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说这话,突然高氏咳嗽了两声,声音也沙哑起来。
蓝氏便说:“姐姐这咳疾也请过好几个郎中来瞧过了,连迦弥学院的院士都有,却仍然久治不愈,要不然大姐你找个庄子养养吧,雪都人多嘈杂,确实也不利于养病。”
“我这病是娘胎里落下的,怀着霞姐的时候就愈发严重了,如今更是日日靠着汤药吊着,相公走了之后,我就常常忙前忘后,糊里糊涂地,人老了,只怕也是没几年好活的了。”高氏神色黯淡的说。
“前几年我在炎岁山添置了一座庄子,那里有数池温泉汤浴,曾经有好几位天潢贵胄晚年隐居在那里休养,如今空置着,你过去了也舒适。”蓝氏说道,高氏听此一言,也便默应了此事,于是蓝氏回头便安排了下仆从,着手准备此事。
雷家的事情到此也便告了一段落,故事我们再转回春风关。
宁御和刘沛时在过了一个月的训练之后,也都渐渐适应了军营里面的生活。每日清晨天边将将翻出鱼肚白,军士们就得起床进行训练,包括耐力、负重、敏捷等多方面的。原本几乎不干重活,更别说练武的宁刘二人,身躯也日渐健硕起来,数百斤的石铃,现在也可轻易举过臂膀。宁御按照刘沛时的功法,不断的凝练体内的真气,只待时机到来,便可一朝突破。、
“如今宁兄的体格倒是愈发精壮了,我们两人一同入营,又同时开始训练的,但是如今看来就是五个我联起手来也不是宁兄的对手了。思来想去,也只有天赋异禀才能解释得通了。“刘沛时边跑步边说着。
”刘兄过谦了,我不过是平日里训练更刻苦些罢了,何来天赋异禀之说。“宁御摇了摇头。
”我这可不是夸大,那徐祖尧十岁便已凝练真气,轻易对付十人联手。宋梨官虽是女子,却也是二十多岁便已突破到统领境,按照你如今的修行速度,想来突破真气境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那便借刘兄吉言了。“
两个人回到了宿舍之后,另外六个人也早已回来了,这六个人在军营里也是臭名昭著的,仗着自己团体实力强横,时常欺压其他人,经常因此受到上峰的警告。
那个名为孟驰的老大见二人说说笑笑的回来了,便说:”今个儿什么好事,你二人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大伙听听,“
宁御见孟驰开口,但是自己却丝毫不想回答他,边说:”和你无关,问了做什么?“
”嘿,你这个臭子,我们老大和你说话呢,你摆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宿舍内另一个人见此气不过,开口说道。
”我宁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何必自讨没趣。“徐沛时也反唇相讥道。
孟驰在这一个月里,也看得出宁御和刘沛时都进步神速,不再是当初刚来时候的懵懵懂懂的软柿子了,想要再随意拿捏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的权威,他要是忍气吞声,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你们两人不会是以为自己在军营训练了一个多月,就以为自己进步了不少吧,因此而拿捏作态,来挤兑我们,别说是我们在这里比你们待的久得多,单单实力方面,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孟驰语气不善的说道。
“哦?既然你如此自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宁御说道。
“赌什么?”
“要是我输了,我就自愿听从你的安排,但是要是你输了,你就必须成为我的仆从。”
孟驰的手下一听这话,立刻躁动了起来,纷纷怒道:
“你这臭子,年纪不大,口气不。”
“我们人数要你们多得多,何必与你单挑。”
孟驰倒是很爽快,直接就答应了。两个人便约好到了靶场角斗。
看守靶场的哨兵见一堆人围在那里,倒是奇怪的很。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堆人围在那里,要不要向上面报告。”一个哨兵问另个道。
“事情,就是那个孟驰,又和新人发生矛盾了,要打架解决。”
“孟驰?那这个新人可不得惨了,那孟驰虽然没有凝练真气,但是论打斗的经验,连我们这种兵都不如的。若不是他曾经犯下大错,沦为兵囚,现在起码也能混个上士兵衔了。”
“也不一定,和他对决的那个叫宁御的,也挺强的,来兵营一个多月,就已经完成新人所有的训练考核了,我记得我当初半年也才堪堪完成的。这也是很有潜力的一个人物了,不过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和孟驰比,免不了要吃亏了。”
正当两个哨兵观望着这一出好戏的时候,下面也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了。
“宁兄,你确定要同他动手吗,这孟驰人高马大,我真的担心你会吃亏啊。”刘沛时在宁御耳边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宁御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见此情形,刘沛时也便不再劝说了。宁御和孟驰两个人同时走到了众人围出的圈子里。
“我年纪长你不少,也不想被人说是以大欺,你先出手吧。”孟驰说道。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宁御便一个纵跃向孟驰跳去,手中寒芒一闪,长剑拔了出来。而孟驰也没耽搁,手中也是一把剑,直接和宁御正面交锋起来。
孟驰剑法凶猛,一刺一收,皆是极有力度,剑光交错间,火花四射。而宁御的剑法要更加灵活,收放自如,张弛有度,虽然是新手,但是对剑这一兵器的理解并不比孟驰要若。
孟驰开始还和宁御势均力敌,但是没过几式,便打的越发凶猛,剑光大开大合,时快时慢,把宁御逼得节节后退。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待会我一旦将剑法施展开了,可就要收不住了。”
“你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宁御回道。
孟驰见宁御仍然不松口,以为是死要面子,便也不再留手,虽然军营中是绝对禁止厮杀的,但是决斗中死伤却是常有的事情,若是他今日失手杀了宁御,倒也不会受到很重的惩罚。
孟驰的剑法也是又很有名气的剑术,传承自北域的一个叫做朔阳观的地方,这剑法在施展时可以时快时慢,忽隐忽现,让人防不胜防。
宁御见孟驰施展的又是这种诡异的剑术,这次却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向前击去。两把剑撞击在一起,铿锵作响,孟驰没有犹豫,故技重施,但是这一次,宁御似有火眼金睛一般,看穿了剑弧的所有轨迹,直接向要害处刺去。
孟驰一开始以为宁御是在虚张声势,暗中拨挑了一下,结果发现宁御竟然真的能看破自己剑法的所有轨迹。
这一下子孟驰吓到了,因为他的剑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啪的一声,他的剑便被宁御挑落在了地上,他慌忙想要去捡,可惜此时宁御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本场决斗宁御获胜。”随着边上的的裁判宣布结果,不知是谁带了一个头,观战的人都鼓起了掌来。他们自认换上自己是绝对不是孟驰的对手的,宁御能在如此杂乱的剑光中看到间隙,确实是令人佩服。
“我输了。”孟驰叹了一口气。“我会遵守约定的。”他低下头,并且说道;“属下孟驰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老大,你可别这么做啊,您认输了,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老大,我们人多,又不怕他。”
周边孟驰那一方的其他人纷纷着急地说道。他们就是仰仗着孟驰的威名,在这兵囚营过得还算可以,若是孟驰跟随了宁御,他们可就无人看保了。
“你们不必再说了,咱们兄弟一场,有事自可来找我,至于我和宁御的约定,自然不可能作废的。”孟驰摇了摇头,他说道。
宁御见孟驰如此的爽快,倒也是心中打鼓。等到了晚上,两个人在洗漱处见面时,宁御才开口询问道:“你今天与我交手的时候可是留了一手?”
孟驰笑了笑:“公子倒是好眼力,难怪能看破我这家传的潋光剑法,除了那些凝练真气之人,还没人能破解我这剑法的。”
“在腰间别的那把匕首的大完全可以直接划伤我,但是最后为什么没动手?”
“这匕首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上面淬了蛇胆花和七步草的汁液所炼制的毒液,一旦出鞘,必取性命。既然公子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我又何必动手暴露我这底牌。况且公子的天资确实惊人,一旦您突破了真气境,我也有望摆脱这兵囚的身份了。”
“你是心思细密的,我瞧着你这剑法不凡,想必也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如今如何沦落为兵囚了呢?”
孟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原来孟驰确实是出自北域的一个世家望族——青波孟氏,不过这个家族分支庞大,孟驰只不过是一个旁支的后生,但是孟驰的母亲大有来历,她是北域一个研制毒药的高人的女儿,孟驰从也是在武学方面崭露头角,受到本家的青睐,但是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争执。有人嫉妒孟驰的能力,便设下圈套,借孟驰的手害死了本家的一个少年,孟驰也因此受到了严惩,被封住了丹田,再无进阶真气境的可能了,同时被发配到第一军团做了兵囚,这一晃了也有七八年了。
对于孟驰的话,宁御也是半信半疑,不过看到孟驰咬牙切齿的表情,又心生同情。他安抚了几句,便不再盘问孟驰了。至于宿舍其他的几个人,也老实了许多,见到宁御都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只是这些日子边境不太平,匈罗国的骑兵又开始侵扰劫掠周边镇甸,高层决定派出三支部队前去迎敌,本来宁御并不想去参战的,结果他们直属的校尉竟然直接点名,叫他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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