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猿背筱绮翻山越岭,行得半日,略作停顿,山路颠簸,筱绮已是虚汗淋漓滴落在任初猿肩膀。他有觉察,赶忙怀中取出一块脸帕,反手为筱绮擦拭颊间汗水,又取出皮囊水壶,让她喝了几口,自己再仰头喝上少半,然后挥手从刀鞘上挂的包袱内摸出一张面饼,撕了一块喂筱绮嘴内,他手拿了半张边走边吃。
行间,突然在正前方传出几声呼救,任初猿赶路急切,不想去多管闲事,况且这又是在深山野岭,莫不就是一些强盗山匪抢劫行山之人。可呼救声就在必经正前方,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则是黑气沉沉的深山老林,躲都躲不开,再绕路倒行,也着不是任初猿的性格,既来之则安之罢。
不多时,目光就落处到了前面一幕。一群持刀悍匪围住一个年轻人,看似是读书人的样子,面皮白净文文弱弱,地下丢着一团被强扯下来的包袱,还没来及让山贼解开。书生此刻正被一群强人拖拖扯扯,众匪吵吵嚷嚷,硬要将他抛入山涧悬崖,书生双手胳膊紧抱住一块凸岩,无论拳打脚踢,毫无松懈。
“闹够了没有,这些吵闹烦人的家伙?好狗不当道,闹够了,就滚一边去,别当大爷走路。”
这一声,让乱杂众匪霎时间都楞静下来,屑目视着来者,片刻后,不仅都也是又怒又喜,怒的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匹夫,竟敢狂妄自大。喜的是往日深山久不得见一个过往行人,还得下山到处去打家劫舍,今日是怎么了,这般过节似得热闹。
众匪亮出刀叉棍棒,各自丢了书生,立马包围任初猿,吵嚷纷纷,所有的盘缠连同衣服,还有肩上背的那个小娘们都留下,人滚蛋。任初猿救人念切,没有心思和这伙人争勇斗狠,令他气愤的是,还有匪众伸手去摸筱绮的脸,“嘿嘿,小娘子的脸真是滑呀,再摸摸其他的地方滑不滑…”
任初猿怒火中烧,飞身一脚,踹那人胸口,顿时身躯沙袋似得踢飞出去,迎头磕一块尖石上,脑壳开花,当场毙命。
众匪见小匹夫杀了他们的人,恼羞成怒,簇拥着挥刀挥叉乱刺乱砍过来,任初猿本不想在此处乱杀无辜,可事情总是逼在你角落,不得不那样,正所谓,不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任!
任初猿将包袱甩勾到肩上,单手抽刀鞘划出一圈,挡开毫无次序乱刃,为避免伤到筱绮,他跳身到崖边,面向众匪背对悬崖。起初用刀鞘作抵挡,斗了三五回合,以将四个山匪带入深崖,摔的粉身碎骨,那众匪却是舍生忘死越攻越勇,直要将任初猿逼跳悬崖方休。
白面书生这时趁乱,爬在地下,悄悄摸索到包袱,勾在肩上起身便逃,不巧的是,被一个山匪发觉了,骂了声,“娘的,想趁乱溜。”跃掠近身来,大手满把倒摞住他的衣领,一个大耳刮子抽在地上,晕晕沉沉,良久不得动弹。
任初猿脚跟踩空,搓下一堆碎石滚入悬崖,身体紧向后一个趔趄,筱绮身体倾斜,急切一声:“小心脚下…”
任初猿不屑道:“切,你闭目养神吧,这对我来说不叫什么啦!”他双脚趾抓咬在悬崖石角边缘,用刀鞘挡开乱刃,再挥鞘尾横挑住冲在最前那人身躯,挑将起来,向众匪迎头盖脸丢将过去。
众匪患簇拥一堆,顿时被飞丢来的身躯砸倒一片。任初猿目光几个落处,早发现悬崖边,那块如同舌伸崖口的巨石,当即纵身弹跃到上面,立稳身体,用牙叼刀鞘,抽出黑龙牙,默念密语,化出九尺巨刃,沉面血目,视众匪,恶狠道:“既然都想死,那大爷便做做好事,成全了你等,早死早托生,免得再生灵涂炭!”单手横划黑龙牙一圈,凌厉的刀气逼出白光迅速在匪众间扩散开来…
白光散后,众匪全是身首异处,无一幸免,尸首被任初猿逐一抛入悬崖。白面书生这时清醒过来,视到任初猿手持巨刃,一脸恶样,神色慌张连忙举双手,又突然放下一只来,不断抚摸单边脸颊火辣辣的巴掌印,“少侠饶命,我也是过路的山客,是个好人。”
任初猿没心情去理会那书生,背上筱绮便走,“少侠等等我,你们这是去哪里?你背上这姑娘似乎受了毒伤啊。”
“八绝山。”虽然互不相识,但任初猿心率坦直,毫不隐瞒。
“这么巧啊,我也是去八绝山呢,正好大家结伴通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我叫司徒空空,未请教你们呢?”
入夜,任初猿在一株大树下生堆篝火,拿出美依准备的面饼,撕下一半给司徒空空,“对了,你一个书生,深山野岭的涉艰险,去八绝山做什么?”
一路爬山涉水,高耗体能,司徒空空备的干粮早被山匪丢进悬崖了,此刻也多半天没有进食,肚皮早就饿扁了,如果石头能吃也就啃石头了。司徒吃烤饼吃的急了,被噎住,手顺着胸口,又喝了几口水,冲咽下饼食,才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就近几天晚上有那些特别的地方呢?”
“月华如洗,没有觉得哪里有特别啊。”任初猿抱着刀鞘坐在火边,视了眼悬中的月色。
“你是指天上的月亮吧,加上今晚上的圆月,已经连续六晚上都是那么圆了,是有些不对劲。”筱绮轻咳了几声,说话的声音仍旧很轻。
“筱绮姑娘,说对了呢,正是这样我才要到八绝山的,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两件宝物,要在连续几夜都出现圆月的时候,将宝物送给精进湖里面的神女白玉娘。”
“那究竟是什么宝物啊?又是什么情况啊?”任初猿疑惑道。
“听爹说,我的太爷爷,是在八绝山和一座道观做石工,有次晚上经过八绝山下的一片密林,看到一个白衣仙女在圆月下,双手端一面八角铜镜,对月照纳一枚玉珠,他就悄悄贴近那里,爬树上趁玉珠飘上来的时候,便给偷了。”
“那后来呢?”任初猿无精打采听着,甚至还想打个盹,又不得不找个落话下音,给司徒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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