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忽然道,“相公此番叫赵诚来,必然不是为了单纯的舆论事件,下官听着呢?”
“聪明人啊,赵诚你是聪明人啊。”
黄文炳放下茶碗,“本官问你,你知道为何于第一次池州军事会议中,本官没反驳你那故意混淆视听的‘文彦博贝州平摩尼教、而不是弥勒教’?”
赵诚心理一动,关于摩尼教的事终于还是开始提及。也不接口,一副虚心的样子等着听。
黄文炳道,“因为你很聪明,说出了本质。他们真的就是摩尼教,或者说这时期的摩尼教和弥勒教已经不分彼此。本官绰号黄蜂刺,敢咬人,我进这池州剿匪只是第一步,往后还有图谋,正是这摩尼邪教的问题已经到了不能坐视的地步。”
赵诚道:“蔡攸大人当时为何不反驳?”
黄文炳哈哈笑道,“第一他暂时没想这么远。第二这对他不是很重要,他是个奸臣,不大关心是谁好人谁是坏人。第三,当时无为军和池州集团对垒,你是他的人,基于上述两点,他哪来的理由反你,作为一个奸臣,他明知道你在乱说他也挺你,这很奇怪吗?指鹿为马的本质,他那奸臣老爹不是早说明白了吗?”
赵诚点了点头。
黄文炳接着道,“且当时来说,一切处于逻辑辩论,谁都没有实际压力。不过现在,从你咬定陵阳山击杀厢军的匪徒是摩尼教徒开始,就等于把一切都放在了台面上,麻烦很快就会来。不论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会有一场接一场的连续战役要打。”
赵诚微微点头,“我无所谓,通判相公有决心往下走吗?”
“我特么能拒绝吗,否则我无为军干嘛开进池州来?”黄文炳惨笑道。
“那您的最后意思是?”赵诚问道。
“既然你始终恋恋不忘全权指挥权,本官也不来虚的,现在起,就全部委任给你去处理了。本官会尽全力给你扛住政治上的麻烦,你负责打赢所有战役,记住是所有战役,不仅仅是池州的。”
黄文炳感叹道,“摩尼教是好是坏,是否真是邪教已经不重要。把他灭了后说它是邪教它就必须是。但你若打不过王秀,也打不过它,那王秀和他摩尼教都会变为朝廷层面的好人,而你我会被他们捉去,一起挂在东京城墙上被人围观!懂吗!”
赵诚寻思信你才怪,打输了会有人挂城墙但肯定不会是你老黄,妈的你身法这么飘逸谁能捉住你小辫子呢。然而,不信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ex){}&/ 赵诚现在不是装逼,而是刚刚为了指挥权不得已听了黄文炳的这些狗屁理论后,憋在心理难受。
有道是和张纪间哪怕尴尬,却是一种很微妙的状态,像是这类事唯一能吐露和吐槽的地方了。
张纪也听得非常动容,迟疑少顷后道,“很高兴你能对我吐露这些,也很荣幸能和你一起处于这个池州战场上。关于这些张纪也不怎么爱去想,就你自己决定吧。我知道,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以后你会有大建树的。”
“这便该走了,县衙里还有事,先生自己保重。”赵诚起身要离开。
张纪起身出来相送,最后又道,“但因我的愚蠢,现在把陵阳山之战中、厢军的战败炒作的这么大烈度,若不杀秦明,可怎么平息?”
“等我想想,我应该会有办法的。”赵诚神色古怪的道。
张纪会心的一笑,走下槛来给他拉好头上的纶巾道,“你总是会有办法的。另外不知是不是纪的错觉,你传官府有些滑稽,穿便服却总是很好看,有种柔里藏刚的神采。”
汗,赵诚很想说“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这不是想装逼而是真的不好,现在各方面都又怪异又敏感又暧昧,真被人看到,胡乱一传言落在蔡文姬耳朵里,以她那么碉堡的性格脾气,那一定要出不少幺蛾子。
赵诚也不是怕这些,也不是真的有多想把蔡文姬捉回去上税,但现在的局势,混乱越少越好。并且,在即将而来的各种撕逼中,是真能用到蔡文姬的影响力的。
譬如赵诚离开黄文炳官邸后,当即就在心理反水了,不打算干掉秦明,打算摆老黄一道。但这个事没有蔡文姬支持的话,那真会有麻烦的。
“出来混,其实就是不断的重复过河拆桥这个套路。”
赵诚这么想入非非的思索着,又打量了张纪几眼后,果断离开了。
张纪要比蔡文姬漂亮些,不过身材上的吸引力不如蔡文姬强烈。她给人的感觉是很整体很惊艳,至于蔡小姐姐,说白了就是相当容易引人犯罪的那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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