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长两股战战,口气却依然很硬:“小子,你有本事放了我,我去喊人,看我怎么搞死你?”
张慕哈哈大笑,从他身边离开了:“去吧,去吧,只管去喊,喊到你死心为止,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下别像个乌龟一样躲起来不敢出来。”
小村长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先从他身边慢慢退开几步,见张慕没有追上来,这才转身快跑,钻进了舞台后场的小门不见了。
张慕转过身来,韩俊杰的脸很是难看,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在他的记忆里,韩家堡一直是最温暖的地方,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给了他最初一切的地方。
今天的婚礼的前半场是如此开心,韩家堡的礼遇让人有某种衣锦还乡的错觉。
可是后半场,却变成了与前半场截然相反的场景,似乎那些自己平时最熟悉的乡亲突然间就换了一张脸一般。
先是出了小村长和一群无赖意图对李小午不敬,最后张慕用一把钱把一个村表面笼罩着的那种所谓的质朴、温情、关爱剥的干干净净。
可以想象,今天这样一把钱以后,村民之间会增添多少龌龊,会增加多少口舌和是非,会因此吵多少架,打多少架?
韩俊杰很混乱,这才是韩家堡的真相吗?
这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最温暖的怀抱吗?
韩俊杰不知道自己该感谢张慕,还是该骂张慕。
张慕仿佛知道他的心事,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
“你也不必太过于激动,农村里就是这样的,同患难易,共富贵难,只要一点蝇头小利,就会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真有什么事的时候,这些人中该帮的还是会帮的,所以你以后可以记得他们的好,却不必太把这个当负担,不必真觉得欠了他们多少,没必要。
婚礼差不多了,你们再吃点东西,我们就回去吧。”
韩俊杰不答话,叹了口气,拉着严雪音和自己母亲的手,坐回新郎桌上,拿起一瓶酒,就要向自己嘴里灌。
严雪音拉住了他的手,微笑着向他摇摇头。
严雪音的微笑融化了韩俊杰糟糕的心情,是的,纵然没有韩家堡,他现在有了一个真正的家,还有一个对他爱之入骨,死心踏地的女孩子。
他依然拿着酒瓶,却不再灌酒,而是给自己、严雪童、母亲、继父和妹妹都倒上了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谢谢!”
然后他举起酒一饮而尽。
一家人也都举起酒一饮而尽。
张慕回到李小午身边,对李小午苦笑:“你这个主意虽然好,可就是太残酷了,真的太残酷了!”
李小午也笑笑:“你以为世界上有几个像你这样不爱钱的!”
张慕哼道:“如果在我们村这样洒一把钱”后半句被他缩了回去,他心里知道答案,结果几乎会和韩家堡一样。
自己一直把蓝枫湖当作自己的最初和原点,可是如果也用这样的方法把那里剥的干干净净,自己的本心又将安放到何处?
而且事实上在蚂蚁案的时候,自己家已经被剥过一次了,就为了几窝蚂蚁,纪大宝差点就把小学校给征用了。
(ex){}&/ 张慕明白过来了,前面那群人应该是戏班里的,他们是小村长喊来的,以后肯定还要跟小村长打交道,所以小村长喊他们,不敢不来。
而后来那群人应该是刚才捡钱的那批人中,跟小村长关系比较好的,只不过因为刚才拿了钱,怕被认出来,所以不敢直接出面,躲在戏班的人后面摇旗呐喊的。
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一架,还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他夷然不惧,论打架,他还从来没怕过,说起来自从脚动完手术以后,自己还没怎么动过手,今天正好检验检验
几个伴娘又开始发抖,张慕喊几个伴郎道:“你们过来保护一下女孩子!”
可是居然只有一个伴郎动了,其余两个伴郎自顾自站在一边,有一个伴郎甚至冷言冷语:“你刚才不是很牛吗?现在才想到要我们帮忙了?”
自己的朋友居然也这样?韩俊杰不由的火了,他指着那个说冷话的伴郎:“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伴郎道:“俊杰,其实我觉得你的乡亲们没做错,他们从来都没针对你,只是你这个所谓的朋友自以为是。
你说他不肯帮忙也就罢了,还惹事生非,到处挑衅,这样的人,活该受到教训!”
韩俊杰火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落井下石,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那个伴郎呵呵冷笑:“韩俊杰,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来的土瘪而已。
更是一个爹死娘改嫁的可怜虫。
你不要以为成了研究生,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也忍了这两个人很久了,你把这两个人捧的像宝一样,而我们这么长久的兄弟你却使唤来使唤去。
先前我就为这件事情提醒过你了,可是你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果然就出事了,你居然还想牺牲我们去保他们。
你既然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这样兄弟,算什么兄弟?
你不稀罕我这样的朋友,我更加不把你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跟你一刀两断。
韩俊杰铁青了脸:“滚!”
那人呵呵冷笑:“你说滚我偏不滚,我现在倒要看看,接下来,你用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这两个人?
尤其是那个小妞,我也想看看被人剥光后究竟是什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张慕已经一拳轮出,那个人身高马大,却被一拳揍到地上,哼哼叽叽差点爬不起来。
幸好严雪音的小舅子队伍和几个驾驶员都站了过来,在伴娘外面围了一圈,勉强壮了点人气,只不过无论人数,还是人员素质,两边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小村长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小子,你刚才不是特别牛吗?你说我的兄弟不顶用,你看你的兄弟呢?不也稀松平常?怎么样,还有没有钱再洒一把啊,看看我的兄弟动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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