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卡车就这样朝着界限的方向行驶着,行驶的过程中除了汽车路过坑洼的震动声外,卡车内部没有一丝声音,青年每一次的抬头也只能看到五名怒视自己的壮汉和一名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看着车箱外的少女。
“为什么这么恨齐鲁尔人?”
“还真敢问啊?看来你确实撞坏了脑子,失忆的不轻。”
青年的询问收到了叫萨姆的男人轻蔑的回答。
“八百年前,齐鲁尔星人以和平主义者身份来到了地球,表面上无私的授予地球人全新的知识,实际上交易到了地球的开采权。”
开口回答的是坐在对面一直看着车外的少女。
“尝到了甜头的齐鲁尔人,开始试着全国范围内的发放科技力量,外星的武器,一边暗示强国侵略,一边又挑衅已经落后的国家反抗,最终世界陷入了第一强国和所有国家大规模战争,那外星的武器无情的践踏着地球和地球上的生命,地球近乎三分之一的生命和土地为此付出了代价,随着全世界性的大乱,伴随强国的勉强胜利,齐鲁尔星人乘机抢走了世界的主导权。”
“还和平使者呢,在爷眼里就是一群渴望着战争和死亡的该死的宇宙军火贩,馈赠枪支给所有人,包括老人,小孩,让他们杀戮,然后贪婪的抢走死人的东西,连老人的拐杖,小孩的糖果都不放过,他们是把财宝堆成山,然后在财宝上建城的山贼,地球人全被扔到没有一点资源的城外,并用三道界限隔开,让人类自己为了生存自相残杀。”
突然插话进来的萨姆面露凶相把手放在腰部的手枪上,尽力抑制着自己不杀了青年的冲动。
“可是。。”
“住嘴!”
青年想说些什么,被少女打断。
“先不说服饰,你会被第三界限的捡尸机器人活着捡回来已经告诉我们你不是地球人类了,如果你想证明自己不是齐鲁尔人,只能去界限那里证明。”
在少女的最后话语结束后,车箱再次回归了寂静。
自此不知行驶了多久。
“停”
在即将日出之际,萨姆叫停了卡车,拎起青年开始指挥人们下车。
“去证明自己吧,怪人。”
青年被萨姆推到前面,映入青年眼帘的是一道只用红油漆横向画出的长到看不到尽头的线,这就是界限吗?青年心里疑惑着。
“越过去。”
萨姆开始不耐烦的拿出腰间手枪示意着青年越过去。
虽然仅仅只是用红漆划出的界限,但是青年的感觉告诉他,如果越过去一定会死,但是听壮汉说如果进去平安无事,回来肯定也会惨死。
犹豫不决的走到红线前,青年望了一眼后方站着的少女。
“我叫艾尔,如果能活下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用跑的吧,如果你是普通人类,就用跑的吧。”
临死前的遗言得到少女如此的回答,青年苦笑着,然后准备起跑的姿势,准备迎接死亡。
刚起跑踏入红漆内没几步,名为艾尔的青年就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没错的,这气味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他之前第一次醒来就闻到的气味,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可是这里并没有尸体,可想而知这里曾经死了多少人,那气味已经深深的融入到红线内的土地里。
不能停下来,直觉告诉青年自己绝对不能停,一定要一直快速的移动,在所剩的记忆里他记得自己是一名运动能力还算不错的男生,于是开始发挥着平生所有的天赋去跑。
瞬间,艾尔感觉到自己慢慢有一点体力不支,意识还有一点模糊,渐渐的开始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落的声音,于是把头低下来。
“呃啊?!呕!”
艾尔在惊讶中吐出了鲜血,发现自己胸口早已经被什么东西击穿了,而液体滴落的声音就是自己流下的鲜血,这瘆人伤口出现的太快了,快到自己几乎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痛,伴随着运动的停止,肾上腺素的减少,艾尔开始感受到胸口巨大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
跪在地上,在将要失去所有意识之际,一道闪光再次击穿了艾尔的肩膀。
“呃啊啊啊啊”
艾尔握着伤口痛苦的叫喊着。
“这就是死亡吗?快点让我失去意识死掉吧,真的好疼好痛苦,好想快快死去。”
艾尔望向身后,用渴望的眼神看向那些想要自己死的人能给自己一个痛快,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艾尔的身旁,架起艾尔就朝着后方快速的移动,带着他躲过闪光雨,在看到施救的人的面孔的瞬间,青年也自此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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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我,救我,呃啊啊,艾尔”
艾尔痛苦的睁开眼睛,这是他第二次做噩梦梦到这个声音,也只有声音,因为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便忘记了与所有人的羁绊。
随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木制的房子的天花板,而艾尔正躺在一张勉强还算舒适的床上,突然界限试炼的记忆袭来,艾尔迅速的掀开被子,发现浑身缠绕着白色的绷带,胸口和肩膀的大型伤口都被绷带缠绕而无法明确状况。
“醒了吗?”
倚靠着墙站在床脚方向的琥珀色眼睛少女询问到。
“再次再次再次感谢你!琥珀小姐!”
“我叫叶尔莎。”
“啊啊!知道了”
少女终于回复了艾尔,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也使得艾尔感到莫名的羞涩。
毕竟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一丝安宁。艾尔看着眼前的少女,仔细观察下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不同于之前见到穿着一身精练作战服的样子,眼前的少女穿着一间纯粉色的宽松短袖和一条朴素的牛仔裤,再朴素装饰都无法掩盖她华丽的外表,一头棕色短卷发和琥珀色的眼睛只需微弱阳光的反射就能散发出暖暖的光芒。同时这也是艾尔醒来第一次感受到的一缕阳光,在失去羁绊后,第一次见到一张可以让他有好感的面孔。
“哐当!”
粗暴的开门声打破了这番唯美的场景。
“啊啊啊,地球人小哥醒来了啊?”
粗鲁的动作,粗犷的外表加上粗粗的声音开门闯进来的正是壮汉的萨姆。
“你答应过什么来着?”
“答应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哈哈哈哈哈。”
一边回应着叶尔莎少女的问话,一边坐在床边搂着青年拍打着他的肩膀,估计是属于他自己的道歉方式吧。
“小哥,你叫什么来着,阿尔?叶尔?”
“是艾尔啊。”
“嗷嗷嗷,是这样呀,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我失去了对周围人物的所有记忆,但是对于自己以及一些物品的认知却还在。”
“真是复杂的记忆障碍啊。”
粗犷男人的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让艾尔苦笑着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么解释一下你的伤口问题吧”
“咦?!”
叶尔莎的突然的一句,让艾尔也意识到自己的伤口的状况,自己确实受到了致命伤,然而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难道?”
艾尔慢慢的扯开肩膀的伤口,让他惊讶的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甚至连伤疤都几乎没有留下。
“这是为什么?我昏迷了多久?伤口?”
“你昏迷了三天,在第一次为你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发现止血的速度高乎常人,在休养期间注射营养液的时候你的伤口愈合的更快了,可能到刚才你就已经快痊愈完全了。”
“。。。这。。我不知道。”
“界限试炼证明你确实是地球人,你不是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吗?”
叶尔莎追问着,但看到艾尔皱着眉头开始痛苦的拼命回忆就放弃了追问。
“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界限那里才能肯定我是地球人。”
“因为那是狗日的齐鲁尔人恶劣的游戏。”
骂骂咧咧的回答的正是萨姆。
“狗娘养的齐鲁尔抢走了所有的资源,并建立了一个中央城,所有地球的资源都供以中央城运作,把对他们来说有点多余的大部分地球人用三道界限隔离开来,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我们称之为“戈壁”,这是战争结束后的泯灭之地,没有一点点的资源,在战争结束后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类灭绝,除了少部分被留在中央城的人类外,剩下的所有人被留在戈壁,在有限的资源里自相残杀,以供齐鲁尔人欣赏,三道界限也是他们的所谓的“娱乐设施”第一道界限就是你去的界限,没有齐鲁尔人基因的地球人踏入,就会被激光雨撕碎,宽度为约十公里,第二道界限是基因试验场,齐鲁尔人尤其擅长基因编辑,所有的实验品生物都会被扔在第二界限内,第三界限就是齐鲁尔人自己的娱乐场,大型毁灭性的武器以及齐鲁尔基因改造后优良的战士。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运气进入到中央城就可以尽享荣华富贵。”
“所以三道界限才是“无形的”是吗?”
“没错,他们不会告诉你界限在哪?界限的红漆都是我们人为画上去的,他们希望我们进去,期待着我们为了到中央城而头破血流的样子,甚至会在界限处放置一些稀有资源来引诱我们。人类一次又一次的试错换来三道界限的信息。”
说完,萨姆用握紧了拳头,胳膊上青筋暴起,也许让他想起来更加痛苦的回忆,他的话也到此截止了。
“又说起难过的话题了吗,快来吃饭吧,老公,叶尔莎,还有小哥。”
进来房间门呼喊大家吃饭的是一个编着黑色马尾辫,身材丰满,长相温柔的女士,萨姆的夫人。
“正好,我也感觉快八百年没吃东西了”
“八百年?你还说你是地球人类?”
“玩笑啊,玩笑而已,这边的人都不会开玩笑吗?”
面对叶尔莎可爱的疑问,艾尔无奈的回应到。
“那有人达到过中央城吗?”
“毕竟有几百年的先驱者挑战了,肯定会有那么几个人类挑战成功,这些混蛋每次进入前都说着要解救地球人的伟大话语,结果到了中央城后就尽情享受去了,可恶真的是混蛋啊,那么多人为他们铺路。”
说着说着萨姆拍了一下桌子,饭菜都震了起来,结果脑袋就吃到了萨姆夫人的一勺子。
“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吃饭时候乱发脾气。”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错了。”
壮汉捂着脑袋笑着说到。
“噗嗤”
艾尔好像听见叶尔莎憋笑的声音便迅速的转头,结果确实是听见了笑声的艾尔却错过了第一次看见叶尔莎笑容的机会。
“可恶啊,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有相机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艾尔失望的喃喃自语被叶尔莎听到。
“叶尔莎小姐!”
“嗯嗯?”
“可以笑一下吗?”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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