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玄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好久不见的杏姑。
“杏姑,你……你怎么来了?”楚君玄有些惊讶,因为自己得罪过她,她一直躲起来不肯见自己,这会怎么找来了?
杏姑身穿一袭鹅黄长裙,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娇艳柔美,她轻启樱唇,道:“我听说你的事了,故前来看望一下你。”
楚君玄一听,头又疼了起来,急道:“仙子听我解释,我没做过那样的事,都是一群小妖怪在山上开玩笑,以讹传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嗯!”杏姑螓首微点,柔声道:“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现在也很痛苦,所以我原谅你以前对我做过的无礼事了。”
“你肯原谅我就好了!”楚君玄大喜道,然后又抱怨道:“我说杏姑你也真小气,我当时只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怎么就记仇记到现在呢?”
杏姑闻言一愣,生气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岂是小气之人?我又怎会把你撞我一下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我记你的仇,还不是因为那件事!”
“哪件事?”楚君玄也搞不清情况了,自己只不过才见了杏仙几面而已,除了冲撞一事,哪里还得罪了她?
“你还敢问哪件事?”杏姑柳眉一竖,冷声道:“既然你脸皮这么厚,我也不顾脸面了,这就把你做的丑事说出来。”
楚君玄见杏姑神情如此严肃,心也凉了下去:难道自己真的做过什么大坏事?
杏姑俏脸微红,忍住羞意道:“你曾向赤子问起过我,说是在乱石山碧波潭经常看见我,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倒有这么一回事。”楚君玄承认道,他一开始向赤子打听杏姑时便随便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你肯认就好!”杏姑一听,俏脸寒霜,骂道:“我也不过是去了碧波潭几次而已,而且都是夜深人静之时去的,想不到你个无耻之徒偏生在那里等我。”
楚君玄还是很疑惑,问道:“即便如此,我也只不过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撞见了仙子你而已,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又为何如此生气?”
“好你个玄君子,还敢装傻充愣?”杏姑脸上红晕更深,咬牙道:“我在深夜去碧波潭,还能做什么?你躲在碧波潭,又想做什么?”
楚君玄想了想杏姑的提问,又见她一副含羞带怨的小女家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失声道:“你是去碧波潭沐浴的!”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想让别人都听到吗?”杏姑狠狠跺了一下脚,一张俏脸娇艳欲滴。
楚君玄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的同时,思绪飞转,想着如何向她解释自己并没有偷看她洗澡。“难怪她后来不肯理我了,即使是在妖界,少女的清白也无比重要,她没杀了我就算便宜我了!”楚君玄心想道:“可是那只是我一时编出的谎话,我并没有偷看她洗澡啊。”
想来想去,楚君玄决定跟她说实话,于是开口道:“仙子误会了,玄君子并未偷看仙子沐浴……”
“你刚才都承认了,现在又来狡辩?”没等楚君玄说完,杏姑便急道。
楚君玄连忙解释道:“仙子请听我说完!我根本没去过碧波潭,又何来偷看一说?”
杏姑冷道:“哼!你来古庙求救之时可说过了,你是碧波潭的一只老龟,被一只老虾打伤,才逃到这来的!”
“哎!”楚君玄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碧波潭的老龟,我也不老。那只是我情急之下的谎话……”
“你敢骗我们?”杏姑又质问道。
楚君玄只好快速道:“当时我怕不说是你们的邻居,你们就不肯收留我了,还请仙子见谅。”
“这等鬼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会信,叫我如何相信?”杏姑没有一丝动容,杏眼圆睁,怒视着楚君玄。
楚君玄见杏姑不肯相信自己,担心她将此事说了出去,那自己不仅是风评被害了,加上大王山那档子事,自己恐怕在妖界会身败名裂了。
想到此处,楚君玄心中备受煎熬,想着后世所看的影视剧中,一般发生这种桥段:男主不是指天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便是为了女儿家的清白负责到底。而女主,先是不依不饶,性子软的,便是以死保存自己的清白,性子刚烈的,却是要杀了男主保存自己的清白。
“反正到最后,两个人都是要搞到一起去的。”楚君玄想到了这种剧情的结局,心里开始高兴起来:指天发誓是不行的了,这里可真有神灵,万一自己对天发誓,老天爷真来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就不好玩了。而自己若是说负责到底,这杏姑不是个愿意的主啊!她看起来是那种想杀了自己保存清白的狠角色!
不过,对付这种狠角色,楚君玄也想出了对策。
只听“噗通”一声,楚君玄双膝跪地,跪在杏姑裙下,楚君玄一脸严肃道:“既然仙子不肯相信玄君子所言,为了保存仙子清白,玄君子愿以死谢罪。”
听到楚君玄这样说,杏姑又惊又喜,伸手招来一支杏花,又将那杏花一抖,手上便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楚君玄见杏姑拿出了长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深情道:“仙子可知道?在庙中第一次见到仙子天颜时,玄君子立刻心如小鹿乱撞、口干舌燥,不能自已。后来又遭仙子冷落,玄君子茶饭不思、衣带渐宽,只念仙子。如今被仙子误解,玄君子心如刀割、痛苦不堪,万分悔恨。”
“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早知今日玄君子会在仙子心中成了一个龌龊之徒,玄君子宁愿被人追杀、拆壳炖汤,也不会撒谎进入古庙。”楚君玄抬头望着杏姑,眼神带着无限爱恋道:“不过,若是能穿着仙子做的衣裳,死在仙子剑下,玄君子亦无半点难过。而且,玄君子还请仙子将我的尸首埋在仙子的住处附近,好让玄君子能每天见到仙子。另外,如果仙子有空的话,不妨在每年的七月初七,到我坟前陪我一天……”
杏姑被楚君玄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她早就转过了身子,不敢面对楚君玄。“七月初七?”杏姑被这个日子吸引住了,突然惊呼道:“啊!是七夕那天!”
然后杏姑转过身来,用长剑指着楚君玄的脖子,怒道:“你这小贼,做了错事,还敢如此油腔滑调、出言戏弄我?”
“玄君子不敢戏弄仙子,全是肺腑之言!”楚君玄将脖子靠近长剑,闭上了双眼,微笑道:“仙子快动手吧!让玄君子幸福的死去吧!”
“无耻至极!”杏姑怒不可恕,手中长剑挥动,在楚君玄身上一阵狠刺。
楚君玄只觉剑气逼人,身上寒气四溢,心知那杏姑真的动手了,连忙睁开了眼睛,准备痛哭流涕、满地打滚求饶。
可是睁开眼睛一看,却只见满屋子碎布飞絮,自己身上的外衣变成了布条。
原来杏姑只是用剑划烂了楚君玄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杀他之心。
于是楚君玄故作伤心道:“仙子这是为何?这衣裳是你亲手为我做的,你难道连一点念想都不给玄君子留下吗?”
“你虽然冒犯了我,但也杀了那野猪精,替我荆棘岭解了围,所以我现在割了你的衣服,算是杀了你一次!”杏姑横眉冷道:“以后,我就当你没去过碧波潭,你也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杏姑用剑指着楚君玄,厉声道:“记住了吗?”
楚君玄心情复杂,道了声“记住了”,杏姑便飘然离去了。
“唉!”楚君玄叹气道:“这算个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杏姑这里算是解决了,可我那件事怎么摆平?大王山上下可有几百个小妖,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难不成要杀光了他们?那黄眉大王还不找我拼命啊!”
想着自己的伤心事,楚君玄浑浑噩噩过了一夜,翌日一早,楚君玄就打算离开这里,他不想被一群妖怪指指点点。
不过走出房门日,有一青衣女童捧了身衣物,楚君玄认识这女童是杏姑的侍女。收下衣物,楚君玄又回房间换上了崭新的衣裳,然后悄然离开了古庙。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楚君玄回头望了望花红柳绿掩映中的古庙,不知道庙中的女子心思究竟是怎样。
突然楚君玄乐了,心道:“我怎么忘了?还没安排你们以后去为难唐僧师徒呢,不过也不打紧,下次可以再回来找你们!”
想到还有理由再回古庙,楚君玄便心情愉悦的离开了荆棘岭,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要联系上龙女。
可是龙女来无影去无踪,只是有传音之术,龙女也经常不回应,这让楚君玄很伤脑筋。
“下一处地方,便是东边的乱石山碧波潭!”楚君玄故意大声说道,然后使出乘风术,飞向东边。
到了半夜,楚君玄才赶到了乱石山碧波潭。
此时月朗星稀,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犬牙交错的巨石林中,有一清幽水潭,约五、六丈宽。
楚君玄在一块巨石上看去,那潭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中,却有一个身形曼妙的少女坐在谭边。
“又有仙女来潭中戏水,这碧波潭真是块宝地啊!”楚君玄伸长了脖子,悄悄的等待着少女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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