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和矮个两位上尉见了从远处走来的尼亚,长须低声交流道:“那人我以前见过,好像是叫做尼亚,实力与我等相差无几,不过我担心的是这群人里其他的高手。”
“怕他做什么,这种我一个人就足以应付。”矮个子说着便大步向前,走到尼亚的面前。尼亚和矮个子都不会对方的语言,也没有多说,便直接交手起来。矮个子用的是蛇矛,而尼亚用的是匈罗国统一制式的弯刀。两个人同时一个跃步向前,蛇矛与弯刀摩擦,火花四射。双方的力量相差无几,这一击难分伯仲,又各自向后退了数步。
“咱们这位魏上尉和对面的体格差距也忒大了,怕是很难占到便宜。”孟驰说道。
“那你就猜错了,这魏上尉虽然体格不壮,但是刚才他和孔上尉联手的功夫,便可以瞧出他实力不在孔上尉之下,况且个子矮也有个子矮的优势,四肢灵活更容易击中要害。”宁御反驳道。
“可以啊公子,你这才进军营多少日子,竟也能轻易看出这许多门道来。难不成公子是出自其他地域的什么武将名门吗?”
“我一介布衣出身,哪来的什么门第,要是家里有点关系,也不会发配到这兵囚营来了。”宁御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而此时魏上尉和尼亚已经打的一派热火朝天,魏上尉的蛇矛犹如一道道线光,不断地交错刺入到尼亚的周围。那尼亚虽然莽撞,但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弯刀不断地变化切换,精准的抵挡了每一次刺击。魏上尉见其轻易便可抵挡攻势,倒也不惊讶,瞬时又改变了招式,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蛇矛也划出一道弧线,向其背部刺去。这招看似普通,但是胜在速度极快,寻常之人根本来不及回身抵挡。
果然,那尼亚满身横肉,空有一身蛮力,却难以抵挡这速攻之招,还未回过身便被蛇矛刺入腰部,好在其也有真气护体,加上魏上尉气力普通,也未真的刺的深入,即时便被拔出来了,他怒目瞪圆,大吼一声,朝着魏上尉奔去。
“那矮子的身法倒是了得,我瞧着尼亚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解决的了。”后面的库尔塔说道。这位库尔塔是他们一行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地位最高的,早早就做了百夫长。另外两位朝鲁和格根哈斯虽说也是百夫长,但却只是副职。他们一行人,最终也是要听库尔塔的。
“即是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出手,干脆了当。”朝鲁说道。
正当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普通士兵们也在激烈的厮杀着。宁御挥舞着利剑,在前排冲锋撕杀。对面虽不是匈罗国最骁勇强大的骑兵,但是这批步兵也是游击惯了,各个虎背熊腰,结实抗打。宁御练的是最基础的几个剑式,虽然粗简,但也是相当实用了,相比大夏的士兵,匈罗国的兵甲要薄了许多,更容易砍断。
宁御一直在锻炼着自己的身体,希望早日能够到达真气境。他每次与人交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真气境的边缘了。体内的丹田早就充沛无比,只待机缘一到,便可破茧化蝶。
匈罗国的士兵练习的不似大夏的武学,是模仿虎狼扑式而成的战技。宁御仿佛置身荒野中,周遭皆是豺狼虎豹。
在不断的防守进攻中,他似乎找到了一种节奏感,尽管四周尘土飞扬,一片火光,但是他却是仿佛置身于青天白日之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是在这一刻,福至心灵,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出肚脐,整个人周遭凭空升起一阵阵气浪,逼得四周之人睁不开眼。
终于,他突破到了真气境。
孔上尉也在前方,自然轻易便发现了刚刚突破的宁御,脸上微微露出讶然的神色。不过他也没功夫关心宁御了,对面又跟上来了三个百夫长,这下子就算是加上江上尉也恐怕只能堪堪抵挡了。
朝鲁和格根哈斯冲在了最前面,一个手持狼牙棒,一个装备着鎏金臂斧。两个人互为犄角,逼得孔上尉不得不打起所有的精神来面对两个人的合击,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人,也就意味着这次敌人这次一共来了至少四个百夫长级别的高手,而他们自己总共加上江上尉才三个人。
江筠见此情状,也不再殿后,一个空翻便落在了孔上尉的前面。
朝鲁和格根哈斯两个人见突然间又多了一个人,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倒也不担心,因为后面的库尔塔才是他们四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人,一手刀法在匈罗国里也是有极有名气的。
库尔塔的位置很显眼,江筠早已看到了,他直接提起长枪便杀向库尔塔,库尔塔冷哼一声,腰间的弯刀寒芒一亮,乓的一声,那柄赤金红缨枪的枪尖将弯刀的刀身撞成了弧形。江筠向后一个空翻,再次刺向库尔塔,库尔塔的刀刃与枪尖摩擦,发出了刺耳噪声。
两边的人互相聚合到了一起,一边是江筠这边的三个上尉,另一边是库尔塔带领的四个百夫长。
与此同时,边上的普通士兵的厮杀也到了白热化,血肉在空中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的气味,中间的交锋地带已经是一片尸海了。宁御也中了一刀,好在他有真气护体,并未砍到深处。
江筠的实力本身在上尉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与库尔塔的交锋中竟然隐隐占了上风。虽说是四打三,但是双方谁也占不了便宜。
江筠倏然间抓住了间隙,破开了四人的联防,竟然直接刺伤了格根哈斯,这一下子,匈罗国这批人便落了下风。
江筠一鼓作气,打算直接解决掉他们。正要向前,突然间,他的心陡然跳了一下,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常年征战沙场所养成的警觉。他的耳朵翕动,身子侧了一下,可惜电光火石之间,他也来不及完全躲开,一根闪电般的箭羽刺穿了他的肩部,一个巨大的血洞血淋淋的就出现了。
热辣辣的疼痛感立刻传到了他的脑海,他低头看了一眼位置,若是刚才没有即时避开,恐怕被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脏了。江筠抬头看了一眼羽箭射过来的方向,那里一片黑,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又一箭激飞而来,直接刺向了孔上尉,孔上尉正和对面的尼亚颤斗,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暗处偷袭,他想大声呼喊,但是似乎已经晚了,那箭羽早已逼近孔上尉,江筠心里暗叫不好,谁曾想,在孔上尉近五米之处,忽然一道火光爆裂开,似乎是什么东西和羽箭碰撞到了一起,竟然直接爆开。
“陶格斯,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一个雄浑的声音直接炸响在上空,说的是匈罗国语,但是似乎对江筠他们没有恶意。江筠定睛一瞧,有一行七八人的大夏队出现在了视野里,另一边则是三四个人的匈罗国人。
大夏队的首领是一个面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其头顶官帽,身披软甲,似乎还是一个大人物,刚才那话便是他说出来的。而匈罗国的四个人为首的男子身着白狼皮,英俊却一脸戾气,看起来似乎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那个身着白狼皮的我知道,能有这样一手箭术也只有那个被称作大漠飞鹰的陶格斯了,此人是达雅部族巴特尔的亲弟弟,有统领级的实力,据说他十岁的时候就用羽箭射死了一头白狼。”江筠冷声和其他几个人说道。
“你是何人,竟然能挡我的箭。”陶格斯说道。
“在下是大夏的枢密使,齐凌恒,还请陶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离开此地,别的不说,这里可是我大夏的疆土,难道你们是要和我国开战吗?”齐凌恒朗声道。
“枢密使?难怪你能说一口流利的匈罗语,不过你一个枢密使不好好在乾都待着,怎得来到如此偏远之地,怕不是想潜入我匈罗国做细作之事,待我将你捉回去,便能知晓了。”
“捉我回去,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你哥哥亲自过来,也不见得能将我活捉回去,我劝你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陶格斯脸色一沉,提起一把弯刀就直接拍马冲了过去,齐凌恒叹了一口气,袖口飞出一条银闪闪的锁链,直接拴住了陶格斯马匹的前脚,用力一拉,直接就拽翻陶格斯的马匹,陶格斯拍马起身,在空中一个翻滚,直接就扑向了齐凌恒,齐凌恒仍旧挥舞着那条银色锁链,空中一甩,啪的一声,崩退了陶格斯。
“你先别急着动手,先看看此物再说。”齐凌恒说着话,从袖口郑重的摸出一块由紫晶雕成的令牌,直接射向了陶格斯,陶格斯接住令牌,摊开一看,惊讶的出声道:“紫罗令?你一个外人怎么会有此物,难不成是仿造的?”
紫罗令是匈罗帝国皇族的象征,本身就是由极其罕见的紫晶制作而成的,一共有十三道复杂的工艺,极难仿制。拥有此令便可在匈罗国畅通无阻的行走,任何人见此令牌都如同见了皇帝需下跪行礼。
“陶将军见多识广,仔细一看便知是不是真的,这紫罗令虽说珍贵,但是却不是没有借给外宾的先例的。”齐凌恒大有深意的说道。
陶格斯一听此话,想起来前些日子,金帐那边派人邀请兄长赴宴的事情,当时金帐周围被层层严守,似有贵宾驾到,但是回来之后兄长又闭口不谈此事,想必与这齐凌恒确实有点关系。
“既然你有紫罗令,那我今日便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陶格斯放了狠话之后,将紫罗令又递给了齐凌恒,便下令这个队撤退,库尔塔还想说些什么,被陶格斯用眼神制止住了。
见到陶格斯带领着剩下的残兵撤退之后,齐凌恒才回过头看着后面江筠一行人,江筠肩部中箭,半跪着向齐凌恒施了一礼,开口说道:“不知阁下尊称是?”
“我是枢密使齐凌恒。”齐凌恒用大夏语说道。
“末将不知将军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多谢刚才将军出手相救,否则我们一群人恐怕是要全军覆没了。”江筠一听脸色大惊,赶忙说道。
这枢密使一职可是将军级的职务,地位尊崇,常年待在乾都,他可是一次都没见过的。枢密使的工作则是传递军务方面的机密,不过这一般也都是副使的工作,极少需要亲自出马的。
“你过来。”齐凌恒招了招手,把江筠叫到面前。他将手贴在江筠的伤口处,只见他的伤口贴合处冒出一股股轻烟,江筠脸上一脸痛苦之色,待齐凌恒的手移开后,原本洞穿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只留下了细白的嫩肉,这齐凌恒竟然直接就治愈了他的伤口。江筠曾经听说过,进入统领级之后,真气会发生质的改变,化腐朽为神奇,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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