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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旧曾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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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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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辰时左右,所有人便整装待发。

    整个团里就只有一辆马车,是屈班头的,而他永远是在最前面领路。

    言无纯和江鱼瑶骑着马落在最后一个。

    这些人并非一路直达中原,而是在途径的城镇中停下来表演一日左右的时间。

    言无纯两人也趁着这些机会在周围四处闲逛游玩。

    车队行进的速度不慢,加之一路上别样的风景,倒是让他俩颇有闲情逸致。

    有这么多人同行,很是热闹。

    每有城镇,杂艺团的人就会布开场地赚钱,而言无纯和江鱼瑶便负责游山玩水。

    晚上时再聚回一起,吃饭聊天。

    大家来自天南地北,互相听得厌烦的故事,在江鱼瑶和言无纯那里皆是新奇和让人大开眼界。

    第十五天,他们终于是到了中原境内。

    屈班头告诉了他俩,现在离百乐坊估摸还有两到三日的脚程,让两人不要着急,因为他们也会由那个方向经过。

    而言无纯和江鱼瑶根本就不急,他们甚至就想再这么玩下去。

    不过,无论怎么说,还是得先赴约见了师父,搞清楚情况要紧。

    这一日他们是停在了一个城外,因顺带答应了谢娘帮带城里食材回来,所以言无纯和江鱼瑶并未走远,只在城中走了圈,便去到了菜市口。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帮忙买食材,也不算是手生,很快就照着谢娘所列的那些清单给一一买齐了。

    当他们回到城外驻扎地,表演还未结束,仍旧有不少人围观着。

    不过言无纯却忽然放慢了脚步,并拉住江鱼瑶:“瑶子,不对。”

    “什么不对?”

    言无纯是看到正有好几人手里提着棍棒往人群里挤。

    “跟在我身后。”言无纯赶几步来到人群外围。

    气氛已明显不对了,通常围观之人要么是大笑,要么是欢呼,却从不似目下这般窃窃私语。

    人群中间有人呼嚎起来:“都散了!都散了!再看血溅你们身上!”

    那些围观的人也是听话,进城的进城,出城的出城,立是交头接耳地散去。

    把人群轰散后,几个提着棍棒的人吊儿郎当地转身回向屈班头:“好了,没人看了,你们算演完了,可以分账了吧?”

    杂艺团里的其他人都聚成一团,站在班主身后,多是神情厌恶。

    “好汉,都说好了,待咱们演完,再给诸位钱,你这叫怎么回事啊。”

    屈班头语气还较为和缓。

    “没怎么回事,你说演完再给钱,我就等着你们演完,”几个二流子中唯一拿着铁棒地说道,“那现在不就是演完了吗,得拿钱了吧。”

    “嘿!有什么好看的!叫你们滚!”

    二流子里有人注意到了言无纯和江鱼瑶,以为只是两个看热闹的,便是举起着棒子吓唬他们。

    言无纯没理会,而是望向屈班头:“班头,这是怎么回事?”

    “哟!原来是一家子!感情好,那钱就得加收了。”

    屈班主依旧心翼翼地笑说:“好汉,可不敢这么算,咱们都是行江湖之人,两道规矩也是懂些,常是只摊每人演出的赏钱,但他们又没演上,怎么能算分账给你呢?”

    “你这么说,那这几人也没表演,是不是我也不该算上了?”

    屈班头稍稍躬了躬身子:“确实是这规矩嘛。”

    “行行行,我不想跟你扯,”那人看样子是这群人的老大,“演的那几人,收的赏钱,五五开账。”

    言无纯在南隅时没见着有这种规矩,但看屈班头处理得游刃有余,便老老实实和江鱼瑶站在原处没再说话。

    随着屈班头数了几张银票交给二流子的头头,事情眼看着已快解决,可这时一个二流子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

    “嘿!大哥!那可是匹好马!”那二流子眼睛放光,边说边冲着拴马的地方跑去。

    他说的正是江鱼瑶的那匹黑马。

    “我退你一张银票,马我牵走了。”

    江鱼瑶在言无纯身后喊道:“不行!”

    “那是我们的马,你若想要,那就得出大价钱。”言无纯接话道。

    江鱼瑶扯了扯言无纯的衣角,道:“纯子,再高的价,咋们也不能把夜雨给卖了。”

    言无纯的语气和态度就已是挑衅,几个二流子也不管杂艺团的人了,晃晃悠悠地围了过来。

    “年轻人,说说你想要多少钱?”头子走到言无纯跟前眯眼看着他,手里地铁棒已是斜着拿在大腿旁侧。

    言无纯光看他的姿势,便料到了这一击打过来,可能会打到自己哪几个地方——然无一要害。

    “二十万两。”

    “嗯?哈哈哈。”几个二流子都笑了起来,“那老子给你二十万两!”

    话毕,那铁棒便由下挑上,打向言无纯的下巴。

    言无纯早已看破,仅是抬起还提着菜的右手,易如反掌地将那根铁棒挡在了胸口位置。

    那人虽惊却是没放弃,往前几步,想借势把铁棒捅向言无纯胸口。

    然而言无纯先一步迎上便是一掌。

    对方往前这两步是把此掌接得实实在在,直被打飞了回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给老子打他!”另一个二流子立是怒道。

    言无纯握着那根铁棒,忽是血脉喷张,丝毫无惧,甚至兴奋至极,他将菜往地上一扔:“瑶子,跟紧我了。”

    江鱼瑶赶紧是把绳子放长,言无纯握着铁棒像握着斧头一样,迎着就与那几人对着冲去。

    这些人只要抬手,言无纯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该守哪几点。

    然而他并不用去防守,因为对方出招的速度对他来说,太慢了。

    而他只要一眼看到了破绽,手里铁棒几乎是眨眼就能触及。

    那些木棍才刚冲他往下落,他手里的铁棒就已打在了那些人的要害之处。

    没一人成功将自己的木棍落到言无纯身上,但所有人都各捂肚子、脸、腿骨在地上打滚了。

    言无纯望着一地哀嚎的人,喘了口气。非因他累,而是兴奋。

    “纯子!好厉害啊!”江鱼瑶拉着他的手有蹦又跳。

    这是他第二次与人打架。

    而第一次时他还不明白,只道胡乱打的,而现在他明白自己完全是有意识如此。

    杂艺团里的人无不是瞠目结舌,皆是忘了询问他是否有伤到。

    “瑶子,”言无纯扔下铁棒,喜不自禁地看向江鱼瑶,“师父竟说我这是花拳绣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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