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幸不是万丈深渊,但却有一道又长又滑的斜坡。
两人在黑暗中一路往下飞速滑去,早已没了方向。
赵苒霞试过好多次想停下,甚至都拔出剑来,但仍旧丝毫没有减缓下滑的速度。
“言无纯!你有什么办法吗?”
言无纯根本听不清她在前面说什么,光是这灌进耳里的风已经够他受得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是扎进了水里,不过也因此算是安然无恙地停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游上岸。
“我们又回到天坑那儿了?”赵苒霞望着头顶那个大洞。
“不对,不一样了,这里要比之前那儿上许多。”言无纯擦了擦脸上的水。
刚才赵苒霞是还没回过神,现在仔细一看,不仅要比之前的地方,而且从洞口往上看的景象也确有不同。
虽说内里是要窄一些,但洞口离他们的高度却只高不低。
“我们是从这个洞里滑下来的吗,我不记得有那么高……”
言无纯也看到赵苒霞所指的那个洞:“不是那儿,我们是从这边滑下来的。”
隔了一池潭水,与那个洞正对的这边更低的位置有另外一个洞,几乎与水面平行。
这种对称,让言无纯感觉很不自然,但又说不上具体哪不自然。
“对对,我记得见到光亮的同时几乎就入水了,不可能是像那么高,”赵苒霞看了看四周,“也是一个圆形,不过这次周遭的洞口有许多。”
就在赵苒霞来时指的那个洞的旁边不远,就有两个一人身高的洞。
两人都没浪费时间,穿着还在滴水的衣服就靠了过去。
“我们先分头看看。”
这里大大、上上下下的隧道口共有三十六个,几乎都是能通很深。两人绕一圈汇合后,皆没能确定走哪一道。
“你可记得我们滑落下来前,那条隧道能不能还往深处走?”言无纯问说。
“应该是能的,我当手上木枝略过了脚前的路,探得较远了些,并不是一堵墙。”
“我们落下的那个洞旁就有另一个洞,我刚才看过,是朝上走的,要不我们就试试它去,说不定会回到那条隧道。”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赵苒霞只能是听言无纯的。
她折了一截木枝,还是想一马当先的走前面。
不过这次言无纯没同意,他能感觉出她心里有些急躁,这样的状态带头探路可不好。
言无纯先一步钻进了洞里。
跟赵苒霞不同,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中并不会影响言无纯的判断力。
“你很像是懂「穿影派」的剑法?”赵苒霞在后面突然开口问道,她现在只能是找话题,以此来让自己心静下一些。
“可能是,我也不太清楚,”言无纯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一想这么说对方肯定觉得是在敷衍,怕她进一步追问,便补充道,“总的来说,其实是你动作太慢不熟练的缘故,变招也太少,多用几次就能让对手摸清套路。”
“这倒是真的,「穿影派」的剑法我算是偷学的,也不知口诀是什么,套路章法上仅算是皮毛,”赵苒霞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相信用「紫玄神功」能够弥补一些,所以你实话实说,我跟朱运相差多少?”
“你这个可不好回答,单论剑法造诣,你肯定远远不如他,”言无纯根本想不起对朱运时的场景,只是琢磨起来,有那么一种很强烈的感受,所以他索性就照着这感受说了,“他的剑法是有那种逼迫感,而你的没有,只不过可能因为你的内功,反倒是让人有种压迫感。”
赵苒霞在后面默默点了点头:“你几招打败的朱运?”
这细节言无纯更不记得,然而他料到赵苒霞会问什么:“大概就十招左右。”
果不其然,赵苒霞想也没想就立马接问道:“我呢?我知道当时你在上面必定留手了的,所以可实话告诉我,就那场比试而言,我用剑,你几招能败我?”
“五招以内。”言无纯自觉多说了。
“倒也不错,”赵苒霞还比较满意,“我还有个疑问,你虽然没展露出什么武功,但内力却很奇怪,不像是「百乐坊」的路数,萧女侠是教的你什么心法?”
“有光!”
言无纯并不是在乱说,漆黑之中,那一点点的亮光宛如太阳般明显。
赵苒霞瞬间是将脑子里的所有问题抛下。
两人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越靠近光源心里就越激动,然满心的欢喜在出洞口的一刹那是荡然无存——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天坑。
只不过这一次是站在了最高处的那个洞口外,刚才他们钻进的那个洞就在正下方。
看着还有那么多的洞口,谁也不知联通至哪里,哪几个又是死路,是十分叫人泄气的。
赵苒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躁,是想两人分头赌一把:“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去警告「翠屏山」的人,不管是你也好我也罢,有一人能先出去就好。”
“你太急了,这么下去要么会在那些洞里迷路,要么就是遇上意外,届时没有个照应,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这些,只能赌一把了,他们隐藏得如此深,我们多耗一刻,就有可能多一个人被他们给暗算偷袭,我先下去找一个探探。”
言无纯拉住她,他想到了个别的办法,“你说若是能有踩踏之物,你一人许能上去,对不对?”
“是,你有办法?”赵苒霞依旧一脸急切。
“我们现在是站在最高处,也是离天坑最近的地方,若是我背着你往湖心方向跳,在到达天坑下方时,你以我的后背为着力点,可跃得上去?”
“你能跳那么远吗?”
“往高了飞我不行,但这距离是随便就能跳过的,你到了「翠屏城寨」后,可以先去找萧婆婆,把事情告诉她。”
“萧婆婆?就是萧女侠吗?”
“对。”
“你这么叫你师父?”
“说实在的,她并不是我的师父,若是有机会,我再与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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