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搭救秦明的代价,只有在这种场合开诚布公的解刨出来,形成民意基础,秦明才能活。
诚如赵诚自己说的那样,选择了一定有后果,后果暂时还不知道。反正赵诚不可能去指责黄文炳蔡攸何志,也不想做他们的刽子手把秦明那样处决,就这样好了。
秦明背这个锅会死,但赵诚背不会。这也等于反水、将军蔡攸和黄文斌,但好处是也等于得到蔡文姬和张纪的绝对认可。
勉强算是有得有失。
如果因此而错过蔡家的快车,又失去了黄文炳委任的军事指挥权,那也不用纠结,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必然可以去厚着脸皮找张纪,要个去太学学生证,进京装逼去,张叔夜的大腿虽然没蔡家粗,但也是可以抱一下的。
这就是两日以来,赵诚权衡后最终找出的一条折中之路。不是最好的路,也不是最坏的路。
直至赵诚离开了高台,拨开了人群在差人的跟随下离开现场,这里还是寂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一些呼吸声。
又过了少顷,直至赵诚走不见后,在蔡文姬等人的带领下,逐渐的爆起了如雷的掌声,一浪接着一浪,声势越来越惊人!
张纪有些激动,也会心的笑了笑,总归事实证明,人们更喜欢愿意“认错”的人。
陵阳山之战不是他的错,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承认了,让大家知道了他不完美,最后又再次接受了他,这在张纪看来他又成功了,这样的民意支持,会比之前那种盲目而生的铁杆。
蔡文姬无比尴尬又嘚瑟,她觉得自己魅力太大了,小姐我去找他,他竟是不惜自己背负黑锅,也把秦明这事给圆过去了?
“好吧他虽然疯了,却也是大丈夫风度了。”
蔡文姬一边给赵诚造势呐喊,一边如此觉得。
事实上现在蔡文姬也弄明白了,真正要弄死秦明的是奸臣老爹和黄文炳,还有何志这些毫无担当的老奸巨猾的人,就因他们逼迫,让小赵进退两难了。
今天的这场自我批评大会在蔡文姬看来,已经等于他赵诚很有风骨的主动辞官挂印了……
“哎,原来赵大人也会有错误。”
“有是有的,但想想也正常,能主动说出来不让别人背锅,算他有担当了。”
“这下凛冬真的来了,如果他由此受罚,最终没有赵大人指挥,那咱们池州可怎么办,真能顶住王秀吗。别看咱们人多,其实是一盘散沙,贼兵来的时候没个主心骨率领,就是一群可怜的羊,会任人宰割的。”
(ex){}&/ 愣了少顷,把这些前后想明白后,蔡攸捻着胡须不置可否,不表达喜怒的看着黄文炳。
骂是没什么用的,于是黄文炳也干脆省点口水,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这个赵诚……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会把他自己置身于忠肝义胆的立场,以凸显其他人的不对。此番你我可被架在火上烤了。你说是成全他这辞官挂印的心态呢,还是要再次容忍他,把他追回来?”
所谓的夜下追韩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方方面面都不是,是个很坏的预兆。
于是蔡攸还是不置可否,“本州想先听听黄大人的意见?”
黄文炳神色难明,“现在就得看你我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的池州重点是什么了?”
蔡攸迟疑着道,“他若能继续统帅、指挥池州战役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至少他没真的败过,现在经历了多次特殊事件后,池州不论上层还是下层,还真的只信任他。有他做主心骨可以让民众这时期不添乱,哪怕打不过王秀也不至于真的失控、不至于把家底输掉。”
黄文炳冷冷道,“你别只说好处,不妨说说坏处?”
蔡攸也很为难,“坏处也很显然,他越来越有主见,意味着他越来越不受控制。会否尾大不掉,王秀之后的白沉香会否会成为新的问题,这谁也不知道。”
蔡攸说的也算是问题所在,不过对此黄文炳当心有限,最为主要的是黄文炳心中有盘棋,池州战场不是真正的重点,两浙路摩尼教问题才是。这是现在张叔夜系的人无法避开的问题。
将后来两浙路的战役不会更难打,却会更复杂,必须要有足够的执行力敢捅,若捅出了问题又解决不了,还要敢承担敢背锅。
无疑,从这方面来说还真是非赵诚莫属。
“虽然他把秦明保下来,会显得我们其他人尴尬,但原则上当下的重点是打仗,本官还是倾向于默认他这次作为,以后再算账,让他继续指挥?”
黄文炳道。
蔡攸却小心翼翼的摇头,“我们无需急于表态,无需过度表现出依赖他的心思,这才是原则。继续观察他怎么做吧,他若真的辞官挂印,那应该就代表了他的真实心态,那就不在值得姑息了。反之,倒是可以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黄文炳起初楞了楞,随即却点点头,认可了蔡攸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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