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地坐着，机械地一针一针地刺绣，等女儿们放学回家。
老妈也收拾好了东西，在一旁坐下来，手里捻动着佛珠。
“我走了以后，家里就你们自己了，以后脾气还是要控制一点。”老妈说。
这话要放在以前，我立刻就怼回去了。
可是这两天很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不知不觉间感觉似乎有点迟钝。
我埋着头，好像在认真刺绣，没有吭声。
看我没说话，老妈继续说道：“你要学会知足。”
”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是没见过真正的坏男人伪君子呢。”
老妈似乎要开启长篇大论似的，又继续说道：“其实大柱本质上还是不坏的。”
“妈，你别唠叨了。要说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也不只我一个呀。”我这么说着，又继续道：
“再说谁成天是跟本质过日子呢！”
“你们呀。”老妈说：“你们都在跟本质过日子！”
这话听起来就又些莫名其妙了，本质是什么我没见过，也没摸到过。老妈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没理睬她，继续着手里的活。
“你们凡是想到什么都不经大脑，直来直去，不考虑后果地往外说，不就是在和本质过日子吗？”老妈说。
听起来似乎还颇有几分道理。
“可是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我说，“哪句是诬赖他的。”我有些激动起来。
“实话！……你看看。”老妈这次居然一点不相让，“你刚才还说自己没在跟本质过日子呢。”
“不是所有的实话都可以说出来。有的实话确实没有人爱听，包括你。”老妈继续道。
我还想往回怼，突然想想那岂不又送了老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吗。
“没错，这句话我爱听。所以可能它不是一句实话。”我见说不过她，开始和老妈耍起了嘴皮子。
“对的，这确实不是一句实话。这是实话中的实话，是真理。”老妈仍旧步步紧逼，连开玩笑耍嘴皮子都不让我赢。
“娇娇，”老妈仍旧不依不饶，“你这就是在应该认真的时候开玩笑。有的玩笑话……”
老妈说着。我脸上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勉强按捺住性子，没发作。毕竟老妈明天就要离开家了，还是让她高高兴兴地走吧。
“可是有时候应该忽略，应该装糊涂，应该迟钝一点的时候，你却总是很尖锐，很直接。”老妈说。
老妈显然不想浪费这个说教的时机，她好像是憋了太久的话 。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试试把对别人的那份尖锐对着自己，你受得了吗？把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借口分一点给别人，你会觉得别人的举动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对吧？”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她吧，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明天她就走了，再受不了她的唠叨也快解放了，再忍耐一天。
“我那天听你们说要给二宝领养一个机器人？”老妈见我不搭理她，转移了话题。
“嗯，大柱那天想要让她开心，没想到她提了这个要求。”
“收养机器人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老妈说。
我看了看她，希望她能够说清楚一点，可是老妈说她有点困倦了，想要回房间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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