回来了。”
“清清梦长老?”
“弟子余白飞见过清梦长老。”
余白飞方要躬身行礼,身子却似被一阵清风给扶了起来。
“你我二人不必多礼,没想到你子倒是隐藏的挺深呢。”清梦长老轻笑道。
“半月前若雨回来还哭着跟我说你放弃修行,要下山悬壶济世,求我让我留下你,怎么你今天,弄得这么热闹。”
“长老说笑了,这也是弟子无奈之举。”余白飞有些怯弱道,出于内心,他很怕眼前这个女子。
“不错啊,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自练气一层突破到练气三层,你是怎么做到的?”
“额,我也不知道,就是跟平常一样,练着练着就那么突破了啊。”闻言余白飞一愣,有些尴尬道。
“可能是吃了很多若雨给我送来的灵石药草,其精华在体内日积月累,又机缘巧合下忽然爆发。”
若雨偷偷给他送的灵石丹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作为若雨的师父,清梦又怎会不知。
“这倒也是,吃了这么多东西,就算是猪,恐怕也能吃出灵体来。不过,你觉得我会信吗?”清梦长老嘴角清扬,笑道。
“今天上午之事,我有所了解,你一招击败王猛,对很多人来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大意。但你一个从未主动踏入过练武场,甚至连外门比都不曾参加的弟子,何来那么多的战斗经验?”
余白飞面色稍有错愕,随后有些惭愧道。“既然您这都知道,那肯定知道这八年来我的经历吧,说实在的我这是被揍出来的,所以他们的习惯与套路我颇有了解。”
清梦长老脸颊微红带着一丝苦笑。“那张浩呢?你三招可都是硬接的,我有些不明白,第一回合你右手受到重伤?而剩下威力更大的两招,你看起来却没有太大的伤势,甚至还让张浩差点重伤。这可不是一般的练气三层修士所能做到的。”
“额,是张浩师兄手下留情。”余白飞依旧苦笑道。
“手下留情?据我所知他可不是那种人。”
“第一招,很显然你是硬接的,两式铁山拳相对,你练气三层自然敌不过练气六层,至于第二招,虽然你看似施展的是铁山拳,去硬接张浩,但你却以某种形式卸去了他灵法中的力量,第三招,呵呵,不得不说,青山掌,行云步,你两门内门绝学,你可真是练的炉火纯青啊。”
“我真怀疑我当年是不是看走了眼!”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余白飞心中一阵不安。
“清梦长老说笑了,我只是是一个练气三层的外门弟子而已,这两门绝学,我怎么可能学的会。”
“哦?是嘛?”
看着清梦长老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眼,余白飞不禁打了冷颤,连忙低下头,挠了挠脑袋。
“呵呵,你子还要继续装下去嘛?还是以为我老眼昏花,认为就能这样糊弄过去?”
“这”余白飞紧蹙眉头,他唯一能想到的,清梦长老的能够相信的,恐怕只有将这锅推给若雨了,但他的内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至于吊坠的信息,更是万万不能告之他人,即便清梦长老曾救过自己。
只听清梦长老话锋一转,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既然你学会了,那也是一件幸事,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如何修习的,又是谁将两门绝学的法门教给你的?就算你偷看过青山掌,行云步的修炼法门,但没有人教你凭你的本事也悟不出来,尤其是行云步,你更是无法这般巧妙的用其柔力。”
“这,还请长老赎罪,弟子不能将之告诉你,但弟子绝对没有做过对门派不利的事情,将来也不会!弟子可以发誓!”
清梦长老,双眼微眯,方要开口,耳边却想起熟悉之声,颇为诧异,心道。“居然是师兄你?”
“唉,罢了。即便如此,你似乎也吃了不少苦头吧。这是三枚修复内伤的丹药,你尽快服下吧。”
“这,什么时候,清梦长老对自己这么好了?”余白飞一脸的错愕,难道是因为我能修炼了?刚刚还严刑逼供的姿态,这反转也太大了吧。
“你收拾下东西,随我走吧。”
“走?”
“此后你将成为内门弟子,我会亲自教导你,当然你也可以拜二长老为师。”
余白飞整个人愣住了,心道。“难道这天变了嘛?这天上也没有见到两个太阳啊,之前若雨无数次请求清梦长老收他为徒都被其拒绝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突破了不在是那个八年练气一层,混日子的废物?就算如此他也只是练气三层而已,还是说因为行云步,青山掌的缘故?不过这二长老比起清梦长老更没有人情味,就连他选中的弟子张浩都给流放到外门不管不顾。为何这清梦长老说拜师,怎没说宗主呢?”
“不过,进入内门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说我进入内门就能与若雨经常见面了,但以我的实力,在内门师兄们眼中更为不堪,很可能会像之前那样,总之,内门并不适合现在的我。”
“不过这行云步。。。真是该死就不该答应张浩的三招之约。”
他既然学会了行云步,自然知道行云步乃是内门绝学,外门弟子根本接触不到,外门弟子若敢偷学必然会遭宗门严惩。
不过清梦长老为何没有追究呢?而且她今天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很少见,但从未这般待过自己,即便若雨是她的亲传弟子。
她的眼中没有了丝毫的鄙夷,也不像是看待一个正常的弟子,那目光之中隐隐有着一抹同情与愧疚。
“难道你不愿意?”清梦长老深蹙着眉头。
“这多谢长老抬爱,但弟子想留在外门,留在药田吴药师身边。”
清梦长老有些错愕。“吴药师?你想学炼药术?”
“对。”
清梦长老点了点头“炼药术,以你之前展现出来的精神力虽说不错,但丹草一途并非仅仅是精神力这么简单,以你的灵根想要在炼药术一途长远发展,似乎很难。”
“但我想学。”
清梦长老眉头轻佻,难道这也是师兄的意思?
“嗯,也罢,既然你想学,我可以向宗主请下特例,你以内门弟子身份留在外门,门派资源则同内门一样,至于修行的困难,你大可直接找我。另外,倘若是他们再来找你麻烦,你也不必再忍气吞声,为此而浪费精力,我会让吴药师打理此事。”
“啊?”余白飞惊讶出声。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长老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清梦长老长叹了口气,目光之中闪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双唇微启,欲言欲止。
“罢了,就算我不说,他也总会知晓。”
但那突兀起来的重响却是将清梦长老想说出的话,给彻底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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